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面见宗主
“老夫青茅山长老日月平，跟我走吧。”迎面走来一位老者，他手指一引，无数小精灵从青茅草里飞出，萦绕成环，灌入万方紫府中。
万方感受到灵魂受到治疗，缓慢愈合起来。
“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尽管腐烂世界的记忆历历在目，万方仍然忍不住问道，第三视角有助于探索真相。
“有修士弟子报告，说你僵立在青茅山路口三天不动，我见你灵魂离体，便让执事弟子守护你的肉身，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日月平沟壑纵横的脸上皱成一朵菊花。
两条手指粗的蜈蚣从他鼻子中爬出，又从耳朵钻入体内，老者却似乎毫无所觉，步伐不紧不慢。
“长老，这是蛊虫？”万方诧异问道。
“你说这个啊？”日月平把黝黑的蜈蚣从耳朵中拽出，放入口中，大声咀嚼，研磨成汁液，吞入腹中。
“这是蛊虫，也不是蛊虫，它现在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日月平和蔼道，遇见的修士弟子显然也习惯了这个场景，并不惊讶，纷纷致以敬意。
“人体奥妙无穷，值得深度挖掘。凡间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损坏’的谬论，相信你也看过，有些天真可爱。在大部分修士看来，身体是禁锢，是束缚，是可以丢弃的糟粕，也过于偏激。我们仙蛊师认为身体是大宝藏，是成仙的阶梯。”日月平又将眼珠子从眼眶扣出，吹了口灵气温养后，放回眼眶。
对于仙蛊师如此处置身体的方式，万方并不认同。然而能将身体熟练拆解，除了小针刀，这是第二次见。
凭着精神力的掌控，万方将自己眼珠挖出然后安装回去也不难，但是除非疯子谁会无事折磨自己的身体。
“坐吧，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灵魂离体的，就是筑基期，灵魂也无法长期离体，否则等待他的是肉身的死亡。”日月平将万方带到青茅山最大的吊脚楼，询问道。
腐烂世界的事情不能透露，异界的信息是他独有的财富，将来可以去那边大肆捞取资源。
万方组织语言，沉声道，“我遇见了白婆。”
“白婆，白秋仙姑？”日月平眼神一凝，“绝对不可能，仙姑已经在那场大劫中彻底陨落。”
“什么大劫？”万方问道。
“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筑基期再说吧。‘白婆’这事非比寻常，跟我去面见掌门。”日月平郑重道。
万方从没见过掌门，心中忐忑不安，想起山门启灵时候天空那个虚幻的大脸，实在是深不可测。
日月平走出吊脚楼，身体立刻扭曲变形，化作五米长蜈蚣趴在地上，只见蜈蚣通体黝黑，泛着金属光泽，一对大鳌威势吓人，轻易就能斩断钢铁。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日月平声音从蜈蚣体内传出。
万方赶紧走到蜈蚣背上，日月平冲天而起，直插云霄，向玄灵阁飞去。
两个时辰后。
天柱峰山顶，万方冻得瑟瑟发抖，灵力在体内疯狂运转却毫无作用，天地之威恐怖如斯。
无数天气灵气形成滚滚浪潮，席卷而来，身体如狂风雨中的扁舟，莫说站立，呼吸都难。
从天柱峰看向远方，天地一片漆黑，太阳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悬挂，却不能带来任何光明和热量。
只有云海，在黑暗中翻滚，如蛇窟中万蛇攀爬，又如蛮荒巨兽翻身，让人不敢直视。
这样的场景，万方终身难忘。
“待会儿进门后，躲在我身后，不要说话，不要做任何动作，否则都是找死之举。”日月平恢复人身说道。
俄而玄灵阁大门洞开，万方紧跟日月平走入。
才入玄灵阁，万方感觉天地突然静止了。主座上一道虚影放出万道金光，只一瞬间，万方眼睛就被闪瞎，身体在金光中开始消融。
“奴仆日月平拜见主人！”日月平跪倒在地，万方连忙躲在日月平身后一起跪下，玉皮术的皮肤已经千疮百孔，鲜血渗透出来，将他染成了血人。
金丹修士，恐怖如斯，即使什么都不做，就静静坐在那里，对修士弟子而言，就是灾难。
“平儿，免礼，你怎么带一个修士弟子来见我。”虚影诧异道。
“禀告主人，此人名叫‘万方’，来青茅山炼化寿蛊，遇到了‘白秋仙姑’，奴仆把握不准，请主人示下！”古月平站起来回话道。
“万方是吧，你将经过原原本本说一遍。”虚影以不可置疑的口吻道。
万方虚弱地站起来张开嘴巴，准备回话，这时一道金光闪过，他的舌头从口腔中掉出，接着双腿一软，小腿不知不觉中已经骨折，连忙跪在古月平身后不敢动，很明显动一下就会死去。
“我倒是忘了，修士弟子和蝼蚁没有区别，吹一口气就会灰飞烟灭。”虚影中飞出一枚黑色玉佩，徐徐将万方笼罩，抵御无处不在的金光，同时治疗身体。
一瞬间，万方有种鬼门关游了一圈的感觉。
活着真好，万方无限感慨，在玉佩的光环中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一刻钟后，身体和灵魂伤势完全恢复，万方将自己与白婆的遭遇完完整整说了一遍，最后将腐烂世界的遭遇简化为在未知世界游了一圈，没有全说。
等万方说完，虚影沉吟片刻，没有说话。
万方在玉佩光环下安心等待，他自信没有说谎，虚影应该察觉不到异常。灵魂穿越要到元婴期才能随心所欲，金丹期的玄灵只怕还没有那个眼界看破虚实。
良久后，虚影道，“没有‘白秋仙姑’，这位前辈高人已经在那场大劫中陨落，此事确认无疑，现在只有‘白婆’！”
“平儿，当初我费劲心思，签订了主仆契约才救下你，是不忍仙人的牺牲白费，希望你还能把蛊道发扬光大，为我人族建功立业。蛊道法则虽然已经被锁死，另辟蹊径也不是毫无希望，你这些年研究出来的寿蛊就很好，还得继续加油。”虚影淡淡道。
“为主人分忧是奴仆的本分，主人放心，小的是不会放弃蛊道的。”日月平低头道。
虚影念头一动，将万方修士玉牌与黑色玉佩融合在一起，改头换面成黑色修士玉牌。
“万方，黑色修士玉牌有玄灵宗最高权限，除了几处禁忌之地外，其他地方可以畅通无阻，你既然得‘白婆’注目，必有过人之处，快些成长吧，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另外，关于‘白婆’和今天的一切，对外保密，不得透露半句。”虚影带着玄灵阁眨眼间遁入虚空，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