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假装失忆的王枢
谢范没有说话,他歪头瞧着妹妹手中的瓷罐,问:“你又做了新茶?”
“嗯。”谢芝芝不避讳地点头。
她今天教谢萌萌和王菊花做了红茶。
红茶的制作工序比乌龙茶简单点,所以做得很顺利。
可虽说茶做好了,但究竟敢不敢拿去市场上卖,这还是个问题。
毕竟有了先前绿茶吃亏的经历。
现在一定不能再贸然行事。
但如果不能拿出去做生意,那就算是做出这些茶,也没有任何意义。
“刚我拿了些乌龙茶给阿吉喝,他亦惊叹,不知这红茶又是如何滋味!”谢范眼巴巴瞅着妹妹怀里的红茶。
他已经开始期待红茶汤在牙尖跳舞的时刻。
“那正好试试红茶。”谢芝芝立刻答应。
谢范迫不及待将空碗递给婢女,命令道:“你再煮两杯水。”
他拉着妹妹进屋,向王枢说:“阿吉你有口福了,阿芝又带了红茶,才做好的。”
“红茶?”王枢仍旧是一脸懵。
这个与前世害死他的毒妇长着同一张脸的女人,真是花样百出。
“这乌龙茶,红茶,皆是出自阿芝之手?”王枢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谢芝芝嗯了一声。
她将瓷罐放在案几上,开始清理茶具。
刚才喝了乌龙茶,自然需要将泡开的茶叶以及残余的茶汤全都清理掉。
只有干净的茶具,才能品出最精准的滋味。
“这香点完了?”
她揭开旁边的香炉,看着烧尽的香灰,心中倍感可惜。
这可是家中残余的最后一点香料了。
龙涎香不便宜,上次去镇上赶圩时,咬牙才买了一小块。
如果能尽早实现财富自由就好了。
“阿吉这病,大夫说需多焚香,所以我将剩余的都拿来了。”谢范见妹妹一脸心疼,连忙解释。
谢芝芝苦笑,她重新给香炉扣上盖子。
“没了便没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淡淡说道。
面前这位公子可是金贵着呢!
虽说现在他假装失忆,可万一什么时候不想假装了,她可不想赔上自己的性命!
也是刚才从门里进来,见到这位公子迅速将金腰牌藏进袖袋的动作,她才笃定,他是装的。
尽管他演得几乎无可挑剔。
“院中那些缸里盛的都是山泉水吗?”王枢突然开口问。
谢范应道:“不是,那些缸中的水,是巫师预测今秋或有大旱,这才囤了许多。”
王枢一怔。
他先前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自己遭遇劫匪的事情上,竟完全没有记起今秋大旱。
记忆中,前世祖父逝世那年,的确是爆发了一场非常严重的旱灾。
不过,真的有巫师能准确预测到大旱吗?
可是在前世,他分明记得周边地区因为大旱损失惨重!
甚至还有很多牛羊牲畜,皆因喝不到水而死亡。
如果真有巫师能准确预测旱灾,损失不可能如此重大!
“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那巫师所言也未必属实。”谢芝芝见王枢心思沉重,连忙打着圆场。
面前的这家伙可不好对付。
如果他真的失忆也就罢了,但要命的是,他是假装的。
至于为什么非得假装失忆?
也许是为了躲避危险。
又或者是……还想要自己给他当小老婆?
“那个,三哥,”她看向谢范,“子元与那女人的亲事黄了没有?若是他们黄了,你可得告诉我一声。”
谢范看着妹妹紧张兮兮的表情,满头问号。
“怎么?你不会对秦兄有什么想法吧?”
他不敢相信,难道妹妹还想吃回头草不成?
当时她住在私塾的时候,秦旬和胡拯几乎每天都去找她,也没见她对谁热情啊?
“我……我这不是也老大不小了,我想过了,若能嫁给子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谢芝芝吞吞吐吐。
比起王枢,她更愿意和秦旬一起玩。
最起码秦旬不会动不动就杀人!
“别,秦兄文章虽然不错,但横刀夺爱的事情咱可不兴做。”谢范说。
这时,婢女将热好的水端了进来。
谢芝芝只得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大概率王枢逗留在陈家村是为了避险。
而让王枢断了纳自己为妾的念头,也只能来日方长。
反正他是假装失忆,也不能再用身份来压自己一头。
“条件有限,我们只得粗陋些品这红茶了。”谢芝芝苦笑道。
虽然她对古代的茶道不感兴趣,但好歹在茶界混了这么多年,现代的功夫茶她倒是很熟。
不过,就目前这条件,只能简单泡一杯了。
将红茶舀了一些倒进茶壶,加上热水,经过洗茶,第二泡的第一盏倒给了王枢。
第二盏交给谢范。
给自己倒上第三盏。
“茶叶色泽乌润,汤色红浓,香气高而鲜甜,入口清甜,苦涩不显,滋味浓厚,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王枢赞道。
如果不是因为活了两世,现在的他,一定会为面前这个女人痴狂心醉。
冰窖,乌龙茶,红茶,还有……旱灾的预言?
“对了,若是巫师旱灾的预言属实,蓄水真的可以解决问题吗?”王枢想到预言,忍不住问。
他认真地盯着谢芝芝。
如果预言也是她,就一定能寻出端倪。
果然,谢芝芝露出惊讶的表情向他看来。
“我是想,也许有其他解决办法?”王枢再次说。
没等谢芝芝说话,旁边的谢范插嘴:“我们已在家里打了水井,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旱灾,但如今不必再去村口排队打水,倒是方便了很多。”
谢芝芝狠狠瞪了他两眼。
怎么现在谢范像是个大傻子一样!
她目光倾斜,恰好对上王枢玩味的笑意,瞬间觉得脊背寒气森森。
这种感觉像极了当初听他命令噶了陈阿狗的蛋。
恐惧,不安……
不过,王枢却没有说话。
只见他歪了歪身体,抓起旁边的纸笔,铺展在面前的案几上,经开始作画。
她和谢范同时一惊。
目不转睛地盯着狼毫蘸着半干的墨汁,在宣纸上龙飞凤舞。
很快,王枢就停了笔。
“我想到一个蓄水的办法,不知道能否可行。”王枢下意识将图纸递给谢芝芝。
当他看到谢范扬起又垂下的手后,才觉得自己失礼了。
但此刻的图纸已经落到了谢芝芝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