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染半里路
辱骂的声音,充斥在这个广场。
无论是扬言自己丢钱的,还是那些路过的看客。
所有人都在骂骂咧咧,当着任小石的面,不停地说着他母亲父亲的不堪之语。
“我们没有……没有……”
任小石的声音哽咽而无力,悲伤的气息充斥其中。
每一个字,都伴随着隐隐的哭泣声。
眼泪,从他脸颊滑落,委屈在心中蔓延,填满了他羸弱的身躯。
“喂喂,任家的小子,没偷过你们什么东西吧?”
村子里有人为任真打抱不平,但很快被更多的声音淹没。
“他没有偷,这些崭新的百元大钞从哪里来的?你倒是说说看呐!”
“没错,他有户头吗?他还能在银行存钱不成?”
“这分明是我前天才去取的,银行肯定还有监控录像!”
七嘴八舌的说法,很快将少数的打抱不平说服,让更多人的加入到口诛笔伐当中。
一只浑身黑亮的狼犬,默默站在村口,不吠也不动,口中低低地怒吼着。
那双眼睛,似乎是在场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怜悯的。
“先别动,等一等,跟你打架的小家伙,快到了。”
一个老迈的声音,不紧不缓地在大黑狗旁边响起。
老婆婆站在路旁,冷眼看向那些起哄的、辱骂的、嘲讽的人群。
“赔钱!查他家里,肯定还有钱!”
“李谷,小贼是你抓的,搜出来的钱你拿五成,其余的分给大家。”
“凭什么他拿五成?他家又没丢钱!我是丢了钱的!”
“管这些干嘛,先把他家抄了,什么值钱的都搬出来,大家分!”
广场中央,没有人在乎任小石的眼泪。每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都在幻想着任家那些微弱的财富,能为自己平白地多添哪怕一包烟、一瓶酒。
他们并不认为能找到多少钱,但这种事情,却让他们感到一种变态的快乐。
任小石的那些泪水,无疑激起了这些人的野性。
“是草还是菜,你今天应该会有答案吧?”
老婆婆默默地叹了口气,迈着蹒跚的步伐,转身离开。
“汪!”大黑狗不满地吼了一声。
它想留在这里,它想杀了这些人!
“你杀完了,他杀什么?”老婆婆嘴角勾起一抹笑,挥手让大黑狗跟着她离开。
“汪!”大黑狗回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村子。
就在老婆婆和大黑狗离开的下一秒,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飞驰而过,伴随着尖锐地刹车声,停在了村子门口。
一个身影从车上走了出来,他站在夕阳殷红色的光照下,双眼燃烧着愤怒的星芒!
“你们……在干什么?”
任真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意,嘴唇紧抿,眼神中透着令人不安的杀意!
他猛然伸出手,恨意捏成拳头,一股强大的力量如猛虎下山,瞬间席卷了四周。
好似狂暴暴虐,整个村子瞬间风沙大作,一股无形的压力狠狠将这里罩住!
远方,老婆婆忽然猛地回头,脸色大变:“他……居然……”
极致的惊讶,让她甚至无法说出话来!
因为,她能够感受到,以村子为中心,方圆一公里之内,都被一股厚实无比的能量死死罩住,就像是一个透明的圆盘盖住了这里!
而她试图用自己的能量去突破这层封印,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做不到!
任真的能量凝实程度,居然比她还要强悍!
要知道,她可是少有的四阶觉醒者,放在京城也是万人敬仰的存在!
“你们……都该死!”
任真一步步走向任小石的位置。能量像是亘古长河中的一股暗流,悄无声息地涌动,却又充满了摧毁一切的力量!
“小石……我对不起你……”
任真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握,始作俑者李谷瞬间炸成了血雾!
“啊!”惊恐地惨叫声,响彻在这个被牢牢封锁的村庄。
没有人进得来,也没有人出得去。任真不再隐藏自己,他要大开杀戒!
心中的所有谨慎和小心,在这一刻化为浓烈的愤怒和杀意。
所有的人,如同被巨浪卷入的蚍蜉,一个个无法抵挡这股强大的力量,纷纷倒在了地上。他们在挣扎,瞳孔中尽是惊异和恐惧!
“砰!”不知道是谁,掏出了一把手枪,朝着任真发射出一颗子弹。
然而,子弹在接触到任真身体的一瞬间就如同春雪遇到烈日,瞬间消逝。
任真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动摇,他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在欣赏一场烟火。
他挡在任小石的面前,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双眸如同璀璨的繁星,闪烁着坚定与决绝的光芒。
“住在村内这些年,承蒙诸位照顾……”
任真朝着空中一抓,手中出现了一把透明的剑,剑身闪烁着寒冷的光芒,如同凌晨的第一缕阳光,冷硬而耀眼。
西下的斜阳穿过云彩洒落下来,世界仿佛沉浸在一片残酷的绛红之中。
任真的双手轻抚空气,周围的元素仿佛在其触碰下瞬间燃烧,凝聚成一团无形的能量。他伸手一指,炙热的火焰飞溅而出,如火蛇般蜿蜒前行,将前方的村民瞬间吞噬。
一股无形的火焰围绕着超能力者,燃烧着他的身影,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火能力觉醒者?”老婆婆站在村外的山上,凝视着这场鲜红的屠杀。
“汪!”大黑狗怪叫了一声,表示质疑和否定。
“不是,肯定不是!但是他为什么能驱使火焰?”老婆婆眉头紧皱,充满了不解。
“汪!”大黑狗表示,自己能打十个任真。
“以前是你让着他,现在可不一定了……”老婆婆冷声笑了笑。
风声呼啸,空气因其强大的力量而剧烈扰动。
任真手持利刃,剑光闪烁。不止如此,空气中逐渐凝聚出越来越多的武器,有短刀、有长矛、有箭矢,漫天如花雨!
“不……不……”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但有一个人始终没有说话,那就是任小石。他看着自己哥哥制造的一切,看着哥哥挥着长剑割下一颗颗脑袋,目睹着漫天的箭矢和锋刃,震撼不已。
整个村庄的天空,都有一股无法承受的压力,侵蚀着、压迫着每一个人,但是任小石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然而,奇怪的是……
就在某一个刹那,任小石感应到了任真制作出来的巨大屏障!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察觉得到!但任小石,却仿佛能够看到一般!
“这就是……我的哥哥……觉醒者!”这一刻,他坚定了参加试炼的决心!
风中的草木颤抖,村中的老槐树连根拔地而起。天地苍茫,岁月流转。
任真如同一位天神,在这些凡人中,肆意地爆发出自己的能力!
他第一次将自己的全力释放出来,他知道自己或许会成为众矢之的,但他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剑光闪过,鲜血飞溅,一名诬陷者倒下,生命在刹那间消逝。任真的动作并不优雅,粗鲁且破绽百出,但没有人敢靠近他。
利剑犹如一条银色的闪电,迅猛无比。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剑光如电,势不可挡。不断地有人溅血,生命在他的剑下瞬间消散。
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冷漠而无情的杀意,这一刻,他是战场上的主宰,一切生死由他决定。
“住手!我不是村里的人,我是雷家的!”
人群之中,有人勉强站了起来,高举双手示意投降。
但是迎来他的,是如流星一样的剑光,随后滚烫的血液从喉咙喷涌而出。
“梅家的、杨家的,站出来!”任真朝着人群大喝了一声。
随着他的暴喝,一名身穿朴素服饰的农妇打扮般的女人站了起来,朝着任真深深鞠躬。又有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了出来,任真倒是认识,这是早上开车送胖子过来的司机和助手,没有及时地离开。
也正因为杨家留下的这两个人,这才及时让任真知晓了任小石的事情。
任真使了一个眼色,农妇打扮的女人悄然退出,走到了村庄之外,然后停下了脚步。她知道,自己虽然留下了一条命,但并不代表能够从容离开。
而那两位杨家的人,则扶起任小石,将他带到了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里。
“你真要为了一点点委屈,大开杀戒吗?”
“不过几百块钱而已,我们还你……”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虽然平时没有什么交际,但也算是老乡……”
“你不能杀我们!你这是违法的,你会成为全世界的公敌!”
“你不是要当好人吗?你不是学礼貌讲文明吗?任真!你的文明礼貌呢?”
纵使是莫大的压力下,求生的欲望让一些人勉强撑起一口气,嘶声力竭地大喊着。
他们的话很快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同,很多人认为,任真只要出出气就行。
他们甚至想过,大不了以后对任家好一些,反正自己没做什么,也就骂了几句而已。
“他们之中,有谁是无辜的?”
任真冷冷地开口,目光看向的,却不是众人,而是那辆越野车。
他知道,杨家的人,能够一字不漏地重复任小石和李谷的对话,也必然能够观察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车的那头,是无尽的沉默。
这场杀戮,就算是杨家的这些手下,也被吓得胆裂不已。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杀人,龌龊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但如此胆大包天、如此血腥的毁灭,真是第一次见到。
空气中,是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血液已经流成了一条小溪。
“没有,对吗?”任真失望地摇了摇头,语气冰冷到发寒!
话音刚落,方才在空中凝聚了万千箭矢和长矛短刀,顿时化为无数的箭雨从天而降,遮蔽了阳光,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墙壁!
没有人料到会遇到这样的攻击,他们惊恐地抬头望去,却已经来不及躲避。箭雨如雹石般落下,穿透了他们羸弱的胸膛。惨烈的哀嚎无休无止,不断有人倒在了血泊中。
血花四溅,鲜血染红了村庄的土地。悲鸣声、哀嚎声、呼喊声回荡在夜空中,形成一曲凄凉的歌谣。他们的生命如同脆弱的花朵,在黑暗中凋零。
亲眼目睹着最后一个人倒下,夕阳将天空染成了同样的血色。老婆婆站在村外的山坡上,颤抖的手试图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原本以为,任真只会诛杀恶首,最多连坐一些参与者。
却没想到,任真下手如此狠辣绝决,竟是把所有叫嚣着、辱骂者、起哄者全部除尽,全场能喘气的,居然不超过十人!
而活着的人,或是帮任小石说过话的;或者是曾经对他们兄弟俩有过援手的。
“哒哒——哒哒——”
血染了整整半里路,任真一步步走在血泊中。
面前,是努力不让自己颤抖的农妇打扮的女人,她的手上死死握住一个手机,但是任真制造的巨大屏障,却无意间阻挡了信号,导致她根本联系不到外面。
“想活吗?”任真目光冷酷而残忍。
女人没有说话,她的牙齿在不住地打颤,只疯狂地点头,不敢丝毫怠慢。
“梅家的人?”任真嘴角轻轻上翘,冷漠中渐渐回了一丝属于人性的暖意。
女人继续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和梅如语认识的,你知道吗?”任真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是……是她叫我来的……”女人终于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刚说完,她怕任真产生误会,又出言解释:“她让我告诉你,黎光会有一位舵主,正在暗杀可能会参加下一次试炼的人!如果你要参加的话,一定要尽早报名,他不敢针对已经报名的试炼者!”
任真闻言,心中有了一些计较。他看向女人:“回去之后,知道怎么说吗?”
女人愣了愣神,摇了摇头。
“很简单,如实说就行。但是记住,我有一件宝物,而且你亲眼见到过!”
任真微微一笑,脸上是善意和亲切的表情。
“这……长什么样子的?”女人眨了眨眼。
“唔……”任真揉了揉下巴,觉得这个问题非常重要。于是低着头找了找,捡起一个缺口的喂狗瓷碗,端在手上,“看清楚,就这样子的,你记下来。”
女人:“……”
能不能认真点?一个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