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还要什么自行车

一个月后，雾都。

雾都可以说是导演圈最热门的城市之一了，甚至有一段时间可以说没有之一。

十几年后，短视频蓬发，但凡是网上冲浪的人一定听过这座城市的若干传说。

明明从平地进入一座大楼，却赫然发现自己身在20层。

从地库开车出来，往旁边一看竟然是在洪崖洞的峭壁边缘，惊出一身冷汗。

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200米，上台阶下台阶走了一公里再一看，导航崩溃了。

有江湖传闻：只要小偷成功拐过两个弯，警察就很难抓住他了。

拾级而上的十八梯，依山而建的居民楼，叠摞五层的高空立交桥，穿楼而过的轻轨2号线，横跨长江的“空中公共汽车”…这是一座“8d立体城市”，有无数可能蕴藏故事的空间。

雾都带给人的整体感知很奇妙，它非常适合成为故事的发生地，这里的气候、建筑、景色等等......

硬核，荒诞，赛博朋克是这座城市的代名词。

再也找不到比雾都更有魔幻感的影视剧取景地了。

此时，雾都某处取景地。

没有开机仪式，没有记者采访，没有鲜花礼炮......一个没有任何人关注的剧组就这么成立了。

“关哥，你确定你会拍电影？”

庄强看着童关忙碌的身影，不由发出了质问。

直到今天，电影马上开拍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剧组的导演居然是童关！

要是在今天之前，有人跟他说童关要当导演拍电影，他一定喷对方一脸口水。

开玩笑，自己给他当了两年半的助理，他什么吊样自己不知道？

自己尊重信任他，不代表自己是傻子啊！

但现在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

童关不仅要自己拍电影，而且还已经上手了。

“说什么废话呢，你当老子是谁？赶紧搭把手搬东西，这么大一坨杵那看戏呢？”

童关叼着烟，一边调试器材一边说道。

“嘿嘿，关哥，我就不动手了，我又不懂这些，弄坏了就不好了，我看这些东西租金挺贵的。”

庄强嘿嘿笑道。

他现在这么胖，除了喜欢吃之外，更多就是懒，不愿意动。

搬器材什么的，他是真不想去。

再说了，剧组的工作人员又不是没领工资，干嘛要他动手。

童关闻言瞥了庄强一眼，没再说什么。

就跟庄强知道他什么吊样一样，他也很清楚庄强是个什么货色。

可以说，除了老实听话，一无是处。

但这也够了。

“关哥，我比较好奇，你去哪找的这群人啊？”

庄强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看剧本的一群人问道。

童关之前跟他说这些都是主演。

可.....他一个都不认识！

唯一有点眼熟的就是个光头，但也叫不上名字。

“你说哪个？”

“那个看着有点眼熟的光头。”

“演春光灿烂猪八戒的那个，我认识他老婆，客串的，没给钱。”

“那个看着能当我爸的丑八怪呢？”

“什么当你爸，人家还是大学生呢！”

“啊？”

“啊个屁呀啊，人家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跟刘一菲一届的呢。”

“我草！那那个老头呢？”

“男二号，正儿八经中戏毕业的演员，什么老头不老头的。”

“那男一号是谁？”

童关：......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是你啊？”

啪！

童关一巴掌甩在了庄强的后脑勺。

“你特么不是废话吗？我拍电影捧别人是吧？你当正经演员不要钱是吧？”

“正经演员当然要钱......等等？你说这些都是不正经演员？”

“不正经倒是不至于，不过都不出名，不值钱，所有人加起来的片酬还没我租器材的租金贵。”

庄强：........

怎么办，这剧组越看越不靠谱怎么办？

几个老头，一个客串的光头，一个被软封杀的主演兼导演，捉襟见肘的投资........

我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关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开拍？”

童关瞥了他一眼，随后对着一旁忙碌的工作人员吼道：“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开拍了！”

庄强：........

坏了，来不及跑路了。

..........

讲个笑话，一个刚出道两年半有点小名气却把自己玩崩的小年轻要拍电影。

主演团队没一个扛得起票房大梁的。

剧组工作人员都是租借的。

甚至开拍当天大家都没收到什么通知。

突然，就开始了。

这能拍出好电影？

这要是能拍出好电影，我当场倒立拉稀！

自产自销！

这不仅是庄强的想法，也是剧组所有人的想法。

当然，只是开拍当天上午的。

下午......就没有了。

整个上午，剧组都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反而是工作人员一直在挨骂。

灯光打偏了，道具摆放不到位，拍摄角度有问题。

整个剧组，从上到下，除了演员，所有人都挨骂了！

关键是他们还没办法发脾气！

因为他们按照童关说的解决办法试了一下之后，大家突然发现......这破导演好像有点真本事？

抱着怀疑的态度，整个剧组又拍摄了一下午。

直到晚上收工，众人终于确定。

导演是有真本事的！

整个拍摄现场，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有人的行为按照他的指挥走必定没有任何问题！

要不是演员偶尔不过关，他们甚至有把握一遍过！

但让他们奇怪的是，导演居然没骂演员？

反而是一直在和声和气的说话。

啊？

搞针对是吧？

忍了！

如果童关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啐一口。

他不想骂吗？

他不想让演员长长记性发挥更好吗？

他当然想！

但问题是，他不敢啊.....

他拍摄《疯狂的石头》就是抱着抄答案来的。

所以他跑遍了自己所有的人脉，找齐了记忆中所有对应角色的演员。

除了郭掏......这家伙太贵了，一个月的拍摄期要三百万。

还是友情价。

囊中羞涩，童关只好自己上场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骂演员？

万一骂跑了咋办？

他又不是什么有名气大导演，别人扛不住骂跑路简直不要太正常.......

这才造成了让别人以为他搞针对的误会。

不过也无所谓，能正常拍就行。

自己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