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赛西施
马高腿今天没少喝酒，可他并没有喝醉。听刘汉山不愿意干，知道还不到火候，只得住嘴。而后开始胡乱侃些风流韵事，尤其是围绕赛西施的传说，更是神乎其神。刘汉山只听不说，他知道，只要他一搭话，今天所有说的坏话，明天都成了刘汉山说的，全村人都知道，而且邻居们还坚信是刘汉山多嘴挑事儿。
进了村，刘汉山扶他回家，马高腿执拗的走过家门口，往村东头去。刘汉山说：“你今天喝高了，回家好好睡一觉，有啥事儿，明天再说。”
“我种的庄稼熟了，到了收割的时候，我要去找赛西施去。”
刘汉山知道他的目的，怕他惹出事儿来，自己也洗不干净。劝说道：“明天再去，反正肉烂在锅里，早晚跑不掉。”
“你不知道，这玩意跟吃肉喝酒一个道理，早吃到嘴里放到肚里早安心，左等右盼，过几天陈石头回来就没有机会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咱们三个一起玩？”
“赛西施三十多岁了，已经生了三个孩子，有啥味道。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家，免得让嫂子找不到你，着急上火满大街窜。”
马高腿笑的有些熬杂菜的味道：“你不明白其中的奥妙，结婚了你就懂了。好吃不过饺子，好玩还是嫂子。赛西施功夫厉害的狠，那一年我家晒花生，她脱衣服坐在花生堆上，撒了一泡尿，一下吸走我家二斤多花生，那家伙比袋鼠的袋子都大。”
刘汉山对关于赛西施的传说听很多，他也知道赛西施和大爷刘德厚关系非常，刘汉山几次看到刘德厚去赛西施家里睡觉吃饭，有时候在地里也见到过两人做伤风败俗的事儿。刘汉山不漏风不乱说，因为他知道这事儿很容易引起要命的斗殴，乡村为一个娘们儿打的头破血流的事儿每天都在发生。刘德厚膝下无子，对刘汉山格外疼爱。他原来指望刘汉山给他养老送终，扛幡摔老盆。只是后来抱养一个养子，刘汉山才算在刘德厚面前失宠。
天津快黑了，马高腿蹲在大街上，就是不回家。任凭刘汉山好说歹说，他就一句话，去找赛西施。刘汉山没办法，只好随他心愿。刘汉山希望徐金凤出来，高声低语的骂一通，马高腿老老实实回家。刘汉山也想给徐金凤报个信，又怕马高腿事后埋怨他不仗义，把好事儿给搅黄了。到时候两口子一起骂自己，里外不是人。看没有任何机会没有，刘汉山也就放弃了，把马高腿放到赛西施家门口。
马高腿一脚踢开赛西施家木门，变腔变调的喊着赛西丝的名字。刘汉山笑马高腿在自己面前故意显摆，想想张县长的姨太太，要比赛西施有味道多了，心里那个得意。他心里希望马高腿吃饱喝好，满意尽兴而后回家睡觉，那样就相安无事，皆大欢喜了。
赛西施原名秦春花，长得虽不是国色天香，在女人中也算优质。不胖不瘦，不高不低。皮肤白皙，笑容迷人。赛西施是村里人给她起的绰号。这赛西施在娘家就是个名气很大的人，十多岁就和人家谈情说爱，惹得家里常有人为此打架斗殴。村里的男人说他是上海黄浦路的公交车，有钱买票就可以上。按理说这事儿也没啥大不了的，年轻人吗，谁不疯狂几年，风流几载。可是，赛西施后来委身保长父子两个人，算是彻底坏了名声，臭了大街。当年避孕措施不到位，这事儿很容易擦枪走火，打靶中标。赛西施怀孕五个月，眼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爷俩还在为到底是谁的孩子掰扯不清。
那时候陈石头是大龄光棍，有人给他介绍赛西施，他倒是满口答应。对他来说，能找个媳妇成个家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了，现在连老婆带孩子一下拥有，绝对是中大奖的运气。
赛西施孩子已经睡觉，正在院子里纳凉，听到有人踹门，以为是陈石头回家了，正要骂人，抬头却看到保长马高腿醉醺醺走进来。她上前扶住：“马保长，你这是在哪里喝的酒？”
马高腿炫耀说：“刘汉山老岳母家喝的，他们请我喝酒。我看不上他们，非要巴结我。”
赛西施知道他喝多了，扶他坐在一张木凳上，给他倒碗凉白开，马高腿牛饮水一般喝完。“嫂子，孩子们哪？”
赛西施道：“在他奶奶家睡觉，明天一早上学去。”
马高腿说：“孩子不在家，我就说话了。”
“有啥话你就说吧，又没有外人。”
“嫂子，你知道吗，我从十五岁知道男女那事儿就喜欢你了。”
赛西施心里高兴，嘴里却说：“马保长你喝多了，尽胡说。我比你大十多岁，你喜欢我啥。”
“我就喜欢你那个骚情劲儿，喜欢你看人笑的味道。”
“你这是喝多了，净胡说哩。”赛西施听说马高腿喜欢她，心里吃蜜一样。这种话她听多了，好多男人都是这么对她这样表白。她勾引人的手段也是这样，说明她的手法有效，百试不爽。
“嫂子，你喜欢我不？”
“喜欢。你是保长，我是乡民，当然喜欢自己的保长了。”赛西施给马高腿一个媚眼。
“那你今天晚上让我弄一家伙吧。”马高腿起身想抱住赛西施，脚底不稳，一下跪倒在地。赛西施嘴里哎哎，马高腿已经跪倒在地。
“马保长，你喝多了，你说啥嫂子不生气。你赶紧回家，兄弟媳妇做好饭在家等你哩。”
赛西施也是老江湖，不会因为马高腿一句话，就能跟他上床。你想得到想要的东西，你得有实际行动，光动嘴解决不了问题。
马高腿深喑此道，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从里面倒出两块大洋。这是樊家为感谢他这个媒人，给他的辛苦费。赛西施结果大洋，嘴都笑歪了。两个银元，能让他们一家生活几个月了。马高腿从衣袋里掏出俩个鸡腿，一块拳头大小的酱牛肉。这是马高腿从订婚席面上偷偷揣进衣袋里，他早有准备。
赛西施讲大洋踹到口袋里，在鸡腿牛肉上唆了几口，算是解馋尝味，她舍不得吃，要给孩子留着。而后对马高腿说：“你还是保长哩，说书那么直接，就不能文雅一些。”
“咱干的是俗事儿，就得说粗话，不能文绉绉的，那不赶劲儿。就像吃窝头配辣椒，吃肉要喝酒一个道理。”
两个人钻进被窝，颠鸾倒凤，自是得意满足，不必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