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丹
清虚子领着少女径直走了过来,在简单的寒暄之后,清虚子开口说道:“傲阳镇中作乱的妖魔已被我弟子降服了,想来这位小友的亲朋也该没事了。”
“真的吗?!”
听闻此言,许良压抑不住面上的惊喜,但随后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拱手道:“多谢仙长们出手相助,小生……”
看着如释重负并不断道谢着的许良与轻抚白须显得德高望重的清虚子,苏幕遮微微沉下眸子。
清虚子知道许良的双亲在那里到没什么问题,但他却没有来跟自己说些什么……他当时可是说自己也是傲阳镇人的啊。
比起清虚子清清楚楚记得傲阳镇中家家户户的情况,苏幕遮更愿意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时辰也差不多了。”
清虚子开口,他说道:“苏公子若是感兴趣,那便来看看我清虚观的丹术如何?”
“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苏幕遮回道。
…………
随着清虚子走近,里屋的大门也缓缓开启,苏幕遮看了过去。
只见一方金顶青身的丹炉坐落在殿宇深处,其下不见火焰,那炉内却飘出阵阵青烟,炉内有丹液流淌,屋顶挂着帐布,其上画着北斗七星状的玄奇阵法,此时无风,它却轻轻摇晃着,似有光华流动。
在苏幕遮的注视下,清虚子抬手,丹炉上的金顶自动打开了。
在他的示意下,道童们将一份份加工过的药材放在清虚子身侧,而清虚子只是动动手指,那些药材便悬浮了起来,整整齐齐的排列着飞入炼丹炉内。
这场面很神奇,但比起满脸惊叹,的许良,苏幕遮就显得淡定多了——这种程度他也能做到,还是快把炼丹术端上来罢,他还挺好奇会不会有类似三味真火的法术什么的。
于是苏幕遮看着,那些药材算不上多,很快便加了个干净,但清虚子还没有关上炉顶,他微含双目,静静的站在炉前,不知在等待什么。
不多时,苏幕遮看见两名道童领着一名孩童走了过来,那孩童看起来不会超过十岁的样子,绒毛未褪,身上只披了一件麻布,迷茫的情绪根本抑制不住的弥漫。
孩童被径直带到清虚子身前,清虚子轻轻抬手,那孩童便漂浮了起来。
“等等。”看到这一幕的苏幕遮猛的开口。
他扭过头看向阮凡,厉声质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被苏幕遮的声音吓到了,阮凡歪着头,疑惑的复读了一遍苏幕遮的话,随后说道:“如你所见,当然是炼丹了。”
“……”
苏幕遮沉默着,他静静地看着面露不解之色的阮凡。
似乎听到了苏幕遮刚刚的质问声,那名红衣少女回过头来,直勾勾的看向苏幕遮,而阮凡也看出了苏幕遮的不对劲,赶忙拦在了二人之间。
“差点忘了,苏公子身为散修,可能没见过真正的丹术。”他挡在苏幕遮身前,笑着解释道。
“真正的?”
苏幕遮一字一句的反问道,他看着那在半空中无力挣扎着的孩童,又看向阮凡,朝前迈出了一步的同时,双眸也死死的看着他。
而阮凡则是双手向下压着,希望让苏幕遮轻松一点,在察觉毫无作用之后他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苏公子大可不必做出如此姿态,我知道第一次见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
“我辈修行之人本就超脱世间,与凡人已非同类,将世间万物化作登仙的阶梯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在阮凡的解释声中,苏幕遮的右手一点一点的握住了腰间的剑柄,他静静地看着阮凡,看着阮凡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他道:“说完了吗?”
苏幕遮的动作没有遮掩,阮凡看了个真切,他望着苏幕遮那毫无波动的眸子,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悲伤的说道:“何至于此啊……”
“阮凡,让开。”
女声响起,红衣少女走了过来,一把拉开了阮凡。
她打量着苏幕遮,语气冰冷,“若是不满,就自行离去吧,我们不强留你,某要扰了师尊炼丹。”
闻言,苏幕遮轻笑一声,没有理会红衣少女,他偏过头,对着一旁的许良说道:“抱歉了许兄弟,苏某恐怕顾及不到你了,所以,走吧。”
“苏公子……”许良有些犹豫,他张了张嘴,看着苏幕遮那双眸子,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保重。”
许良咬着唇,看了一眼阮凡等人后低声回了一句,而后没有犹豫,快步往门口的方向跑去。
收回视线,苏幕遮抽出长剑垂于身侧,轻轻一抖,夕阳的余热汇在其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辉,正盯着苏幕遮的红衣少女不由得被其晃了一瞬。
‘———!’
凌厉的破空声响起,红衣少女的身后传来属于阮凡的拉力,下一刻,她的视力恢复,只见一抹闪亮的剑光几乎是贴着自己的眼睛滑了过去。
她有些发愣,直到看见那几缕被斩落的发丝才反应过来,她咬着牙说道:“你这卑劣之徒……”
而苏幕遮没有理会,他转身再度挥出一剑,淡白的剑气划出,径直朝着里屋的清虚子飞了过去!
“尔敢?!”红衣少女大怒,她抽出快刀,朝着苏幕遮劈砍过来。
来不及闪躲,苏幕遮回身,持剑与红衣少女对拼了一招,巨大的冲击力震的他虎口生疼,剑身止不住的颤抖。
[这种气力……]
苏幕遮心头一沉,当下一个垫步侧踢,踢在少女腹部并顺势后退两步。
“呃啊!”
红衣少女捂着腹部,面色难看的后退数步,有些难以置信,而苏幕遮没有乘胜追击,他偏过头,看向里屋。
孩童已经摔在了地上,似乎昏了过去,而那道剑气也没有伤到清虚子,此时他已经转过身来,与苏幕遮对视着。
看着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苏幕遮扯出一抹冷笑。
“苏小友……”
似乎对此有所预料,清虚子平静的有些可怕,该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吗?他缓缓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
“闭嘴。”
苏幕遮垂下长剑,剑尖砸在地板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没有继续持着那惺惺作态的礼数,面上满是不耐地打断了清虚子的话。
他道。
“除了忏悔,现在你没有必要说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