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王老子
中午的阳光比早上的阳光更强烈更刺眼,像熊熊火苗添着大地万物。小花小草耷拉着脑袋,空气中弥漫着热浪,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树下,俞歌尽一身黑衣背手而立,苍白的面色略显红晕,细细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
直到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这才离去。
灿烂的阳光在窗前跳着激烈的舞,将屋内的阴暗一扫而光,使房内闪闪发光。
萧妤浔懒散的躺在软榻上,看着屋顶,不知在想些什么,已神游天外。连俞歌尽开门进来都未曾发觉。
他静静地看着出神的人。愣愣出神,答应过她要送她走的,还在期盼些什么,不由的嘴角微扬,好似讽刺一般。
回神的人好巧不巧的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我是来告诉你,一会儿寨子有事发生,我会趁乱送你走,寨外有人会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你不一起走吗?”
她竟是真的想带他一起走吗?俞歌尽诧异:“我现在还不能走。”
“好吧!就知道你不会跟我走的。”萧妤浔不以为然:“等我找到文茵她们,我会回来实现对你承诺。不能说你不要,就算了的道理。”
“阿浔不必在意,等这里的事了结了,我也会离开这里,不会再回来。”
萧妤浔似是看穿他,淡然一笑:“既如此,有缘再见。”
“缘聚缘散终有时,只愿阿浔日后能够事事皆如意,岁岁常安宁,不再有今日之烦忧。”俞歌尽眼眸温柔的看着她,声音也温柔似水。
萧妤浔应声转过身正好对上他的眼眸,举起手掌对着俞歌尽,纯真一笑:“事事皆如意,岁岁常安宁。”
俞歌尽看着她纯真的笑脸,又看向她举起的手,露出前所未有的笑容,举起手对上去。
他这如沐春风的一笑,让萧妤浔心下突颤,电击般的收回合在一起的手,眼神闪躲,佯装镇定的走向桌前倒满两杯茶水,递给俞歌尽:“天这么热,喝杯茶。”
接过茶水,俞歌尽看着刚碰萧妤浔的那只手,一颗心怦怦直跳,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纷乱的念头,额头,鼻尖冒出一层细汗。
“三当家,古来山寨众人快到寨门口了。”传话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好,我马上过去。”平复好情绪,接着说:“阿浔,跟着我,不要乱走,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护送你出去。”
“好”
空中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铁锤寨内看守巡逻的人都无精打采的靠在树荫下打着瞌睡。
古来山寨众人在热浪中轻手轻脚的步入铁锤寨内,慢慢靠近那些打瞌睡的人,本想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却不想原本打瞌睡的人顿时精神抖擞的扛着大刀围向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们。其中一人手一挥,躲在草木后的一队人迅速围上来。
不远处大树下,萧妤浔跟在俞歌尽身后,没看正发生的事。只见俞歌尽一抬手,就隐约看见多处手拿弓箭或弩箭的人正蓄意待发,还有些仍然不动,不知是在等待什么命令。
俞歌尽全神贯注的看着门口,计划已成功三成,只待打起来。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人在听到门口那道声音后的变化。
“今日虽中计,但,既来之,就没有不战而退的道理,就这么些人也想拿下我们,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萧妤浔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这气势便不同往日,连声音都清冷的吓人:“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夕,真行啊!”
“小夕是谁?”
“不关你事。”说完就气势汹汹的走向寨门口进入包围圈。
跟着她走过去的俞歌尽站在外围,被她这冷若冰霜,风行雷厉的样子给怔住了,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思绪万千:公主。
手举大刀正欲开打的少年看着一女子缓缓走向他,“咣当”刀掉地上发出清脆声响,随后“咚”跪地上,高举双手:“阿姐,我错了。”
古来山寨众人:“……”这什么情况?老大还有位姐姐,没听说过啊?
铁锤寨一众:“……”古来山寨寨主是三夫人弟弟,不就是亲家了嘛!那还打个锤子。
俞歌尽诧异地看着萧妤浔,神色凝重:计划已生变故,不知日后又将如何?
萧妤浔止步于少年前,正言厉色:“知错不改,这便是你所学所为?你可知,这两年找不到你,父,父亲母亲是如何担忧你的,这便是你所学的孝?还有修远,你一走了之,倒是潇洒,留他一人替你受过,你可知父亲与夫子会如何罚他,这也是你所学的义?你对的起父母亲的期盼和夫子孜孜不倦的教诲吗?”其实最担忧的人是她自己,可她并未提及。
那少年不以为然:“就算如此,我也不想回去,我虽在此,确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还做过不少好事,不信,阿姐可以打听打听,今日之事,相信阿姐不会不明白其中道理。”说阿姐担忧自己,他还信,父亲母亲,夫子,那可拉倒吧!至于修远,那还真的对不住了,兄弟嘛!自然得共患难。
萧妤浔是了解她家弟弟的,虽顽劣,不靠谱,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数的。这么多人看着,也不能太降他面子。
“起来说话。”看着少年的眼神温柔了许多,接着问:“你这是醉卧山古来山寨老大?”
“是”
“名号?”
“这……这不重要。”这让他怎么说。
“见不得人吗?”见他支支吾吾的,心下了然这名字定是不雅。
“我们老大“天王老子”是也。”一小匪崽子超没眼力劲儿说着,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刚说完就被他家老大一巴掌呼过去。
“怎么说话呢!”眼看着他姐姐的眸色再次冷下来,不由得低头,不知所措,早知道就不起这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