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血影掌现世
“所谓修道,修的是心,是人性,人若无情,与禽兽又有何分别?秦阁主当年动了动嘴皮子,便令云顶天宫迎来一场大屠杀,莫非秦阁主是早已沦落为禽兽了么?”观星道长对秦时岳的话丝毫不以为然,反而出言讥诮。
“哼!你别忘了,云顶天宫一事,你也是参与人之一,并且,还亲手杀了云如海!你跟云霜雾,注定是永远的仇人!你对她再好,她也只会记得仇恨,不会记得你的恩情!”秦时岳见观星道长提起往事,但故意戳中他的痛处,意图激怒他,使他心绪混乱,影响武功发挥。
观星道长的心颤了一颤,随即恢复镇定。
当年之事,的确令他痛苦半生。
但多年的云台静修,他早已将此事看得云淡风轻。
亏欠云霜雾的,他自然会以她喜欢的方式还她,如果她只想要他的命,那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秦阁主,往事已矣,无需再提。二十年前,我没有保护好小霜,以至悔恨了半生;二十年后的今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一根汗毛!秦阁主,你今日总归要付出点代价!出手吧!”观星道长退后三步,负手而立,摆出迎站姿态。
“观星!你即已二十年不问世事,又何苦再出来趟浑水?这件事,你管不了,我劝你,还是回云台观,好好修道便是!”秦时岳实在不想与观星道长动手,心里苦思着如何以三寸不烂之舌将他劝回。
二十年前的江湖,云如海武功绝世,观星客和萧寒天也是人中之龙,出道之后罕遇敌手。
偏偏这三个人,都只愿做逍遥散仙,谁也不肯被秦时岳收买利用。
秦时岳曾想找到他们身上的弱点,先投其所好,再以此威胁,使他们成为自己的棋子,结果费尽心机,却毫无收获。
“既是绝顶高手,不能为我所用,必成阻我大事之隐患!”秦时岳抱着这一想法,先是灭了云如海,然后坑害萧寒天,至于观星客,由于长期隐居避世,秦时岳并未急着对他出手。
去年他让云霜雾带暗香盈袖出马,去灭掉云台观,本想借云霜雾之手,除掉观星客,哪知云霜雾功败垂成,自己反而受伤修养半年。
观星客的武功,实在令秦时岳忌惮,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绝不愿出手。
观星道长见秦时岳啰啰嗦嗦,不愿出手,心里放心不下云霜雾的伤势,只想赶紧教训了秦时岳,然后回去照顾云霜雾。
于是他不再跟秦时岳废话,运起逍遥无极功,一掌向秦时岳击去。
观星道长的逍遥无极功,已臻化境,自非李飞阳萧廷玉可比。
这一掌打出来,以巨龙出海之势,裹挟着狂风飞沙,轰然向秦时岳袭去。
秦时岳自持内力深厚,却也不敢硬接这一掌,身子一跃而起,险险避开这一掌,却听轰地一声,身后的半边山石,已碎成粉末,轰然倒塌。
秦时岳也不甘示弱,双臂展开,交相运功,转瞬之间,两只手掌竟变成了血红色。
“血影掌?”观星道长暗暗心惊。
秦时岳是一派掌门,竟学了这种邪派武功,看来他称霸江湖的野心,已昭然若揭。
这时,秦时岳双掌交相拍出,一层层血雾从手掌中吐出,双掌裹挟着血雾,拍向观星道长的面门。
即便不中掌,只要被这血雾沾上,立刻皮肤溃烂,直至入骨。
这掌法阴毒无比,被正派人士所唾弃,传说悟出这套掌法的人,因杀戮过重、结下仇家无数,最终被人挫骨扬灰,弃于华山下之下。
此后,这套掌法便已失传。
如今这套掌法,是如何到了秦时岳的手中,却是个解不开的谜。
据说修习这套掌法,需每日少量服用各种毒物,三年之后,体内血液中毒性遍布,掌中的一滴汗水即可毒死一头牛;十年之后,掌中的汗水,可气化成雾,无形中可毒杀数人。
看来秦时岳掌风已带上血雾,可见他修习这套掌法,已达十年之久。
观星道长不敢小觑,退后数步,再次出掌,以左掌掌风震开血雾,右掌直击秦时岳心脉。
秦时岳见双掌血雾竟无法靠近观星道长,心中暗骂:“这牛鼻子果然难缠!如此下去,待云霜雾醒来,他俩联手,我恐怕难以逃脱。”
想到此处,秦时岳加速出掌,双掌轮换不断击出,涌向观星道长的血雾越来越浓。
观星道长突然跃起,落在秦时岳身后,一掌击向秦时岳后心。
秦时岳立刻转身躲闪,欲再发掌,动作却已慢了,左臂被观星道长的掌风扫到,顿觉沉重麻术,再也抬不起来。
秦时岳不敢再战,捂住手臂,几个起落仓皇逃走。
观星道长见秦时岳已走,也不追赶,回到屋内去看云霜雾。
白刃肩膀中了秦时岳一掌,手臂已断,肩胛几乎碎裂,疼痛难忍,但他依然守在云霜雾床头,深恐有人再来害她。
云霜雾睡着的样子,看起来慈眉善目,宛如观音。
在白刃的心里,云霜雾就是观音。
他四岁那年,父母双双病故,自己又饥饿难耐,出来找食物,冰天雪地,冻得瑟瑟发抖,还差点被野狼叼走。
关键时刻,是云霜雾出现,一掌击死野狼,抱起了他。
云霜雾的怀抱,像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云霜雾的微笑,像庙里的菩萨一般令人心安。那种感觉,他至今仍记得。
所以后来,不管云霜雾做什么事、杀什么人,他都绝不置疑,他觉得只要是她所做的事,一切都是正确的。
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愿意为她杀任何人,甚至愿意为她付出生命。
因为这条命,本来就是她给的。
白刃见观星道长走了进来,便强忍疼痛跪下磕头,感谢他不计前嫌,救了自己和云霜雾。
去年他和云霜雾血洗云台观,可没少诛杀云台观弟子。
如今观星道长不仅没有杀他,居然还肯救他,这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
观星道长为他接上断骨,在云霜雾屋里找了纱布帮他包扎好,便让他自行回去休息,然后自己在床边坐下,守着云霜雾。
观星道长望着眼前这张沉睡的脸,依稀还是二十年前的美好模样,忍不住轻轻伸出手,帮她拨开了额前的一缕碎发。
人还是同样的那个人,可是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