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高级会议
听着周天舍己为人的壮语,花古多不禁也被激起豪情,当即奋不顾身的说道,“我也一起去!”
见识过花古多的本事,周天哪敢让她冒险,万一蹦出来个大家伙,自己还得保护弱女子,到时候是跑还是不跑了。
不过年轻人能这么有觉悟不容易,当然也不能打击人家积极性,于是语重心长的忽悠道,“不不不,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去领导小队,尽量为监察堂保留实力,要不明天真得堂主亲自出马了。”
花古多也是担心此事,闻言只能答应下来,忽然又听到周天长叹一声,连忙询问有什么心事。
周天痛心疾首的说道,“此去凶险异常,可怜我二十岁的年龄,还未来得及留下香火,想及此事怎不叫人可惜可叹!”
两句话没过就跑偏,花古多不禁后悔问他,瞬间又恢复对周天的认识,不屑的说道,“你还想咋的,总不能就着春毒的劲,就地取材留个种吧。”
想不到她如此直接,周天虽为之汗颜,却也觉得面子挂不住,于是语带深意的说道,“那倒不必,再急也不能不挑食啊,在场还没有适合的人选,我哪能往那想。”
说完扭头就跑,带着等候多时谢儒龄和金利,向着狼防村深处走去。
待花古多回过神来,终于品出是在说她们不配,想要过去吵架时,人早就没影了。
……
与此同时的钦天监观象殿内,一场高级别会议正准备连夜召开,讨论怪兽扰京的具体应对方案,以及听取各方所得有用信息。
高太公安坐高位,看着手下们相互寒暄客套,眼皮无力的眯着,似乎是颇感无聊,也像是略感疲惫。
由于是高层间的秘密议事,所以到场并没有太多人,除了高太公外,便是执法堂堂主兼任监副的张鹤屏,执事堂主李海旺,监察堂主裘韩软,负责钦天监内部近卫的五官台负责人,五官正藏傲,主薄大人张德高,以及受邀参会的告老庄庄主郜筱节。
除去有职无权的保安队长藏傲,以及非监内官员的郜筱节,从剩下的人员可以看出,钦天监大部分关键职位都被大家族把持,以人数来说,又以张家略胜一筹,张鹤屏更是身兼两职,一个顶俩!
其实钦天监监副本该有两人,一个负责内务,统领执法堂和监察堂,另一个主要和执事堂五司打交道,只不过自从高太公由副转正后,便空出一个监副名额,一直闲到了现在还没补上。
这也是李海旺一直死死盯着的位置,无论是和执事堂的事务对口,还是多少年来的辛勤打点,他都容不得被别人抢去。
只可惜张鹤屏一直使绊子,高太公又态度暧昧没有明话,才让李海旺一直不能顺利上位,否则以他的家族背景,早就该和张鹤屏平起平坐才对。
众人之中最特别的一位,莫过于告老庄郜筱节了,且不说那冰清玉洁的气质,和倾国倾城的样貌,单就说那不弱于张鹤屏炼神小成的修为,就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可见她能坐上告老庄的庄主,绝不是凭借样貌而上位,虽然她绝对有靠脸吃饭的实力!
与之一比,御姐气十足的裘韩软也显得略逊一筹。
会前的相互见礼,也是暗藏玄机充满了文章,李海旺和张家二人只是浅浅打了招呼,然后便和藏傲开始寒暄,裘韩软则是和每个人都客气的施礼,最后与郜筱节亲热的把臂言欢。
张家二人最是特别,与每个人都是礼貌中带着距离,张鹤屏面上隐隐挂着一丝焦急,更是从始至终坐在位上,似乎觉得高太公不起来,他就没必要起来,拿捏住长辈的气势,欣然接受年轻人的问好。
待众人落座,高太公终于舒出一口气,并不急着直奔主题,而是先看向身份平平无奇的裘韩软,说了些「最近怎么样」之类的废话,然后笑着问道,“周天回来后表现如何?”
在场都是人精般的角色,一听高太公故意提起周天,就明白这是有意为他铺路,不由心思复杂表情各异,张鹤屏和李海旺纷纷皱起眉头,而五官台的藏傲则露出注意之色,显然已经从穆阳杜斌那里听到不少消息,对这个周天很好奇。
裘韩软当然也听出隐藏的深意,本就对高太公和她说话受宠若惊,此时更是为之一震,哪还敢挑什么不是,连忙答道,“一切尚好,在文书阁本本分分,这趟去江南听说也办成了差事,居功而不自骄,复命后便没再提过。”
高太公点点头,轻松的说道,“不惹麻烦就行。”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如此欣赏周天,以至于开会一上来就夸两句,而是心切答应过周天的升职之事,若是到时间直接提升,难免惹来许多非议阻挠,与其那么迎难而上,还不如提前就早早做好铺垫。
“最近城外不太平,他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千万别让他乱跑。”高太公忽然想起一事,又补充说道。
这下可把裘韩软吓的不轻,以往高太公也在监察堂安插过人,只是塞进去后便不再过问,没想到对周天却这么看重,不光询问了近况,还关心他的安危不让出城,可是她哪知道高太公的态度,已经擅作主张把周天给放了出去,不光出城了,还是去了最危险的地方。
“他……额……他……那个……”裘韩软吞吞吐吐不知该怎么开口,一紧张头也开始发懵,恨不能多生半斤脑子。
见她为难的模样,高太公看出不妙,连忙询问道,“怎么了?他不会已经出去过了吧。”
裘韩软只能点头表示没错,紧张的说道,“确实是出城了,而且不光出城,还去了狼防村。”
高太公愕然以对,他当然知道狼防村的凶险,连续两天损兵折将,又怎么能瞒得过监正,不过人是监察堂的,裘韩软做出任何安排都理所应当,怪只怪自己没早点提醒,只能陷入短暂的沉思。
看监正沉默不语,裘韩软不安的说道,“昨天要定去执事堂的名单时,周天就报名参加了,我当时也劝过他,说刚回来不如先好好休息再说,但是他执意不从,非要为钦天监再立新功,拦都拦不住。”
关键时刻裘大堂主只能弃车保帅,只说周天要去,丝毫不敢提巾帼不让须眉的事,不过为了良心过得去,给他送了个忠心立功的名头。
高太公缓缓点头,并没有责怪裘韩软,而是转而问李海旺道,“出去的人回来没?”
“暂时还没,不过监正大人不用担心,因为到现在还没有伤员送回,又或是派人求援,想必不会出什么事。”李海旺恭敬答道,心中却洋洋得意乐开了花,心想别人危险不危险不知道,但是周天这回怕是要空手而归了,真正的空手而归!
听了李海旺的话,高太公才放心少许。
“属下思虑不周,还请大人赎罪。”裘韩软起身请罪道。
“无妨,只是以后别这么由着他性子,在钦天监就要守钦天监的规矩,哪能让他随心所欲。”高太公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坐了半天还没开始正事,而是一直说着个无关紧要的周天,张鹤屏等的有些不耐烦,于是皱眉说道,“监正大人,今天的会议事关重大,咱们还是接入正题,别耽误大家时间了。”
虽然是被挑了错,但高太公也不介意,而是顺着说道,“张兄说的有理,那就言归正传,李堂主先来说说眼下情况。”
由于此次事件主要有执事堂主导平乱,所以由李海旺来叙述也是理所当然。
说起正事,饶是李海旺这见多识广的公子,也不由露出满面愁容,沉声回报道,“我很想告诉大家些好消息,可惜形势确实不容乐观,自从一个多月前第一次发现怪兽异动,到现在执事堂不眠不休倾尽全力,依然无法将怪兽完全控制,中间的事情在坐都知道,各位大人也帮了不少忙,但收获甚微,究其原因还是怪兽数目太多,根本没法彻底清除。”
一个月来大小会不断,这些话基本上已经成为李海旺的开场白,今天又说了一遍,众人都是听的意趣索然。
随着李海旺开始汇报,主薄张德高也开始奋笔疾书,将会议内容全程记录。
高太公也没指望有什么好消息,闻言简短的问道,“为何狼防村一直久攻不下?”
李海旺无奈答道,“阻碍太多路途坎坷,光是把城门周边清出干净场地,就已经让执事堂疲惫不堪,狼防村是第一个沦陷的村子,怪兽以此为突破口向京城攻来,所以路上早已被怪兽占满,想要突破防线,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
他这时还不知周天等人已经到达目的地,所以还在不断摆着困难,不过所言也不是无的放矢,这次若不是周天误打误撞将兽群引开,确实很难打通前路,更别说摸着狼防村的影子了。
张鹤屏此时插话道,“我现在就想知道原因,这么多怪兽能聚成气候,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只能等到进入狼防村,摸清具体的事发时间和聚集数目后才能判断,您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李海旺答的理直气壮,丝毫不犹豫。
“哦?”两人显然相互不满已久,张鹤屏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于是皱眉不悦道,“那执事堂又为何不在刚发觉异样时,就把怪兽扼杀于萌芽之中,白白错过最佳时机,让兽群坐大。”
这些话已经算不得开会总结错误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寻李海旺不是,直言他的失策和失职。
虽然对方是监副,但李海旺依然寸步不让,大家族最不缺的就是底气,哪怕对上不弱于自己的张家也是已然。
“事情刚开始执事堂便大规模搜捕,只是这些怪兽都聪慧不凡,丝毫不比人差,边战边退散于荒野,以执事堂的那些人手,想要一网打尽简直是痴人说梦。”李海旺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张鹤屏为什么生气,抛开两人的恩怨不说,另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张家是京城土生土长的世家,所以全部的资产和生意都在京城,这么一闹腾等同断了张家的财路,大批量的人员货物被困在城外无法进入。
不同于其他家族来京即为客,就算有些生意也只是在天子脚下凑个热闹,张家在京经营多年,一直以来以京城家族的身份为荣,主要目标就是抢占本地资源,根本不屑于向外扩展,对别人来说是闹了灾,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把老窝给端了,不急才怪。
听到李海旺说痴人做梦,无异于在变着法骂自己,张鹤屏立马黑了脸,身为监副被堂主骂,还是当着这么多人,可谓是一点面子都不留,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执事堂下辖五司人马,人数是钦天监最多的,你不知善用,出了事反而抱怨人手不够,这是什么道理!”张鹤屏冷然质问道。
李海旺丝毫不慌,好整以暇的对道,“人是不少,只不过不能天天在屋里呆着,执事堂天天忙正事,许多人早就不在京城,我已经快速召回了,还能怎么样。”
这些话说完,就连正在记录的张德高都听不下去了,心想这不是明摆着说执法堂不干正事么,且不说张鹤屏监副高于堂主,就算是排谱论亲戚那也是李海旺的表叔,哪能容他这么针锋相对,于是停笔皱眉道,“贤侄此言差矣,你这么一说,除了跑外差的都成了不务正业了,各司其职有何过错,若按你的意思,岂不是连监察堂都骂进去了。”
此人乃是张鹤屏堂弟,也是张家中流砥柱的人物,眼看堂兄被欺负,自然就起了出手相助的意思,说的话也是老奸巨猾,不留痕迹的就祸水东引,不提执法堂只说监察堂,把裘韩软也给拉进来垫背。
看着张德高一肚子坏水的模样,李海旺自知论斗嘴不是这耍笔杆子的对手,于是耸了耸肩道,“我没这个意思,主薄大人误会了。”
张鹤屏当然听出他在暗讽自己,好在有堂弟相助才算解围,如今死不认错不说,还想随便一句误会了糊弄过去,哪能让他如愿,直奔主题的斥责道,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告诉本监副执事堂的人都去哪了!”
“这……”李海旺顿时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