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江湖儿女
关于村庄的流血惨案,仍然在备受关注。
最初,人们对于一位觉醒者能够凭空制作出方圆一公里的屏障感到好奇,并且一度将这位凶手视为至少二阶以上的觉醒者,而且是极其巅峰的天才。
但随着消息越传越多,梅家有人作证,这并不是个人能力,而是借助了一个古碗形状的宝物。试炼秘境有一些形态各异、功能迥然不同的宝物,这是每一个参加过试炼的人都清楚的。
于是,人们逐渐把关注点放在了那个古碗上。
而故事也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一位刚觉醒不久的男孩,在被冤枉、被压迫的情况下,借助手中的宝物,制造了惊天灭门血案。
锦官城内暗潮汹涌,无数觉醒者朝着那个村子涌动。就在其他城市的家族尚在观望时,锦官城以雷家、梅家和杨家为首,率先派出了大批人马包围住这座不起眼的小村庄,引起了其他城市家族的觊觎,纷纷开始派人向锦官城进发。
能够瞬间制造隔绝一切屏障的宝物,论价值几乎是不可估量。无论是困杀,还是借助这个古碗制造绝对防御屏障,都是极其稀罕的玩意。
所以血案发生了某种变化。人们更加关心凶手是谁,但并不是为了绳之以法,而是为了争夺那个古碗。与此同时,为了避免灯下黑,整个村子的所有碗,无论是陶瓷的还是不锈钢的,都被这些人高价收购。
这显然让村里的原住民有些懵,原本一块钱两个的破碗,现在能卖好几百块钱一个,而且有多少要多少!
所以,从第二天起,村里子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生态——走在村子里,目光所及之处,人人都直接用锅吃饭,凸显一种原始形态。不怪他们,实在是没碗用!
有人受不了,跑去隔壁村寨想买几个碗用,没想到人家也没碗,全被买走!
甚至有好事者,将村里的一些吃饭视频拍摄下来,流传到互联网上,然后取了个标题——“原始生态的村子,你是否忘记了初心?”
莫名其妙,这个村子居然一度成为了旅游圣地、网红打卡地!
荒诞的一幕幕,不停地在这里上演着。
……
……
“所以通过了第一次试炼的人,依旧不入流?”
走在漆黑的夜幕中,任真正在跟胖子请教关于觉醒者的相关问题。
“第一次试炼,也被称之为预试炼,不过是预演而已,或者说,是一种选拔。”
胖子两道浓眉略微皱起,表情严肃得像学校的老师,一本正经地介绍:“成为觉醒者,是开启下一层试炼的必然要素。抛开预试炼不算,每通过一次试炼,就能促进自身的能量,然后成功进阶。所以,一阶觉醒者,必须是通过了第一次正式试炼才算。”
任真的嘴巴微微张开,呼吸缓慢而平稳:“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其实所谓的进阶,跟最后进入那个充满白雾的小房间有关?”
“那是当然!不然为什么要通过试炼?”
胖子双眼眯得很细,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你说的那种白色雾气,我们一般称之为——太初之气!”
“太初之气……”
任真细细琢磨着,那玩意,对他好像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呐!
相比起来,莫名其妙的觉醒,对他的收益是最大的!但是他至今也没闹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触发那种神不知鬼不觉的觉醒机会!
“话说,当时我们俩第一次见面,你有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任真想起来,他第一次触发觉醒的机会,就是遇到了胖子之时,所以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他必须想办法弄清楚。
“啊?”胖子愣了愣,打着哈哈摆手,“怎么可能……哈哈……没有没有……”
他自然是不敢说的,要是他说出那时候在直播,十几万人在直播间观看这个考验人性的节目,他怕是要被狠狠揍一顿。
“嘶……没有……那就奇怪了……”
任真想了想,并不想暴露自己莫名觉醒的情况,所以干脆不说。
“嘘!到了!”胖子指了指前方,猫着身子,弓着腰,“你确定要这么做?”
“你也说了,雷家这几年没干什么好事。雷神凯做恶多端,而且还一度针对我,咱们作为江湖儿女不能坐视不管。”任真眼睛四处张望,声音放得很低。
“不是,哥,你这是看小说代入了吧,咱们什么时候就江湖儿女了?”
胖子脸色凝重,眉头紧锁,嘴唇也抿成一条细线:“再说,这里是雷家的演武场,里面大多是雷家养的死士和手下,高手如云。”
“怎么就不是江湖儿女?你喝水没?喝水了不就是江湖儿女?”
任真低着声音,脚尖轻触地面,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再说,高手如云怕什么,我们悄悄潜入,找到雷神凯,刺杀完毕就离开!”
“要是被发现呢?”胖子脸上流露出些许担忧。
“没事,我出门的时候,带了几十条红线。”任真露出朴实的笑容。
胖子:“……”
这是提前做好了灭门的准备吧?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猫着身子摸到雷家演武场的围墙边。
他们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危险,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心跳随着越来越接近而加速,血液在血管中奔流,似乎在触发两人的战意。
然而,两人刚刚摸到围墙,却听到里面嘶声力竭地大喊:“有刺客!”
“有刺客——”
“全员集合——”
惊叫声、指挥声、金属的碰撞声,不断回荡。
“卧槽……”胖子大吃一惊,“咱们什么都没干,这就暴露了吗?”
“先撤吧!别让他们发现咱们的长相!”任真从口袋摸出一块黑布,麻溜地给自己蒙上,动作熟练得让胖子大为震惊。
“卧槽……说好的老实本分呢?”胖子没有黑布,只能随手将衣服撕下一截,笨手笨脚地围在自己脸上,松松垮垮的,走两步能掉三回。
“可惜了……”任真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宅院。
静谧的夜幕中,这座宅院高墙环绕,楼阁错落有致,配合晚间的层层薄雾,仿佛一座凌空的仙境。
就在他刚迈出半步时,身后突然打斗声频频。
一阵风猛然吹拂而起,一个身影跃在围墙之上,俯视着宅院中的人。
月光洒在身着黑色斗篷的潜行者身上,这个人宛若夜幽的幽灵,穿梭于宅院的庭院之间。馥郁的花香迎面而来,融合着站在花坛旁尽情歌唱的夜莺。
宅院中,十几个人静静地散布在大厅和花园之中。他们的服饰各异,身上散发着神秘的力量气息。唯一的共同点,便是袖口上都纹有一个闪电的图腾。
这群人有身披金甲的勇士,手持银杖的法师,还有披风上绣着星辰图案的占星师。他们皆是雷家收买的高手,或是高薪聘请、或是用心培养,算得上不可小觑的一股中坚力量。
“何人来此!胆敢挑衅雷家道场!”
庭院中,手持银色法杖的中年人大喝了一声。
“原来不是我们!”任真停下脚步,伸手拽住仓皇跑路的胖子,“你认识这个人吗?”
胖子喘着粗气,回头眯着眼盯了数秒,摇着头:“不认识。”
两人交谈之际,凌空在围墙上的潜行者肆意大笑:“你们这些人,还没资格问我!既然我要找的人不在,你们就该庆幸自己的脑袋,还在脖子上!”
话音刚落,七嘴八舌的怒骂响起。
“狂妄!”
“忍不了!”
“真当我们雷家是菜市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如此猖獗的人,我还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若不给你点教训,雷家的面子往哪里放!”
庭院中,众人怒目圆睁,显然对这个偷偷摸摸地抱有必杀之意!
“这些人不可能放他走的,否则死的就是他们。”
胖子低声解释:“大家族对面子特别看重,这个人必死无疑!”
“那可不一定!”任真凝住心神,显然感受到了什么。
围墙之上,潜行者傲然站立,微微一笑,目光睥睨。
一层朦胧的雾气缓缓升起,将他的身形隐藏于其中。不仅如此,如此渺渺如梦的景象,只在瞬间便让十几个守卫陷入迷离的迷宫般境地。
“雕虫小技,也敢在爷爷面前摆弄!”
一名雷家培养的死士警觉地拔出手中的宝剑,他挥舞着利剑试图穿越迷雾,找到潜行者的位置。
然而,他的剑光穿透的只是一片空荡,仿佛被噩梦所侵蚀。
“先驱除鬼雾!谅他走不出宅院!”
手持银杖的法师来回挥舞着手中的法杖,口中振振有词,释放出华丽而神秘的魔法。星火飞舞,冰霜凝结,火焰熊熊燃烧。
然而,这些魔法似乎只能抵挡住一阵阴影,却无法寻得潜行者的踪迹。潜行者的身形如梦如幻,如鬼如魅,在迷雾之中似乎已经融入了虚无的存在。
“藏头露尾的家伙,我来找他!”
身穿星辰图案的占星者唤出一块神秘的水晶,渐渐显露出潜行者的影像。
然而,下一秒这个影像便消散于空中,仿佛是被时间和空间扭曲了的影子。
任真将身形藏在黑暗的夜幕中,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潜行者。
他的眼眸中充满了惊异和赞叹,不得不说,对方作为觉醒者,一举一动堪称艺术。潜行者的身影轻盈而行,目光如电,纵横捭阖之间,闪烁不定的月光中,化作流星飞舞。
“找到了!哪里跑!”不知何人,大呼了一声。
沿着这个人手指的方向,众人锁定了潜行者的身影,瞬息间,十几人正在斗志昂扬地追逐潜行者的身影。
他们或手握利器,刀光闪烁;或手持玄器,神光耀眼。每个人都是觉醒者,各个身怀绝技,且训练有素,法术纷呈。
闪烁的身姿和奇异的武器,在月夜里构成一幅奇幻的画卷。
任真抿着嘴,抑制不住内心的惊讶。他忽然觉得,自己终究是小看了天下人,从对自身力量的使用娴熟来说,每个人都比他要厉害许多!
尤其是那些绚丽的光芒、复杂的法术,更是让他羡慕不已!
一名年轻的剑客长发飘逸,闪动着银白色的剑芒。他屹立在宅院中央,一股股剑气在他身边流转,宛如丝绸般的虚影在空气中飞舞。他目光如鹰,锋芒毕露,扯开喉咙发出一声高亢的挑衅,声音如雷霆般响起。
“小老鼠!你逃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免得今晚你将死于此地!”
他的声音引来众人的回应,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发出响彻夜空的嘶吼,凶悍气势直冲云霄,如千军万马涌来。
眼看潜行者即将悄然离去了迷雾的边缘,融入了黑夜之中。年轻的剑客银剑挥出,空中粼光闪动,他手中的剑在夜幕下放射出炫目的光芒,如一道雷霆击向对方。
“呵!”轻蔑地笑声,回荡在无边剑影中。
潜行者俯身闪过一道道利剑的袭击,他的身体灵活无比,犹如云烟,在夜空中飘忽不定。
他翻手从背后摸出一把黑暗如夜的匕首,光影在刀刃上闪烁,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剑客欺身而上,手上长剑招式如云,迅捷而灵动,仿佛千羽雪白的蝶舞动在微风中。潜行者终究不能无视这般连绵不绝的攻势,只能以匕首为武器,正面应对。
两者相遇处,剑光瞬间爆发,剑身微颤。锋锐的剑锋在彼此的缠斗中不断碰撞,发出仿佛清脆音鸣的金属撞击声。紧接着,一束剑气如波浪般扩散,荡漾在整座宅院之间。
“精彩!”任真抬头仰望着精彩绝伦的对战,只恨双眼太小!
他的瞳孔中倒映着璀璨的光影和绚丽的碰撞,嘴巴微微张开,眉头略微颦起,神色中透着惊叹和敬畏。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庞,任真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身体刻意不做任何动作,害怕任何行为都会打破眼前这无比精彩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