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内线内奸
见高太公终于说到正事,周天豪不含糊的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蓝绿灵兽一二十只,我引走它们后被包围,不得不被迫与其大战三百回合,只是最后不舍得杀生,无奈之下才被它们所伤。”
这下不光李海旺嗤之以鼻,就连高太公都觉得牛皮吹过了,灵兽的辉光级别虽然低,但它们是体神俱炼,一只冒绿光的都够凝神期喝一壶,更别说一二十只了,就算周天辉光已经有迈向炼神小成的趋势,也不可能是这么多灵兽的对手。
“嗯……先不管你怎么放生,说说交战的细节,这对制定剿灭计划至关重要。”高太公严肃的说道。
事关重大周天也不再胡闹,把和野兽的几次交锋如实相告,对于硬拼那一下更是详细解释,也提及了自己内伤的感受,以此让高太公判断野兽到底功力几何。
高太公听的无比认真,更是在关键的部分反复追问,不光在意交手的经历,对灵兽开始追踪以及周天最后逃遁的过程,都表现出极大的关心。
周天也只能一一作答,眼看就要问到贴地滑行,一旦说出此处详情,背上怎么受的伤就藏不住了,好在高太公最后停住了问话,也不知早就看穿真相,还是周天运气爆棚,只是淡淡对参会人员说道,“知道这些应该就够了,看来确实不好解决。”
如此规模的灵兽属实罕见,这还只是狼防村一地,就算大概率是聚集地,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有零散灵兽的可能性,照这么算的话,最起码应该有三十只之多。
饶是李海旺见多识广,也不由听的心惊胆战,他比其他人更在意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执事堂乃主要的行动方,灵兽越强大代表着执事堂的伤亡越惨重。
张鹤屏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毕竟家族被困死京城,再耽误个把月,谁知道能陷入哪般境地。
众人各怀心事,都面色沉重的长吁短叹,高太公觉得这种消极的态度,不宜在底下人面前显露,于是夸奖入殿几人一番,然后便让他们回去休息。
就在周天准备走出去时,高太公忽然把他叫住,若有所思的问道,“周天,如果让你参与剿兽统领全局,你有多少把握。”
所有人都没想到,监正竟然敢行此险招,纷纷露出注意的神色,用心等待周天的回答,心思各不相同。
周天一愣,沉思片刻后毫不犹豫的说道,“一点把握也没有,而且今天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正想给您老说一声,想告两天假,这段时间又是一直在办差,实在是吃不消了。”
等了半天却等出如此答案,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众人不由面色阴沉,胆敢当面拒绝监正本就少见,更何况还是个铁定立大功的任务。
因为虽说让周天领队,却也只是负责指挥而已,又怎么会让他一个人去拼命,而且以钦天监的人力财力,解决问题只是时间问题,就算派个傻子上去也能称职。
换句话说,这是把天大功劳送到了嘴边,放谁不是感恩戴德,偏偏人家周天不光不感激,还给婉拒了,不光婉拒,还直接请假了,这波出人意料的操作,怎么不让人费解抑郁。
这些人中最郁闷的莫过于裘韩软,她倒不认为监察堂错过什么,毕竟立功也是周天个人的事,就像这次江南之行,也没见监正夸监察堂,还不是全算到了周天头上。
所以她更多在意的是,周天这一告假,弄不好就一直在监察堂呆着,到时候连个省心的饭都吃不上。
高太公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紧紧盯住周天,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许久之后才露出一个微笑,理解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休息休息吧,待痊愈后再说。”
周天施礼感谢监正,然后缓步后退离开。
他可不愿意被抓壮丁,白捡的功劳又如何,就算现在有心抬监察而抑执事,那也不代表他蠢得往坑里跳。
怕的不是灵兽,而是李海旺源源不断的暗算!
待周天离开后,高太公望向他消失的殿门方向,目光久久不肯离开,射出复杂且玩味的眼神。
其他人看在眼里,不禁打了个哆嗦,高太公很少能被看出心中想法,但现在明眼人都知道,那个运筹帷幄的腹黑监正又回来了,而契机只是一个监察堂的监人。
……
离开观象殿,人群依然等在门外,争抢的矛盾既然过去,每个人又回复了原来的虚伪嘴脸,刚刚的不快像是不存在一般,纷纷友好的施礼告别。
周天懒得虚与蛇尾,其他人也懒得和他做戏,直接来到谢儒龄和金利面前,意有所指的说道,“两位哥哥准备回去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用不用我再进殿帮你们回忆回忆?”
因为急着回去睡觉,为节省时间开口就是语带威胁。
对金利和谢儒龄来说,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想过周天不会罢休,但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说的如此直接。
当着众人的面,两人都脸色变的不自然,支开无关人员后,纷纷做出表态。
只听谢儒龄先说道,“周大哥放心,承诺书都在你那,我自然不会忘了您的救命之恩,只不过今天天色已晚……”
周天抬手打断,夜色已深是实情,他也并没准备现在就逼他给钱给东西,有这句话就够了。
确定了谢儒龄,周天又朝着金利点点头,让他赶紧给个说法。
金利本也担心无法立马兑现,怕周天随便找个由头胡搅蛮缠,如今一听没有过分要求,顿时放松下来,“这还用说么,该说的早就说完了,贫道生来便是讲究人,大恩大德又岂能忘记。”
周天点点头,满意的说道,“那就都早点回去吧。”
两人默契的悄悄拱手为礼,然后才默默离开。
见三个人低声密议半天,然后才各自分道扬镳,花古多不由好奇心起,走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周天哈哈一笑,摇头晃脑神秘不语,只是领头向监察堂走去。
路上花古多又问他,为何拒绝监正大人的重托,白白浪费一个表现的机会。
“你当是出去打猎呐,我累死累活这么多天,不让歇歇就继续工作,真把我当驴使了。”周天没有说出心中顾虑,而是仍然咬死要先休息养伤。
花古多拿他没办法,只能赌气撅起嘴来,不开心的说道,“你没看到裘堂主失望的表情么,她肯定是想让你接下的。”
这理由把周天听的郁闷不已,因为裘韩软失望自己就得出去拼命,这是哪门子道理,只能不耐烦的说道,“她把我当驴也不行啊,一天到晚摆个臭脸,有本事她自己去不就行了。”
花古多闻言大怒,毕竟自己还是堂主心腹,这么当着自己的面出言不逊,简直是十恶不赦,于是怒斥道,“别立了点小功就无法无天,只要你在监察堂一天,就是裘堂主一天的手下,敢对堂主不敬,别怪我不客气!”
想不到一句玩笑话惹的她差点翻脸,周天连忙赔笑说道,“姐姐急什么,不是话赶话到那了么,你看我平时对裘堂主多尊重,哪能对她不敬。”
想起周天和李海旺的针锋相对,花古多明白这确实算不上什么,只能暗叹一口气,不再搭理他。
回到监察堂,待叶苏安三人离开后,周天立马把外袍还给花古多,趁黑悄悄钻回自己的房间。
花古多满是嫌弃的接过道袍,想起它盖过的地方,扔也不是穿也不是,只能用两只手指捏着个边,半截拖在地上拿回去,还没等回到住处,便被一个裘韩软的随从截住,只见她气喘吁吁,一看就是刚经过快速奔袭。
“堂主让你再稍候片刻,她那边结束后,回来有话问你。”终于赶上了花古多,随从快速传话。
花古多只能茫然答应下来,回到堂内议事厅等候。
在裘韩软和花古多见面时,李海旺也面色阴沉的回到了执事堂,到地方让人召唤来谢儒龄,劈头盖脸就询问怎么回事,为什么周天还好好的。
谢儒龄心知此劫难逃,早就想好了说辞,于是为难的答道,“堂主息怒,属下已经尽力了,奈何那周天运气太好,被花古多给救下来,然后便没有再动手的机会了。”
“废物!”李海旺忍不住骂道,想起自己的宝贝迷药,于是赶紧又问,“我的飘飘欲仙散呢?既然没动手,那就把药还给我,我再另寻他法!”
谢儒龄冷汗直冒,硬着头皮说道,“药……已经用过了。”
“什么?用了为何还没成功。”李海旺终于忍不住了,大怒之下快步将谢儒龄逼到墙角,眼中升起滔天怒火。
谢儒龄只能把情况大致说一遍,然后才无奈的总结道,“问题就出在药上,周天他中招后根本就没有昏迷,只是暂时不能动弹,属下也没办法啊。”
见他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敢把锅甩到药效不足,李海旺更是大发雷霆,两手抓起谢儒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他已经不能动弹了,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是不是你故意坑我!!!”
谢儒龄心知不妙,冷汗垂直落在李海旺的手腕上,赶紧澄清道,“公子息怒,只因当时属下发现另一件天大的大事,所以才不得不先对其审问,也就是那时候花古多她们前来打断,这才坏了好事。”
李海旺一把将人扔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说!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能比我交代的任务还重要!”
虽然现在和周天有另一层关系,但谢儒龄被逼无奈,只能先把内线的猜测说出来,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希望能让李海旺息怒,保住性命再说其他。
否则以李家的能耐,把李海旺逼急了,一气之下,剁不了周天把自己剁了也不一定,以谢儒龄对主子的了解,这很可能发生,自己总不能功劳都没领,就落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吧。
“只因周天像是提前得到消息,知道公子对他不利,见到我后更是诸多防备,以至于躲过肩膀大穴,所以在下猜测应是公子身边有线人,于是自作主张先进行盘问,耽误了一丢丢时间,才让花古多赶来坏了好事。”谢儒龄连忙说道,把当时的情形详细叙述。
这样的好处除了能分散李海旺注意力,还能清除执事堂尖细,若周天真有内应,那么能抓住当然最好,否则自己的一举一动也难免遭到周天监视。
就算抓不到……如今提前说出来,以后也能排除自己的嫌疑,到时候哪怕传递信息卖了李海旺,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
毕竟以签署的承诺书来看,出卖执事堂是迟早的事。
李海旺果然被吸引注意,自言自语道,“有这种事……”
想及对上周天总是占不到便宜,李海旺也不得不信了几分,以周天的阴险狡诈,倒是真有可能留个钉子在自己身边,只是这人又会是谁呢?
李海旺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沉默不语陷入深思。
……
第二天天色依旧阴沉,周天起了个大早,出门才发现夜间还下了不小的雨,只是自己睡得太死没有发现。
今天是告假之后的第一天,放假就要有放假的觉悟,周天无比轻松的走在石板路上,调整出一个愉悦的心情,来迎接这入监后难得的闲暇时光。
怎么也想不到,在天蓬阁天天都能闲的蛋疼,来到这里却发生了改变,看来这就是学生和员工的区别吧。
周天当然不是真的要在房间趴几天休息,之所以请假是还有件事情要落实,那就是尽快和冯春建立联络,这对于在钦天监的下一步活动至关重要。
就像李海旺要抓内奸一样,周天也时刻没有忘记总坛的内奸,此人不除自己根本就不敢去和娥婆罗见面。
来到饭堂时,这里早已坐满了监人,都在专心致志的对付面前食物,发出一阵阵碗筷交击之声。
远远看到裘韩软和花古多的身影,周天自然而然的走过来坐下,完全不顾裘韩软那生无可恋的表情,想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却刚好牵动背上的伤口,发出一声娇弱的「哦~啊——」。
虽然动机没什么坏心眼,但声音太过暧昧,惹的堂内众人纷纷侧目,不知裘堂主这桌发生了什么大事。
裘韩软没想到今天还有新项目,还没被周天盯住,就被全堂人看的无比尴尬,对付他们可比周天简单多了,裘韩软当即怒目扫视一圈,众人被威势所慑,连忙重新低头吃饭,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过一般。
花古多好歹和他并肩作战过,见状心知不能继续装作看不到,只能以问话代替打招呼,毫无感情的淡淡问道,
“这是什么动静,有这么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