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西域大僧
法鼓一声能通天,法鼓诵经能通佛!
西域大僧琼布贡真风雨兼程,日夜不息至杭州西湖的孤山梅庄找任盈盈、令狐冲二人的麻烦。话说二十多年前,琼布贡真随着师父德沛丹增来灵鹫寺论武言佛,途中遇任盈盈与令狐冲策马而来。
任盈盈在马背上的风姿使年轻气盛的琼布贡真暗为动恋,他竟痴痴看着任盈盈的马直面撞来,不知避让。
他的痴望,使任盈盈恼怒,道了他几句斥责的话,竟使他怒怨至今,难以释怀。
“这女施主,实在是美,莲花女菩萨,也不过如此吧!”琼布贡真自小在西域珠穆朗玛峰下一座密宗佛寺中苦修,终日不是扫地打水,就是在读经习武。他哪见过什么靓丽的女子。莫说是任盈盈这般肤色雪白,似透明一般的倾城女子,恐怕他在珠穆朗玛峰下的寺里多年,连个女的都没有见过,也不是不可能的。
其实,也不怪琼布贡真为之倾倒,实在是这任盈盈与众不同,她贵气而脱俗聪慧的美,可是让走南闯北的令狐冲亦惊叹痴迷的。
“何方和尚,竟说此等混话?闪开!”任盈盈飘飘策马奔腾而来,似从那云端下来,目光明动,发丝飞扬。她见琼布贡真纹丝不动,痴痴看着她,神色中燃起几分怒气,急急勒住马,马前蹄高高扬起,如惊涛骇浪在空中翻滚。
“这是西域和尚,不是我们中原的!”令狐冲上下打量着琼布贡真和德沛丹增,只见肌肤粗糙而铜黄,高大魁梧,且穿着与中原和尚大为不同,便知是西域来的和尚。
“噢!一个出家人,竟这般直视我一个女子,好生无礼!”任盈盈气愤的斥了琼布贡真几句。
“两位施主,老僧教徒无方!惭愧,乞请宽恕!”德沛丹增走上前来,给任盈盈和令狐冲赔礼道歉。
“罢了!大师!不必如此大礼!”令狐冲见德沛丹增年事已高,且看他佛衣,该是西域有声望的高僧,便没有计较。
“中原不比尔等西域,尔等西域蛮荒苦地,我中原之地,人人有礼,望尔改之!”任盈盈对琼布贡真一番嘲讽与训斥。
琼布贡真一言不发,立在地上轻轻点头,脸色铁青,很是难受不自在。他在西域密宗佛寺苦修多年,虽粗茶淡饭,日夜辛苦,却从来没有受过今日这般的恶言训斥,暗中怨心起。他心想,任盈盈是瞧不起他是西域山里的小僧,只看了她一眼,便被她恶语中伤,他不相信,她没有被男人瞧视过,分明是在因人而异,虚伪至极!
“多谢施主!不知施主尊姓大名?”德沛丹增微微一笑,他的笑,如雪山一样的流光溢彩。
德沛丹增知道中原之地,藏龙卧虎,武林门派众多,高手辈出,且瞧面前的令狐冲与任盈盈武功不低,他便随口一问,想看是何门何派之后辈。
“晚辈乃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她是日月神教前教主之女任盈盈!”令狐冲非常爽快的回道。
“噢!老僧在西域听闻中原武林有一女侠,人人敬佩,话称是华山宁氏一剑,她与你是何关系?”德沛丹增问令狐冲道。只因德沛丹增在西域听闻中原华山有一正直仗义的女侠,乃是华山派宁中则,被尊为“宁氏一剑”!暗为敬仰。
“她是我师娘!”令狐冲回道,不禁暗暗惊讶,他难以想到他师娘如此名气远播,竟传至西域去了。
“看来,你师娘比你师父那伪君子受人尊敬啊!”任盈盈掩口而笑,轻轻拍了一下令狐冲。
任盈盈见德沛丹增知道华山派宁中则,想来他对中原武林颇是了解,便暗自好奇。且他带着徒弟千里迢迢到中原来,是所为何故。
“大师,看来您对中原武林很是了解。您来中原,所谓何事?”任盈盈下马,问德沛丹增。
“此到中原,是为灵鹫寺所请,讲经论佛!”
“原来如此!”任盈盈道。
“令尊大名如雷贯耳!老僧此来,有望拜访否?”德沛丹增问任盈盈。中原武林高手中,令德沛丹增佩服的,是华山风清扬和日月神教任我行,如果能够见到此二人,他翻山越岭来中原,也是无憾了。
“不瞒大师!家父被东方不败所害,至今了无音讯!”任盈盈情不自禁的愁色浮现,双目迷惘湿润起来。
琼布贡真在灵鹫寺的几日里,本想好生听教,却对任盈盈的身姿容貌挥之不去,夜晚如此,白天仍然。他终日魂不守舍,昏昏噩噩,不知何为,似个木头人,在师父德沛丹增面前不是立着,就是干坐着。
“愚徒!你此来本心何在?早知如此,本座不带你来。”德沛丹增深是失望,敲打了一下琼布贡真的脑袋,便拂袖离开。
“徒儿知错!”琼布贡真重重跪地道。
“本座看你是真不知!知也不知,不知也知,乃知为自知矣!”德沛丹增朗声大笑,笑声如雷,层层叠叠,滔滔不绝,直响彻云霄,可见其密宗内力之高深。
“徒儿知错了!师尊!”琼布贡真微微抬头,瞧着师父德沛丹增山峰一样的背影,渐渐出门而去。
“中原佛家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既是空,你何必执着呢?”德沛丹增背影已离开,话声却清清楚楚的传过来,字字灌进琼布贡真耳中。
琼布贡真听之,内心仍是浮躁,且暗为不甘心,他双目渐渐湿了红了,低声自言自语道:“众生相,乃佛相!众生有爱,佛徒为何禁爱?”
琼布贡真跟着师父德沛丹增从灵鹫寺回到西域珠穆朗玛峰下苦修的寺庙里,狠心斩情恋,一心一意苦修密宗武功,日益增进。
五年后,琼布贡真的师父德沛丹增圆寂化虹,使他撕心痛苦,倍感无靠。他为了提升功力,冒然取他师父德沛丹增的脚骨制了一手串,戴于右手腕上,以作法器使之。西域密宗佛家自古传言,取大德高僧遗骨制法器使用,不仅驱邪避恶,还能够有助修行得道。
尽管这些年琼布贡真的密宗武功突飞猛进,在西域地界属于一等一的高手,但他仍然对中原武功向往已久,也深为忌惮。当年,他师父德沛丹增说,中原武功莫过于独孤九剑和吸星大法。
因此,琼布贡真二十多年后,再次踏上中原之地,直往杭州西湖的孤山梅庄,欲从令狐冲与任盈盈手中分别取得独孤九剑和吸星大法。
他是有备而来,经过数次打听,知道令狐冲与任盈盈隐居在杭州西湖的孤山梅庄,二人早已是绝迹武林江湖。因此,他想他到孤山梅庄上门挑衅,抢夺武功秘籍,中原武林也音讯不知,别说是前来助令狐冲与任盈盈了。
“任盈盈,你当年辱我!我今日定让你跪地求饶,使你求死不能!”琼布贡真悄然来至杭州西湖。琼布贡真在风清月朗,夜深人静时,在孤山梅庄前望门而立,真是怨怒丛生。怨怒成为熊熊烈火,在无边无际的猛燃,他那佛家的慈悲心,完全冰封凝固。
琼布贡真此刻的怨怒杀气,恐怕连珠穆朗玛峰上的千年冰雪,亦无法浇灭,他定要屠灭孤山梅庄,让令狐冲与任盈盈命丧身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