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的沉默震耳欲聋
周日，加州某专业摄影棚。
“diya抬头，看向天空的眼神要更坚毅一点！”
“舞王，你步子迈大点跑……很好！”
“小伍，你恐高吗？腿别抖。”
“对，看透烟雾，眼神要坚定，别眯眼！”
“……”
以前diya也去拍过owL的宣传片，但是这次不一样。
以前，宣传片中，多半是大主播，以及明星选手。
diya即便有镜头，也非常少。
没一会就拍完了。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派过来的影视团队，是为了上海龙之队的专题纪录片：「一遇风云便化龙」。
像是上海龙这样，以联赛倒数第一逆袭联赛第一。
实在是——
太有卖点了！
若是不能将这个故事卖出个超棒的价格，不管谁都会觉得血亏！
owL甚至有跟上海龙的运营商讨，有没有值得联赛硬推的选手。
也就是：
造神！
但凡竞技类项目的运营，都很熟悉这个套路。
不管是NbA还是NFL。
它们用无数的事实证明了，这样是对选手、对战队、对联赛，三赢的运营。
选手，可以吃到流量红利。
队伍，可以吃到粉丝红利。
但是，这个流量的主角，必须是一个‘可靠’的人。
不能存在重大黑点，不能不服管理，不能性格暴躁，不能……
就比如，xqc就是一个失败的例子。
前期投入大量资源，现在却因为嘴臭而被禁赛。
……
不得不说，owL派来的导演团队非常专业。
对于每一位参演人士的要求也很高，从妆容、到造型、到姿势、到眼神……
五花八门。
很多名词，伍凯颂甚至连中文都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也让伍凯颂明白了，为什么达拉斯燃料，每周的训练赛都排得那么少。
如果他们每个纪录片，都这么拍……
想象一下，达拉斯燃料队每半个月就要出个队伍纪录片的频率。
啧啧。
伍凯颂不敢想象。
这样看来，倒是粉丝们错怪大主播了。
。
伍凯颂他们忙着跑通告，累得像条狗一样的时候，纽约九霄天擎队的队员，也在遭受着同样的折腾。
只不过，他们稍微好一点。
录影地点，就在他们基地。
纪录片也更短一些。
这个纪录片不仅是给粉丝一个交代，也是给电竞媒体们一个交代。
毕竟，除开华国的本土媒体，其他电竞媒体的头条都是：
《龟兔赛跑：纽约九霄天擎队的陨落》
《震惊！owL倒数第一暴打第一！》
《倒数第一？剑指头衔赛！》
这一类的标题。
……
很快，纽约九霄天擎队的纪录片就由官方发布了出来。
在纽约九霄天擎队的战术室内。
凌乱的椅子，仿佛在描绘着全队的心情。
选手们都坐在椅子上。
jjonak低着头，椅子还在左右转动，就像他不安的内心。
李菠萝更是将头埋进胸口。
pine坐在后面，玩着自己的手指。
……
教练背对着镜头，率先开口：
“我知道，在这场比赛里，你们都有很多不同的想法。”
“现在，所有人，就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不用顾忌辈分。”
战术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教练站起身，向选手们鞠了一躬：
“首先，我向大家道歉！”
“这场失败，最大的锅，属于我。”
“对于上海龙这套锤妹体系，我们教练组没能研究透，找出他们的核心关键。”
“更没有指导给你们，赢得比赛的方法。”
听到教练都这么坦诚了，选手们似乎也渐渐放开心扉：
mano背对着自家双c，小声开口：
“对面有个锤妹，真玩不了放狗的。”
“我每次进去就是送，不进去又打不到人！”
“你们还总要我进去踩点！”
“这怎么踩嘛。”
“最后绿洲城那个安娜更是……！”
似乎勾起了mano可怕的回忆，他捏紧了拳头。
“真的，安娜太克我了！”
“还有啊，当时李菠萝都换小美了，anamo当时你怎么不换安娜啊？”
被点名的anamo猛地抬起头来：
“你还问我怎么不换安娜？”
“要不是天使和尚都可以越盾奶你，你死的更快你知道吗？”
“每次你进去，身后个dva过来你不知道吗？”
“矩阵怼脸怎么玩安娜？！”
“每次喊你退你也不退，非要贪！不卖你卖谁？”
anamo的位置在mano的身后，电竞椅的椅背让他无法看到mano抽搐的眼角。
话匣子一开，就仿佛决堤了一般停不下来：
“还有，绿洲城、中心那张图。”
“上海龙那个大锤你为什么不管啊！”
“你那时候，怎么不换奥丽莎啊？”
“对面那个大锤太搞了！”
“每次李菠萝死了，我连复活的拉不了！”
“玩猩猩，猩猩被打爆；玩大锤，站在点里送！”
“你要我怎么玩？！”
面对anamo的诘问，mano无言以对。
既然anamo说完，教练看向了坐在anamo身边的李菠萝。
“李菠萝，你也说。”
镜头给到李菠萝，逐渐拉近。
画面中的李菠萝脸色由红转紫，由紫转青。仿佛刚从地狱历练回来，满脑子都是恐怖的场景。
嘴唇嗫嚅了几下，愣是没能蹦出一个字。
这时，旁边递过来一只一次性杯子。
李菠萝沉默地接过杯子。
只是，他握着杯子的手，在不住颤抖。
画面中，一只成熟有力地手，划破了沉默，落在李菠萝肩上。
出现的，是教练温柔的声音：
“不要太有负担。”
“虽然说，我们第四赛段已经不在乎输赢，只想为季后赛练习阵容。”
“但是打得这么难受，你们完全可以换阵容的。”
“而且，这一场的失败，对于连胜的我们来说，非常可贵……”
“……”
纪录片一出，纽约九霄天擎队的粉丝，立刻又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开始蹬鼻子上脸：
“原来是纽约队为季后赛练阵容呢！”
“上海龙也不过是捡漏，运气好！”
“不过说真的，纽约真的要好好练一练带脑瘫的阵容了，感觉很强。”
“李菠萝的锤妹也很强的，绝不比上海龙的脑瘫差！”
“上海龙的脑瘫？楼上你什么成分？！”
“……”
同时，看到记录片的其他观众们，心底，也升起了那么一丝丝歉疚。
他们现在才意识到：
自己当时笑得有多爽，李菠萝就有多惨。
如果将自己代入李菠萝当时的处境——
嘶！
简直不敢想象！
再想想李菠萝。
多么敬业的职业选手！
李菠萝，你的沉默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