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克天组合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赵天一边走向张饶克，一边调侃道。

刚刚两人在电话里约了见面地点，在赵天家附近的一个快餐店。

“我可没想见你，是主编非要派你加入。”张饶克冷淡地说。

两人各自点了餐，却谁都没提选题的事情，就这样干坐着，气氛有些尴尬。两人虽是同期入职的同事，相互之间有些了解，但关系着实一般，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报社外单独见面。哪怕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却也都有些不知所措。

冷场中还是赵天先打破了僵局，“我看你东奔西跑了一天，肯定累了。赶紧吃东西吧，吃完了去我家聊。”

“啊？”

“啊什么啊，难道你想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聊你的大新闻么？”

别看张饶克没什么资本，可骨子里却有些浑不怕的东西，再加上长相有些老成，面相有些峻冷，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样子，所以不熟悉的人很少会这么命令他。对于熟悉的朋友，他可以放得很开，可面对生人、领导，他总有些拿着架子。没想到，赵霸天这个小丫头片子，却很自然地在他面前掌控了局面。更没想到的是，张饶克乖乖听话了，因为赵霸天说得没错。

匆匆吃完饭，两人来到了赵霸天的住处。一进门，一股亲切感在张饶克心中油然而生。倒不是因为赵霸天跟他一样邋里邋遢，而是这个布置得精巧温馨的隔断出租屋，跟张饶克租住的房子一样狭小。即使贴上了粉色墙纸，可依然能感到这间朝北的卧室有些阴冷。

狭小、逼仄、阴冷，这些都让张饶克感到舒适，并不是他喜欢这些，而是这间房子的这些特质，显示出了赵霸天跟张饶克一样，都是刚刚迈入社会没什么钱的新人。阶级情感有时候可以战胜一切非阶级矛盾。

身处这间小小的卧室之中，张饶克有些局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假装站在书架前看看赵霸天的藏书。活了二十几年，这是他第一次在成年后进入女孩的闺房，虽然是为了工作而来，他还是有些紧张，盯着书架上的书名，他居然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可随着眼光的游弋，他发现了书架上摆放的一张毕业照。张饶克走上近前，拿起来仔细端详，忽然惊叹了一声。

“你是钢城大学毕业的？”

“不然呢？你以为主编为什么会派我来。”赵霸天坐在自己的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张饶克说道。

难道是我错怪了主编？张饶克心里想着。

“那太好了，你知道安凤翔这个人么？”

“略有耳闻，负责指导毕业生就业的老师。”赵霸天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你毕业于我们学校，很多事情不知道都难。可知道了又如何，我们做新闻需要的是证据，就算我通过关系把安凤翔这个人的资料都拿到了，我们也需要确凿的证据，可是以这种人的圆滑老练，我们很难拿到的。”

赵霸天所说也正是张饶克担心的，如何拿到证据？其实答案不言自明，他们俩虽然都是新人记者，但对于这类线索的操作模式都不陌生，只有两个字——卧底！

“那我们只有去卧底了！”张饶克皱着眉说。

“张大记者，不是我们，而是我！”赵霸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人家舞会需要的是女学生，男人只能以公子哥身份进入，我看这两个身份哪个你也来不了吧。”

说到这里，张饶克对于主编派赵天参与此事的用意才真正明了。赵天不仅是钢城大学毕业的，对于学校的各种情况都相对了解，更容易拿到安凤翔的资料并接近他。此外，赵天又是一个以会打交道在报社闻名的女记者，如果需要卧底的话，她非常合适。张饶克心里想着这些，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唉？不对啊，为什么在我潜意识里突然管她叫赵天了？？”

“赵霸天，不，赵天，你说得很对。确实只有你能去卧底，在这件事儿上我只能在外围配合你了。关于证据这件事，难点不在于你能不能接近安凤翔，进入那个神秘舞会，而在于怎么让一个圆滑谨慎的人，跟你对话时露出破绽。如果没有破绽的话，我们就要从程序正义的角度下手，质疑这个舞会在审批流程上的合理性、合法性。”

“呦呵，敢情在你心里我这么厉害呢，给我起了这么霸气的外号。你说的也是主编和我的想法，所以主编跟我强调要由大见小，想必相同的话他也跟你说了。也许最终我们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拿不到，只能从流程方面做文章。不过最开始，我们必须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不能还没开始就有畏难情绪。”

张饶克看着说出这段话的赵霸天，心里默想，看来“赵霸天”这个名字我取得很对啊，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和霸道。

随后两人沉下心来，开始讨论这次行动。前期需要赵霸天以钢城大学学生的身份接近安凤翔，得到进入神秘舞会的机会。最重要的是，需要在跟安凤翔的接触过程中全程录音，并让其亲自承认自己的掮客身份。进入舞会之后，则需要拿到舞会不合规的证据，这一点目前无法提前做太多的准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两人都同意，对于舞会本身，重点应该放在其合法性上，因为舞会上不可能出现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这不过是一个交际的场所，或者说舞会只是那些公子哥挑人的秀场。

原本不算熟悉的两人，通过通过策划这次行动，突然变得近密起来。赵霸天甚至提议两人作为同期入职的新人，应该来个组合。

“我看就叫‘克天’怎么样，各取我们名字中一个字。寓意也很好，哪怕是苍天无眼，我们也要攻必克之！很符合我的性格。”赵霸天笑着说。

“哦……名字倒是很好，可有这个必要么？”张饶克觉得这个提议有些突兀。

“就这么定了，别婆婆妈妈的啊。”赵霸天不容分说，就把“克天”组合的事儿给确定了。与其说是跟张饶克商量，不如说是通知他。

对此张饶克半晌无言，赵霸天也莫名陷入了沉思。难道她还在琢磨更好的组合名字？张饶克想着。没想到赵霸天接下来的话，让他惊掉了下巴。

“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刚才突然想到了！我需要，被qj！”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