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大娘子
盛紘在门口和妻子儿女们寒暄了一阵,挨个关心询问了几句,一副家庭和睦的样子。
最后目光放到了林小娘的身上,好似才看到眼眶泛红的林小娘,关心道:“霜儿,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林噙霜擦了擦眼睛,看了一眼王大娘子,好似有些畏惧的样子,低声道:“回老爷,妾身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王大娘子被林噙霜看的立马炸毛了,瞪眼道:“你看我做什么?好似我欺负你一样。”
“不敢。”林噙霜有些怕怕的低下了头。
盛紘脸色阴沉,看到两人的样子,他已经脑补出大概情况了。
刚刚归家的喜悦之情,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个小妾,竟然敢出来抛头露面。”王氏撇了撇嘴。
“够了!”
盛紘低喝一声,瞪了王氏一眼,脸色难看的走进了府里。
顾虑影响,盛紘并没有在这发作,但是心里对王氏已经十分不满了。
王大娘子这才反应过来,盛紘的亲娘就是小妾,平常最讨厌诋毁小妾和庶子的话。
“你这个贱人,敢算计我?”王大娘子反应过来,神色不善的看着林噙霜。
“娘,爹都走远了,咱们快跟上吧。”
盛华兰生怕王氏在门口闹出笑话来,连忙拉着王氏往府里走。
王大娘子气急,想要回头骂林噙霜几句,刘妈妈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另一边,和华兰两人一起不给她机会,将其搀扶了进去。
林噙霜看着王大娘子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嘲弄。
盛紘来到寿安堂外,等了一会,见王氏她们到来后,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走了进去。
“儿子外出归来,特来向母亲请安。”盛紘恭敬的向上首端坐的盛老太太问安。
随后进来的王氏和一众小辈也纷纷行礼。
盛老太太摆了摆手,说道:“你一路舟车劳顿,坐下说话吧。”
“谢母亲。”
盛紘和王氏坐了下来,盛华兰和盛长柏陪坐在父母的下首,盛长枫和剩下的三兰因为年级还小,只能在一旁站着了。
“你派人归家说有喜事,不知道是什么喜事?”盛老太太问道。
盛老太太其实对盛紘的事情不敢兴趣,她知道盛紘平常为官谨慎圆滑,派人回来说有喜事,应该不是升官之事,很可能是关于华兰的亲事。
华兰在她跟前养大,又十分乖巧孝顺,她才有此一问。
盛紘笑道:“回母亲,是关于华兰的亲事。”
“官人,莫非是找到合适的人家了?”王大娘子闻言惊喜道。
“祖母,爹娘,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告退了。”华兰脸色羞红的起身说道。
虽然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家很好奇,但是这些事她也不合适听,女儿家脸皮又薄,因此提出了告退。
盛老太太也知道华兰留在这里不合适,说道:“华儿你把弟弟妹妹们都带出去玩吧。”
“是,祖母。”华兰行了一礼,领着弟弟妹妹下去了。
“官人,你帮华兰选的是哪户人家?”王氏催问道。
“汴京忠勤伯爵府袁家嫡次子袁文绍。”盛紘说道。
“忠勤伯爵府?”王大娘子微微一愣,说道:“可是那个被夺爵,又复了爵位的忠勤伯爵府?”
“正是。”盛紘点了点头。
“官人,我可听说那个忠勤伯爵府虽然被复了爵,但是大大不如以前了,甚至还比不上一些官宦人家。要不再找找看?”王氏有些看不上袁家。
“再挑挑?”盛紘本来因为门口的事情,对王大娘子就十分不满,闻言没好气道:“伱那是挑女婿么?要门第好,家底厚,人口简单,公婆妯娌好侍弄的。还要人家后生有出息的,要么读书有功名,要么是有爵之家。现在按照你的要求找了个有爵之家,你还瞧不上人家。官家选驸马都没你挑剔。”
“我这不也是怕华儿受苦嘛。”王氏委屈道:“官人不是说在令国公府有些交情么?我看着令国公府就不错。虽说是降等袭爵,但是从太祖至今,也才三代,下一代降等,也还是侯爵。”
大周爵位承袭制度分为三种,一种是世袭罔替,理论上开始封的什么爵位,只要大周不灭亡,一直能够保持下去,与国同休。
第二种就是降等袭爵,这种爵位前三代不会降低爵位,三代以后每一代会降低一等,直至降无可降,爵位被收回。
第三种就是一次性的爵位,也被称为流爵。
除了开国之初封的爵位,后面皇帝封爵基本都是这种,封爵之人死后,子嗣是不能继承爵位的。
王大娘子口中说的令国公府就是第二种情况,令国公府也是开国功臣,至今传了三代,下一代就要降爵了,但是降爵也是侯爵,总比袁家这种破落的伯爵府好。
反正她女儿也不可能嫁给嫡长子,爵位也轮不到她外孙继承。
“哼,见识浅薄。”
盛紘冷哼一声说道:“我幼年时在令国公府读过书,对其情况也有所了解。外表看着光鲜,内里却污秽不堪。这次我进京还专门让人打听过,听说令国公府现在更加不堪了,家族人员众多,奴仆多不胜数。几个小公子和长柏年纪差不多,就有二十多个丫鬟下人伺候着。如此穷奢极欲,挥霍无度,内里早就空了。华儿嫁过去,再多的嫁妆也填不满这个坑。”
“你是说令国公府会谋夺华儿嫁妆?堂堂一个国公府能做出这等事?”王氏有些难以置信。
后世把女儿比喻成招商,儿子是建设。
在古代根本没有这个说法,古代女儿出嫁被称为‘赔钱货’。嫁女儿都是亏本的,十里红妆讲的就是女子送嫁的场面。
但是这个嫁妆出嫁后依然是归女子所有的,要是离婚,是可以带走的。
别说婆家了,就是丈夫要动用,传出去也十分丢人。
王氏实在不相信,一个堂堂的国公府,能赶出这种事情来。
“这种事情在大户人家并不少见。”
盛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王大娘子虽说出身名门,但是从小养在叔伯家里,不在汴京,见识毕竟差了点,对一些豪门家事并不清楚。
别的不说,当初宁远侯娶了一个盐商的女儿,为的不就是用她的嫁妆弥补宁远侯府的亏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