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绝望

克拉克的手上有一处明显的开放性伤口，因为他是改造人的缘故，伤口处并没有渗出太多人造血液。

这只手握着一只小型的超声波发射仪，和摩尔用来破坏纳米传感器的那种很类似，只不过多了几个用于调节参数的旋钮。

欧文没有轻举妄动，他看着克拉克快步走进了编号为F0123的仓库中，紧接着便传来了男人的哀嚎声。

不同于前两次，这次的哀嚎更加可怖，延续时间也更长，足以让欧文判断出声音的由来，就是克拉克进入的那个仓库。

欧文小心翼翼地接近仓库，透过半掩的门缝，瞧见里面正站着十几位和克拉克身穿同款隔离服的人，他们都带着隔离帽，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行动也显得十分谨慎，他们围在克拉克周围几乎一动不动，像是等待命令的卫兵一样。

这些人挡住了克拉克，让欧文无法知道他此刻究竟在做什么，但他那种让人烦躁的嗓音却清清楚楚。

“想咬舌自杀？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把手伸到你的嘴里，说不定还真让你得逞了！你知不知道你活着对我有多重要？对这个星球有多重要？”

克拉克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高频噪声从房间内传了出来，让门外的欧文都不头痛不已，于此同时，哀嚎声也响了起来。

那些戴着帽子白衣人，好像得到了命令一样，都朝着声源方向拥了过去，这些人地移动，让欧文彻底看清了仓库中的情景。

此时在克拉克面前的是一个男人，一个被牢牢困在手术椅上的男人，这个男人黝黑的皮肤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管子连通着许多仪器，欧文能分辨出来的就有透析仪、血清分离器、多功能生命维持系统等等。男人的嘴里还有一串金属链，这就是让他能够发出声音却无法咬到舌头的装置，就像远古时代骑士胯下的坐骑一样，既无自由，更无尊严。

这个男人还有一个特别明显的特征，就是秃头。

“洛基！”

欧文低语着，但这个结果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对洛基此刻的遭遇深感同情。

“啊！”洛基大叫起来，而后用失准的语言喊到：“我是一个要死的人，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克拉克笑了笑，笑声如同地狱里的鬼魅：“你是谁不重要，但是你不能死，我需要你血清，大量的血清，因为你是我发现的唯一一个可以同时携带A、t两种病毒还不会立刻死亡的原生人类！”

“A病毒和t病毒的结合体？！”听了克拉克的话，欧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件事，那个被摩尔的“启明星”组织破坏的实验室，此刻正在以另一个形态出现在星途公司的实验层。

“如果未来的那个摩尔知道这种病毒的存在，为什么不让现在的摩尔把这里也毁掉，是他忘记了？还是……”

正在欧文思考的时候，仓库里的全息屏幕突然亮了起来，画面中央一位同样身穿隔离服的人说道：“实验长，好消息，两种病毒已经成功交换了它们的RNA，并结合成一种新型的病毒，它可以在常温空气中存活超过24小时，我觉得，您可以称其为At病毒了。”

“哈哈哈……”克拉克笑得很开心，近乎于癫狂：“成了！终于成了！我将是这个时代的王，无与伦比的王，At病毒……不不不，它不应该叫这个名字，对……就叫它绝望吧！……哈哈哈，绝望病毒！让人类都绝望的病毒！”

看到克拉克这般模样，欧文已经认定这个人就是个疯子，而父亲的所作所为也必然是受这个疯子的怂恿，父亲是无辜的，克拉克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欧文悄悄掏出了那只金色手枪，此时枪的弹夹中还有最后一枚子弹，他想把它送进克拉克的大脑之中。

就在欧文瞄准之时，一声巨响突然从下方的设备层传来，紧接着整栋大楼都开始摇晃，实验室层的灯光也在这一刻全部熄灭了。

仅仅片刻之后，大楼的应急电源启动，灯光再次亮了起来，但这一瞬间的电压波动，让很多仪器都陷入了自保护状态。

“快，快通知维修部！”

克拉克大声嚎叫着，他身旁的那些白衣人纷纷转身，有些启动了全息图、有些在拨打语音电话，还有一些正在向大门口走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

欧文急忙收起金色勃朗宁，一个纵跳便攀上了实验层2楼的廊台，俯身观察着下方的一切。

很快，一群身穿维修制服的人从0116号仓库跑了上来，他们没有戴隔离帽，显然对这里所发生的毫不知情，没有半分迟疑就冲进了克拉克所在的那间实验室之中。

“如果这些人当中有原生人类，他们大概率会被洛基身上的绝望病毒所感染，病毒也会因此而扩散，不行，一定要阻止他们！”

欧文焦急万分，刚要翻身下楼，却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了肩膀。

“谁？！”

他下意识的做出了动作，钳住对方手腕的同时借势转身，另一只手直奔对方的双眼而去。

“是我，莱纳！”

欧文闻声急忙收手，就在他的手指戳瞎莱纳双眼的那一刹那。

“这动静是你搞出来的？”欧文看着穿着维修工制服的莱纳惊讶的问道。

“不是我还能是谁？”莱纳的表情有些得意：“用维修部存放的废旧装置上的硝化材料制造一个延时引爆装置炸断聚变电池的输电线缆这种小事，对于我这个安全管理委员会的处长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欧文惊叹莱纳怎么能在不换气的情况下说出这么长的句子，一时间竟无言责备于他的鲁莽，让自己错过了枪杀克拉克的绝佳机会。

“克拉克就在下面的实验室里！”

“我知道！我在维修部的无线电背景音中听到了他的声音。”

欧文并不奇怪这个老东西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和维修部的“同事们”打成一片，但他此时对待任务的消极态度，着实让欧文想不明白。

“既然如此，和我一起下去，你我两个人的话，应该可以活捉他！”

莱纳笑着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块面包递给了欧文：“我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你知道吗？伊万诺夫·佩佩有个女儿，她此刻就在这栋大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