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入狱

当欧文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在监狱之中，据看守欧文的警官说，他是因危险驾驶被关进这里的，不过这样的罪名根本至于让欧文身陷整个家园防卫最严密的监狱中，但结果偏偏就是这样。

“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越过调查和审讯直接把我关进监狱？我要控告你们！”

欧文大叫着，但狱警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全都转身离开了。

“欧文！”

“谁？”

欧文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立即转身，他没想到监室里还有其他人，声音的出处是灯光照射范围的死角，那里本该是摆放马桶的位置。

“是我！”

说话之人徐徐起身，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政府职员的西装，但却布满了灰尘，黑色的头发也和他的西装一样，让他看起来好像年纪很大的样子，这个人抬手掸了掸脑袋，欧文这才能看清他的容貌。

“莱纳处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莱纳在欧文的床边坐了下来，而后示意欧文做到他的旁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亲手递给了欧文。

“我的罪名是谋杀，是你父亲亲自把我送进来的？”

“什么？”

欧文先是一惊，但细细想来确是理所当然，在佩佩提供的两条视频当中，莱纳处长是第一当事人，如果父亲想要平息近乎失控的失态，让莱纳抗下所有的罪名是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

“你恨我父亲吗？”欧文想到了医院里的那些人，如是发问。

“傻小子！”莱纳吸了一口烟笑道：“就目前而言，监狱是6号家园最安全的地方了，资料官想保护我，更想保护你，这才让我们都来到了这里。”

“这么说，现在联邦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VIp病房里，真的躺着一个川岛慧子？”

“准确的说，是两个！”

“说下去！”

莱纳又深吸一口烟，随意将烟蒂扔在了水泥地板上，就像是理所应当的一样：“第一夫人是智能改造人，哦，这个名称是你父亲定下来的，意思是包括大脑在内的完全改造人类。”

“这么说，佩佩说的都是真的了！”欧文讲话的时候双手掩面，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流眼泪。

莱纳用手拍了拍欧文的肩膀继续说道：“你的母亲早在灭世之战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那时，地球上的海底地震引发了巨大的海啸，席卷全球，日本岛在海啸中彻底沦为了大陆架，你母亲居住的北海道也未能幸免。”

“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吗？”

“你要知道，在那场灾难中遇难的地球人不下70亿，月球和火星基地的搜救能力有限，而且他们也或多或少受到鲁坦系微波的影响，自顾不暇，所以只对一些当时比较着名的人物进行了搜寻，至于其他的人……”

“我父亲呢？他当时在干什么？”欧文的双手依旧遮盖在脸上。

“菲斯特资料官已经在攻击蛛人的战争中牺牲，当他的骨细胞被带到6号家园进行培育的时候，那时已经是创元76年了。

当然，在他成为6号家园资料官之后，他也曾托付1号和2号家园的熟人寻找过你的母亲，但据说只找到一本你母亲生前的日记。”

“那我和艾米丽是怎么来的？”

莱纳继续说道：“你的母亲是东京国立医科大学的研究生，大学里保存着她的基因图谱，根据这个图谱，再结合资料官本人的遗传信息，科学家们设计了你和艾米丽的基因图纸，并成功培育出了你们的脑组织。”

“那为什么不把我母亲的脑组织培育出来？”

莱纳犹豫了片刻，似乎他并没有准备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是资料官已经习惯和智能第一夫人的生活了吧。”

“莱纳！”欧文突然把手拿了下来，泪水和灰尘已经在他的脸上变成了泥巴：“这些话都是菲斯特让你说的是吗？他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他当我是什么？实验室里培育出来的一团原生质吗？我的感受、我的体会在他看来完全不重要吗？”

莱纳看着情绪激动地欧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作为军人和下属，他可以完美地执行上级交办的任务，但是面对一个心智尚不成熟的孩子，他真的无所适从。

“资……资料官还是非常关心你和艾米丽的，我想这么多年……你应该能够感受到，如果不是形势所迫，资料官……他……他恐怕更愿意将真相永远埋在他自己的心里。”

莱纳语无伦次的安慰并没有令欧文舒服一点，他想到他深爱的母亲，想到那个代替母亲为父亲圆谎的复制品，也想到了一个不遗余力、绞尽脑汁也要维持一个正常家庭的父亲，还有一个深爱着一个女人的痴情种。

“他做得够多的了！他太累了！”

莱纳见欧文的情绪有所缓和，急忙说道：“是啊！资料官先生很不容易，特别是现在，他的政治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需要帮助，特别是你的帮助！”

“这才是他最想让你告诉我的话吗？”

莱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的地位关乎你的家庭，你想一想，如果资料官沦为一介平民或者是阶下囚，你的母亲、艾米丽……当然还有你，你们的处境将会如何？”

是啊，欧文脑海里不断权衡着利弊。

莱纳说得没有错，至少为了艾米丽，他也应该和自己的父亲站到同一个阵线上。

“他想要我做什么？”

“调查星途公司，粉碎伊万诺夫·佩佩的阴谋！”

欧文叹气道：“联邦第一监狱的防卫你是知道的，我们现在连脱身都是问题，何谈调查？”

“虽然资料官不能直接下令将我们放出去，但这间牢房却可以！”莱纳指着他刚才栖身的墙角笑道。

“暗道！”

“是的。”莱纳点头：“这间牢房曾经关押着一位重犯，他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从联邦监狱里成功越狱的人，我们将成为第二和第三个！来！现在就行动！”

欧文看着有些兴奋的莱纳道：“离开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

“制造川岛慧子的人是谁？”

莱纳思虑了许久后，开口说道：“他叫菲尔·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