第24章 又一个无脑人

欧文想要抓住埃文斯，可他身后的混凝土也被冲击波掀飞，此刻正向他劈头砸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人影闪过，就在那巨大的石块压在欧文身上之前，单手擎住了那数十吨重的庞然大物。

欧文看清楚了，这个人就是摩尔，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耄耋老人，此刻却展现出非凡的能力。

“你……？”

“你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是的，摩尔说得没有错，以他的学识，在双脚装上推进器，在手臂装上电磁起重机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让欧文震惊的并不是这些，他不明白的是，摩尔为什么单单只救自己。

“约克，继续开火！”

摩尔没给欧文继续提问的机会，也许他觉得今天回答的问题已经太多了。不远的地方，约克从一堆冰块中爬了出来，架起他的巴雷特狙击枪，瞬间击发。

直径12.7毫米的子弹划破6号家园稀薄的空气，穿透一滴又一滴水珠直抵武装机器人的聚变电池，霎时间，聚变电池轰然炸裂，烈火伴着浓烟直冲穹顶。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又一次将原生人类们卷向了半空，就好像龙卷风吹起古代的棉花那样简单。

摩尔拉着欧文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相对安全的冰壁下方，眼看着硕果仅存的武装机器人继续屠戮着那些血肉之躯。

遍体鳞伤的约克再度从碎冰和碎肉中爬起来，可还没等他把狙击枪架好，武装机器人发射的气压弹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种构造极其简单的武器，它形似足球，粘合金属材质，中空的腔体内是压力达到30兆帕斯卡的液态氢氧混合气。

气压弹正中约克的额头，将他击昏的同时，粘合金属迅速解体，瞬间将内部压力释放出来，发出令人发指的巨大声响。

金属碎片四散而出，冰窟之内哀嚎不止，更可怕的是，金属碎片碰撞产生的火花引燃了氢氧混合气，熊熊烈火瞬间弥漫于冰窟的每一寸空间，就连改造人身上的聚酯皮肤都燃烧了起来。

又是一发气压弹，可还没等武装机器人将弹丸推出炮膛，浑身烈火的摩尔已然冲到了它的身边。

此时的摩尔，像极了地狱里归来的赤焰恶魔，让人不寒而栗。也不知是这股气势震慑了武装机器人，还是机器人的无法识别这个火人的立场，总之，它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任凭摩尔抓住了它的聚变电池。

冰窟之内第三次巨响，这一次，已经饱受摧残穹顶再也支撑不住了，几十吨重的巨大冰块呼啸着砸向地面，压扁了那些苟延残喘的原生人类。

当欧文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视野中充斥着红绿蓝三种颜色的线条，他勉强起身，隐约看见自己的身体已经焦糊，裸露在外的线缆也不时打着火花。

他想动一动身体，可是四肢全都不听使唤，这时，他的身旁突然传来摩尔说话的声音：“别动，你的生命维持系统也有损坏，不想脑死亡的话，就安分一点。”

欧文奋力转了转头，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于那个立方体实验室的内部，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巨大的寒冰彻底堵死。

“是你救了我吗？”

“情况紧急，算上你在内，我只救下了两个人。”

欧文将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实验台的前方，站着一位比自己还要焦糊，半边身体都消失不见的改造人，他知道那就是摩尔，只是他不知道，已经损伤到如此程度的改造人为什么还能活着。

“摩尔，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约克、克里斯、莉莉……他们可都视你为亲人啊！你怎么忍心让他们为了你的私欲而拼上性命！”

欧文讲话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听起来就像是童话戏剧里的女巫，可就是这样的声音，却似利刃一样，刀刀割着一位老者强大却柔弱的内心。

摩尔沉默了，破碎不堪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让他那只有一条腿的身体险些栽倒在地。

许久之后，他似乎做了一个深呼吸，继而拽过一台尚能正常工作的光学显微镜认真的看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欧文问道：“你看到了什么？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拼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摩尔转身，十分吃力地跳到欧文身边，俯下身子说道：“是t病毒和A病毒。”

欧文瞪大了双眼，对于学渣来说，摩尔口中的两种病毒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此时让他惊讶的，是聚变电池炸毁的不止是摩尔的一半身体，还包括他的头。

“你……你的大脑呢？”

摩尔缓慢地抬起手臂，指着自己所谓的头说道：“正如未来的我所说，当我的妻子和女儿离世的时候，我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个飞向月球的冷冻舱之中，只有一块硬币大小的芯片。”

欧文彻底震惊了，他想不到摩尔的学识已经离谱到这种地步，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数百年的时间，他是如何瞒过社会管理局和改造人协会的。

“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要问我。”摩尔没有给欧文说话的机会，他继续说道：“现在时间紧迫，我需要你的帮助，其他的事情我以后都会告诉你。”

“帮助？”欧文冷笑了一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助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因为你善良！”

摩尔说着，用手稍稍转动着欧文的身体，让他能够看到之前看不到的地方。

“埃文斯！”

欧文惊叫着，此时的埃文斯已是血肉模糊，带血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口中还不时喷吐出裹挟着气泡的鲜血。

“快，快叫救护车。”当欧文下意识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有多么幼稚，以此时的状况，能救埃文斯的人只能是摩尔，或者是他自己。

“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要去新兵训练营，那里有埃文斯需要的一切。”

“这不可能，我绝不会让你再接近政府机构！”欧文断然拒绝了摩尔。

“政府！呵呵！”摩尔发出了一声冷笑：“孩子，你所效忠的政府，此时正在做着屠杀数十亿生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