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褚府早膳
又被春兰喊了几声,谢芝芝总算是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现在几时了?”她被春兰从床榻上掀起来,迷迷糊糊地问。
春兰应道:“再有半个时辰就巳时了。”
谢芝芝还想躺下,却被春兰拽住。
“奴婢先要伺候女郎洗漱,还要为女郎梳头,半个时辰怕是不够用啊。”春兰解释。
长叹一声,只得任由春兰拉着她洗漱。
温热的毛巾一上脸,她打了一个激灵,总算是清醒过来。
接过春兰手中的毛巾,她又过了一遍水,胡乱擦了把脸。
“府中每日都是巳时用早膳?”坐在梳妆台前,她向春兰打听。
春兰嗯了一声,“早膳在巳时,午膳在酉时。”
“晚宴呢?何时开始?”谢芝芝想到晚宴,便顺嘴问。
春兰说:“晚宴戌时举行。”
谢芝芝痴痴地坐着出神。
“女郎,玉柳来了。”春兰见玉柳站在门口,便向谢芝芝介绍。
谢芝芝没有兴趣,她嗯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春兰见状,便招手让玉柳过来。
等玉柳站在身侧后,她又笑着向谢芝芝道,“等午时一过,我们两个便服侍女郎梳妆,定将女郎打扮得美美的。”
谢芝芝侧头看向玉柳。
玉柳站在春兰身侧,显得相当清瘦。
不过,玉柳的肤色没有春兰白皙。
大抵是因为刚病过一场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
“玉柳?”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你身体好些了吗?若是不舒服,便歇着,可别熬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玉柳低垂着眉眼,不疾不徐地应道,“谢女郎关心,奴婢身体已无大碍。”
谢芝芝没有再说话。
服侍她沐浴更衣,对春兰和玉柳她们来说,是工作。
而且既然已经决定在褚府生活了,就该入乡随俗。
等梳妆打扮好了,春兰便扶着谢芝芝往主院走。
用早膳的地方,便是整个褚府会客宴席的厅堂。
不用谢芝芝如何纠结,春兰已经领着她坐在了合适座位上。
她学着褚蒜子的样子,跪坐在案几前。
“都到齐了,用膳吧。”主位上,独坐的谢氏开口。
谢芝芝虽然心里奇怪褚裒怎么不在,但还是默不作声地先吃饭。
毕竟她是这个家的后来者,很多时候并不能像其他人那样自在。
“父亲去早朝了,我们一家人用膳,芋子你不必紧张,盘膝坐着也可。”褚蒜子见谢芝芝放不开,便笑着说。
谢芝芝转过头,感激地看向姐姐。
褚蒜子真是心细,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这样想着,听主位上的谢氏也开口,“芋子啊,你父亲每日一早就要去上早朝,难得与我们一同用早膳,我们不必管他。”
“是。”谢芝芝侧过身子向谢氏乖巧应答。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喝过肉羹,也就吃饱了。
但见谢氏刚舀了一碗肉羹,只得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随便夹着盘中的青菜吃着。
这豪门贵族吃饭的时候很讲究,在长辈没有放筷子的时候,小辈们也不能离席。
她和姐姐,还有两个弟弟都得作陪。
“芋子可通乐律?”旁边的褚蒜子问。
谢芝芝诧异地转过头看向褚蒜子,尴尬地摇头:“不曾涉猎。”
事实上,简单吹奏弹唱难不倒她。
毕竟脑子里还有着原主的记忆。
原主会的技艺,她也会。
只是如今面对的是真正的豪门贵女。
她可不敢狂妄自大,说自己懂什么音律。
别到时候出丑,自寻烦恼。
“无妨。”褚蒜子咧嘴笑道,“届时你就吃好喝好便可”
“芋子,你若是喜欢音律,我便去请几个宫中的乐娘来教你。”谢氏喝完了一碗肉羹,放下碗筷向谢芝芝说。
谢芝芝赶忙摇头,“不必如此麻烦,在乡下时,养父母也教过我,可我是个不成器的,每每听着听着便困倦了,实在不是学音律的料。”
请个宫里的月娘来家里给她上课,那这往后的日子就更加暗无天日了。
“你不喜欢便罢了。”谢氏苦笑,“吃好了便散了去。”
不等子女们说话,她匆匆起身离开了。
谢芝芝望着谢氏离开的背影出神。
这个女人,跟萧氏还真是一点儿也不一样。
萧氏的母亲光环是温柔的,是包容的,是平凡的。
可谢氏身上,她看到的更多是雍容华贵,坚毅果决,精明强干……
似乎褚家的大小事务全都由谢氏决定。
这便是门阀贵族女主人应有的气派吧?
“芋子?”褚蒜子推了推出神的谢芝芝,“想什么呢?距离午时还早,不如今日你便去我院中坐坐?”
谢芝芝对上褚蒜子热情的目光,心都要被融化了。
去她的院子里串门,也好。
反正回去也是无聊。
“好。”谢芝芝站起身,便被褚蒜子拉着,姐妹俩并肩穿过厅堂,走在小径上。
谢芝芝四下张望,她觉得褚府大极了。
除了房间、阁楼和亭廊外,其余都是草木,感觉像是置身丛林中一般清雅恬淡。
这便是中国园林的独特魅力吧?
不过,家里种竹子,花草,到底是浪费了土地。
如果,她能在院子里种点蔬菜什么,是不是能称得上物尽其用了?
“阿姊,若……”斟酌半晌,她有点不好意思,“若是我想在院子里种些瓜菜,不知妥否?”
“啊?”褚蒜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妹妹。
“我是觉得院中都种花草,虽然好看,但到底是无用,倒不如种些瓜果菜品,还能物尽其用。”谢芝芝尴尬地解释,“若是不妥,此事便罢。”
“倒也并非不妥,只是此前从未有人如此行事。”褚蒜子哭笑不得。
她想了想,最终说道,“你尽管去种,我去同母亲讲,若是她不允,我便将我院中辟出一块地来给你种。”
谢芝芝惊讶不已地盯着褚蒜子。
褚蒜子这是无脑宠爱自己呀!
哪怕明知道在院子里种菜不合规矩,但她还是一口包揽下来。
“这样可以吗?”谢芝芝怯生生地又问。
“你是我亲妹妹,是我们褚府的嫡女,你想做什么便做,在咱们自己家里还怕什么,我看谁敢说半个字。”褚蒜子双手叉腰,扬起脖子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