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宁与外邦

宁与外邦，不与家奴！

自古以来，掌控大权者，皆是宁与外邦，不与家奴的。东方不败亦然如此。

“僰人世代居山林，物薄人稀，恐怕难以支撑多久，朱明朝廷不会善罢甘休的！”阿大王满面愁色，打仗向来打的是钱财和人口。

僰人世代在山林中居住，土地贫瘠，一年四季，没有什么收获，搞不好，连饭都吃不饱。

而如今，虽然暂时攻破了叙州府，打败了四川官军。但僰人已经拼尽全力了，倘若官军再来攻城掠地，僰人已无力再抵抗。因此，阿大王才忧心忡忡。

“我苗人，也与僰人一样，世世代代居住高山森林，物产稀少。当年，慷慨解囊，助我日月神教复教，现如今，该是回报了。我日月神教出十万金，给僰人同胞，以招天下豪侠奇人对抗朱明朝廷！”东方不败非常慷慨，立即答应给僰人十万两黄金。

听到东方不败要给僰人十万两黄金，雪千寻直接惊了，想立刻阻止，却想到在众人面前，不好说，只能频频向东方不败使眼色。

可是，东方不败仿佛看不见或者是看不懂，对雪千寻的眼色，不予理睬。

而坐在下面的龙江已经按耐不住了。这些年，他管牧黑木崖下的耕民，粮食物产，他再清楚不过。日月神教尚需节衣缩食，怎么有十万两黄金助僰人呢。

“慢！”殷文楚把龙江按住，因为眼下他的话不便说。

“你？”龙江生气了。

“待宴结束再说！”殷文楚低声回道。

龙江明白了殷文楚的意思——的确，眼下阿大王在，日月神教教众都在，他不能反对东方不败。深思熟虑，还是待宴结束后，到永宁宫向东方不败进言。

承阳殿宴在后半夜黎明时刻结束的，日月神教教众吃饱喝足后，醉醺醺的回去睡觉了。

而龙英和殷文楚也各自回了屋，准备好好休息。

按道理说，殷文楚应该与龙江一起到永宁宫向东方不败进言。但她觉得，她虽是日月神教护教左使，但入教年岁不长，还是谨言慎行些好，便偷偷趁着龙江不注意，溜走了。

东方不败看看着阿大王和日月神教教众离开承阳殿后，在采儿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起身，轻轻走下龙椅，准备回永宁宫睡觉。

“教主！”龙江走上前。

“怎么？有事？”东方不败摆摆手道。

“是！”龙江回道，“大事！”

“说！”东方不败道。

“请让左右离开！”龙江看了看采儿和殿内的甲兵，向东方不败说。

“包括，副教主？”东方不败指了指旁边的雪千寻，问龙江道。

“副教主不必！”龙江心想，有雪千寻在场，还可以助他一下，毕竟靠他一个人，难以说服东方不败。

“好！走！永宁宫！”东方不败让采儿留下收拾东西，在雪千寻的搀扶下上了轿，醉醺醺的。

到了永宁宫，东方不败的书房里。雪千寻搀扶东方不败坐下，自己则在一旁伺候。她对龙江说：“你有何事？尽快说，别耽误教主休息！”

“教主！我日月神教万千教众，尚在节衣缩食之中，十万两黄金，不能助与僰人啊！”龙江非常急切的向东方不败道，希望她收回成命。

“你说什么？都给了，怎么收回？”东方不败慢慢睁开眯着的眼睛，问龙江。

“属下职牧耕民，粮食物产，仅仅是自给自足而已，真无多余！我日月神教，倘若出十万两黄金给僰人，那我们的财库就空了！”龙江跪地道，异常的诚恳。

“起来吧！我知道你的忠心！你说，出十万两黄金给僰人日月神教财库就空了，有点危言耸听！”东方不败不想再听龙江的话，想让他马上离开永宁宫，“天色已晚。你的进言，我自会考虑，你回去休息吧！”

“这？”龙江迟疑道。

“教主说会考虑，就自会考虑。马上天亮了。你先下去吧！”雪千寻让龙江离开，因为她知道东方不败不想再听龙江的话。

待龙江离开永宁宫后，东方不败就放松的躺下，披头散发，自己退去龙袍。

“龙江的话！你怎么看？”东方不败问雪千寻道。

“十万两黄金，确实多了！他说的不错，我们的耕民和士兵，尚在节衣缩食中，一下子给僰人这么多钱财，对我们的士兵和耕民太残酷了！”雪千寻心里是认同龙江的话，她也想劝东方不败不要给僰人这么多黄金。

“他不懂，你应该懂啊！自古以来，宁与外邦，不与家奴！”东方不败坐起来，盯着雪千寻，“那些耕民和士兵，只是奴才！你要知道，那些耕民和士兵与牛羊鸡猪并无差别，管他们死活干什么！”

“我当然明白这宁与外邦，不与家奴的深义，可我们财库并不充实啊！”雪千寻暗自叹息，低声回东方不败。

“不说此事了！当年僰人助日月神教复教，可谓是雪中送炭！而今给十万两黄金，算是报恩吧！”东方不败让雪千寻不要说了，她已经决定了，再不能改变。

“嗯！”雪千寻点点头。

东方不败已经决定了，雪千寻再劝也无济于事，只能是放弃，静静的陪着东方不败。

此刻，天空已经微微明了，东方不败实在是困得不行，便在侍女的伺候下回卧房睡觉。

雪千寻独自离开永宁宫，慢悠悠地回长寿宫来。

“我主持教务这么多年。对日月神教上下是严苛管束的，容不得半点铺张浪费。想不到如今，我辛辛苦苦积的财富，竟送与他邦了！”雪千寻一脸苦笑，连连叹息摇头。

天空的步伐已经走进清晨的前奏，光芒颤颤巍巍的洒在黑木崖四周。

空气湿漉漉的，远处山里飘着白色的雾，看来今天会有雨，至于雨大，还是雨小，尚不能看出。

雪千寻走进长寿宫时，仆人丫鬟皆在熟睡中，除了站岗的士兵，空无一人。

她回到房间，退去龙袍，简单梳洗后，饮茶一杯——发现茶冷了，她便把茶杯握在手里，用真气加热，然后一口下肚。

想来今日多半是雨天，并无要紧事，可以好好休息。于是，她紧闭门窗，带着困意的沉重，直接倒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