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雪中打猎

这年，长白山上的冬天比往些年更加的冷，已经连续七天大雪纷飞了。

这也是殷文楚与杨宴离开旧居地，到新居地的第一个冬天。这里的森林，更加茂密，遮天蔽日的，非常隐蔽。

新居地新建造的屋被殷文楚取名为“万雪堂”！万雪堂左右和背后皆是山坡，面前是一条清澈的山溪。水非常干净，而且微微甜，两个人日常的生活用水，皆取于此。

眼下是冰雪茫茫的冬天，屋前的溪，已经被冻僵了，动弹不得，从早到晚，静静的躺着。

“雪还没有停？”殷文楚抱着肩轻轻打开屋门，眼前仍然是鹅毛大雪。

连续好几天的大雪，让殷文楚暗暗不耐烦了，因为屋里存储的肉食不多了。

自从下雪以来，她与杨宴是顿顿吃肉，没有肉提供热量，难以抵抗寒冷噬骨，没办法。

“看来，短时间是不会停了！”杨宴跟着出来。他走下屋檐，慢慢踩着厚雪向院门。

“再不停！可没有肉了！”殷文楚絮絮叨叨道。两个人日常的一日三省，都是她在负责，而杨宴则似乎有不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倒是一点也不着急，自顾自的看雪景。

“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殷文楚追过来。

“我知道，你低头瞧瞧！”杨宴侧过面来一笑。

“瞧什么？”殷文楚不理解。

“溪水冻了！有鱼！”杨宴眉开眼笑道，指了指溪水中一动不动的白花花的鱼。

“真的！”殷文楚非常高兴，欢呼雀跃起来。

屋前溪水里冰冻的鱼，殷文楚和杨宴吃了三天，雪渐渐的弱了，太阳拼命从白蒙蒙的雪雾中探出面容，将自己的光芒一点不剩的散下来。

“雪弱了！我出去捕猎！”杨宴换上厚厚的貂皮大衣，拿上自己的飞镖暗器。

“一起吧！”殷文楚也要去，她都闷死了，想去外面活动一下筋骨。

“行！”杨宴笑道。

捕猎危险重重，长白山密林中，有硕大的东北虎，更有成群结队的狼。可是殷文楚想去，杨宴没有阻拦。两个人这么多年，他什么事情，都依着她——只要她高兴就好，至于危险与困难，他心甘情愿的承担。

殷文楚跟着杨宴往密林中走，两个人在探寻飞禽走兽的痕迹，看看野猪、老虎和野兔等山兽的脚印。

“我们要是打了大老虎怎么办？大老虎可不轻啊！”殷文楚上坡时，抓着杨宴衣角，微微气喘。

“放心，我指定扛回去！”杨宴领着殷文楚经过几个山坡，来到一个平坦地，前面是山谷，两边的森林越来越密。

两个人走了许多山坡，有些疲了，便就地休息，喘口气。从出来到现在，没有发现什么，想是雪大，就是飞禽走兽经过，脚印的痕迹，已被冰雪覆盖了。

“有人！”杨宴谨小慎微的耳听八方，双目锐利频频环视四处。

“的确！”殷文楚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动静，而且人不少。

“走，去瞧瞧！”杨宴猛然一跃而起，踩立在树木上。

“好！”殷文楚点点头，跟着上去。

杨宴与殷文楚齐头并进，在树上跳跃穿梭，快如闪电，影影而行。

“女真人！”殷文楚低声道。

两个人在树上看到十余个女真人骑着马艰难的在雪地里走，马蹄陷入厚雪，每前进一步，都困难重重。

“什么人？”下面的女真人立刻警觉起来，领头的仰目一探中发现了殷文楚和杨宴，急忙让人弯弓搭箭。

杨宴见情况危险，以迅雷不及之势抛出飞镖，一一将女真人手中的弓箭打落。杨宴身手之敏捷，令女真人目瞪口呆，暗里认为是遇到鬼了，或是遇到神仙了。

“我们两个，捕猎的！没有恶意！”殷文楚以不标准的女真语道，轻轻飞影至女真子面前。

“你们两个，汉人？”领头的女真人问道。

“是！你会汉语？”杨宴从树上下来，面露微笑。

“嗯！我叫瓜尔佳?世铎！”带族人上山打猎，迷路了，原来领头的叫瓜尔佳?世铎。

“噢！收获不少啊！”殷文楚看着十余个女真人的马上都有各自打的猎物，不免暗自失落，毕竟她与杨宴一无所获。

殷文楚偷偷与杨宴对眼睛，都觉得女真子特立独行，把脑袋剃得光秃秃的，头顶上只留一小撮头发，像极了老鼠的尾巴，令人不禁而笑。

“我看你们武功不错，干何营生？”瓜尔佳?世铎看着殷文楚与杨宴，觉得不是平凡之人，更何况武功卓绝。

“做药材生意的！”杨宴回道，“走南闯北的，学点微薄武功，作为防身而已！”

“噢！你们汉人才谋兵术，歌赋诗词，让人佩服，倘若不嫌弃，我们结个朋友？”瓜尔佳?世铎慢慢走过来，面色红红的，似烧透的铁。这显然是被冰雪和山风冻的，露着爽朗的笑，有力而真诚。

杨宴与殷文楚看瓜尔佳?世铎浓眉大眼，胡须黑粗，肤色呈铜，有长白山赋予的豪气，便没有拒绝。

“可以！”杨宴和殷文楚轻轻作揖，相视一笑。

“好！”瓜尔佳?世铎非常爽快的把他们的猎物卸下来，抽出弯刀去皮与肚脏。然后就地生火烤肉，算是一种朋友之间的招待。

瓜尔佳?世铎喜欢汉学，更热衷于哪天自己能够使各女真部落如中原汉人一样建立统一王朝之探思，因此，这些年除了训练部族，更在四方探寻奇人能士。他可谓是雄心勃勃，对统一女真是朝思暮想。

眼下，看见殷文楚和杨宴武功卓绝，不似简单的药材商人。故而瓜尔佳?世铎有了将二人收拢的念头。

“你们经常到山里打猎？”杨宴问道。

“我们是游牧民族，当然打猎为生，不过主要靠放牧牛羊！”瓜尔佳?世铎啃着野兔肉，哈哈一笑，牙齿与冰雪一样白。

“嗯！”杨宴点点头，喝着女真人给的酒。

女真人非常热情，不仅烤肉给殷文楚和杨宴吃，还给二人他们随身携带的酒，权为暖身。面对瓜尔佳?世铎等女真人的热情，杨宴、殷文楚连连道谢。

烤肉在火焰里呲呲冒油，香气四溢，真是又清又鲜！不管是女真人，还是杨宴、殷文楚，纷纷在火焰中取暖得渐渐消去寒冷。

“你们有空的话，到我部落坐坐！”瓜尔佳?世铎道，“顺便帮忙训练我部落的勇士！”

“有空一定，待春天，一定下山找你！”杨宴答应道，毕竟吃人嘴短，不答应不行。至于到时去不去，是后话了。

雪慢慢停了！四处白蒙蒙的雾，也在太阳的驱散下，退去天地之间。阳光无孔不照，长白山一下子闪闪发光，甚是刺目，使人只得轻轻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