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旁支作用
一漫站在书房的窗边，看着白溢带人将四个刺客的尸体拖走。
“这是这个月第四次了。”
一漫看也不看，直接向后倒在周玉的身上，“无妨，反正皇帝也知道杀不死我，他不断的派刺客，不过是在碰运气罢了。”
“反倒是你——”一漫侧过脑袋，看着周玉的下颌，“皇帝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周玉含笑，下巴蹭了蹭一漫的发顶，“无妨，宫中的东西我从不入口，陛下也不过交代一些文书上的事情，旁的我有武功在身，你放心。”
一漫抿了抿嘴唇，“外头都说你是为了我才入朝为官的，周大人有没有骂你？”
周玉轻笑一声，一漫感受到后背的震动，呼吸微乱。
“母亲本想让我直接搬到大公主府，父亲也不好说什么。”
一漫挑了挑眉，转过身来，眼带笑意的盯着周玉的脸，“我觉得郡主的话有道理，今晚你就留下吧。”
周玉额头轻轻靠在一漫的额头上，“对你的名声不好，还未成婚。”
一漫用头顶开周玉的额头，“那你就先走，半夜用轻功进府。再说，我也没什么名声。”
周玉含笑捏了捏一漫的鼻子，正要说话，外头传来吕帛的声音。
“公主，宫里传来消息——”
一漫看着周玉叹息一声，垫脚快速在周玉嘴角碰了一下，坐回书桌后。
“进来。”
周玉摩挲了两下手指，垂眸坐到下首。
吕帛进来后看了两人一眼，带头拱手，“公主，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娘娘收养了十三皇子，明日就要正式走仪制了。”
一漫浅笑，“净做些无用功，难道以为捧起一个，就能拉我下马吗？”
周玉看向吕帛，“宫里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的意思，以后十三皇子就是您的嫡亲弟弟了，是想请公主进宫参礼。”
一漫含笑微微摇头，“这必然是皇帝的意思，皇后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这是准备把凝修放在何处？”
一漫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往日皇帝有意培养七皇子，我倒是没注意过其他皇子公主。周玉，你见过十三皇子吗？”
“出身低微，克己守礼。十三皇子是其次，只是你最好不要进宫。”
“你怕我再受到刺杀？”
周玉微微摇头，“典礼之上，陛下娘娘应该不敢。”
一漫垂眸，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怕她看到皇后心绪起波澜。
一漫含笑托着腮看着周玉，“那就听你的，我不去。不过明日不可不送贺礼，吕帛——”
“在。”
“宫中还有许多咱们眼线没有动起来，你去宫里一趟，以后定要让十三皇弟知晓，随时随地都有人盯着他。”
“是，奴婢这就去。”
几日后，众臣在含元殿前等着早朝，三五个聚在一起，私底下交流。
“大公主。”
一漫含笑对着打招呼的众臣点头，身后楚楠走过来。
“大公主，你听说了吗？”
一漫看了一眼精神抖擞准备说八卦的楚楠，“你说。”
“听说前日十三皇子如厕的时候，外头忽然出现三只眼睛盯着他，吓得十三皇子直接掉到——”
“楚大人，大公主是女子，你怎可如此不文雅。大公主。”
楚楠听到华向的提醒，连忙闭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漫含笑微微摇头，“无妨，十三皇子可无碍？”
楚楠眼中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听说太医看了，没事，就是把太医熏吐了。”
“上朝——”
听到山呼声，众臣立刻排列整齐，有序的进入含元殿。
山呼万岁后，兵部首先站了出来。
“陛下，突归一直虎视眈眈，边境粮草快不够了。”
皇帝拧着眉看向户部，户部站出来为难的拱手，“陛下，边境几十万大军所耗甚广，各地已经不断抽掉粮草，但实在不宜久拖。军饷也在准备了，但因为筹备粮草，总要时间。”
一漫眉头微皱，前两年都是丰年，不会没有粮草，户部筹备，怎么会这么吃力？
眼看皇帝要责问，户部侍郎擦了擦汗，接着道：“准州今年出现旱灾，春收颗粒无收，秋收也要被影响了。”
“怎么现在才报上来，中书及户部可有应对之策？”
左青鹭出列拱手，“已经与户部拟定了赈灾安民之策，只是，正如户部所言，粮饷要晚上几日了。”
“边境将士不可无米，但灾情如火，不可不救，左爱卿定要把握好分寸。”
“是。”
下了朝，兵部的几个人跟在一漫的马车后进了府。
“大公主。”
一漫扫了一眼，“因为粮饷的事？”
金小站出来点点头，“大公主，您也知道，边境紧张，突归随时可能进宫，沙陀又虎视眈眈，要是粮草军饷短缺，影响到士气，那就不是一州一县的灾情可以比拟的了。”
一漫沉了口气，听皇帝意思，确实是想着先救助灾情。
“对了，北陵郡主的家书的事情，有回音了吗？”
金小压低声音，“沙陀来人说，成瑞公主已经嫁入皇室，没有回故国的道理。若是成瑞公主思念亲人，大凌可以再送成瑞公主的亲眷过去。”
一漫冷笑一声，“口气不小，让金家军注意沙陀边境一线，若有半点越线行径，先原样打回去。”
“可是，大公主，万一真的与沙陀动起手来，突归偷袭，边境爆发战争。现在国内粮草军饷万一跟不上——”
“军饷——定然是有的。”
几人一惊，“大公主的意思是？可是户部的账上都是明明白白的——”
一漫微微摇头，“皇帝推行春科新政，本就是为了敛世家财富人脉，打突归的仗。现在为首的崔周世家都在消减旁支，剩下的跟我有关系的，也都开始精简，那些旁支离开主心骨，离开权利的中央，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们去了哪里？”
金小一惊，“莫非——”
“对，被皇帝的势力蚕食殆尽了，旁支因为掌握的权势不够，但毕竟累世积累财富，离开世家，若是不能自保，便会成为一块肥肉。
正因大世家的嫡系都还手握权力，没有因为削减旁支而损伤元气，所以我才会继续推行新政。”
“这么说，陛下手中内库，定然有足够的银子同时应对边境之战和灾情？”
一漫点点头，“所以，一旦突归打起来，事关大凌，皇帝不会不拿出银子救急。若是不够，那些二流世家，各地豪族，就不得不伤筋动骨了。反正兵权还集中在中央，有军队在，就乱不起来。”
金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微臣明白了，这就去户部要银子。”
“对了，此次去准州赈灾，是户部的谁去？”
金小想了想，“好像是姓谢的一个六品。”
一漫含笑点点头，“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