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风渐起
站在管线外的空地上，周边的围观群众被警卫骑士驱离在外。
“你这么放心她？”
狸在站在后方看着约书娅与骑士团的人交涉，至于希尔？
当然是在某只狐狸少女的怀中待着，画风格外乖巧，如果不去看她那无可奈何的小表情的话。
“说好听点，那句老话是什么来着，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狸想用下巴蹭蹭希尔的耳朵，可惜被光环挡住，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贴贴脸蛋。
能和希尔如此光明正大的亲密接触，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了，不对…或许得算上那只兔子医生。
“那实话呢？”
“实话？呵呵～人心是复杂的，它能同时产生信任和背叛等多种产物，与其每天提心吊胆的监控他人……”
狸看着远处的人群，在她的眼中一道复杂的织网正在徐徐铺开，无数飞鸟落入其中，唯有她们二人是网幕内绝对的中心。
“我更倾向于用名为‘信任’的锁链施加重压，这点…我们心有灵犀，不是吗～”
………………
“嘿，不愧是我，非法集会，制药贩毒，武装相抗……数十条罪名加起来足够他们在牢里住上三百年。”
约书娅踩着轻松欢快的步伐回来，她真的很开心，审判罪恶的壮举可是她孩童时期就有的梦想。
“可惜…要是最终宣判能让我来，非得来个死刑，通通死刑!”
也许是被兴奋冲晕了头，这位少女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老板和希尔的奇怪视线，以及自己逐渐脱落的圆框眼镜。
“诶诶!”
等到视线陷入模糊中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万一眼镜摔坏那就大事不妙啦。
自己可是重度近视，离开了眼镜几乎算得上三米开外人畜不分。
“小心些。”
魔力托住脆弱的眼镜框，而后温柔地戴回约书娅脸上，不知道是掀起的风还是什么东西，她的两侧的发丝也被一通撩置而后。
“…谢谢。”
“都说脸红的姑娘最可爱，依我所见…说得不错。”
待到狸的调笑声传开，约书娅终于没能憋住脸上的红润，她只是个普通人，当然会感到害羞。
“我…”
“行了，别取笑人家，记得去换个眼镜，它的结构不太适合你。”
约书娅只能按住眼镜点点头，只要这个月的工资到账她就赶快去换，下次可不能再出糗啦。
“你带着其他人先回去，我要和希尔留上一会儿。”
“是。”
老板的吩咐还是得认真对待，毕竟现在还是工作时间，约书娅随即叫上那群安保雇员先行离去，只剩下站在一起的两人。
“你应该做好准备了吧”，希尔抬起头，瓦维区的污染比其他地方要严重些，她连星星都没能看见。
“那些药物中有几样很难大量搞到手，尤其是对普通人而言，这意味着他们背后可能有人，大概率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狸听完后略微颔首，耳朵随之晃动，“当然，商华需要一次考验，我也是，所以我们会继续接下来的调查。”
“你心中有数便好，接下来我会加快切分体的制造计划，就当前而言，我们会把重心全力向你转移。”
谈及正事，希尔也严肃了不少，她摸出一个小本本开始认真书写着什么。
“噢？具体情况如何，先让我了解下往后的同胞呗。”
对于更多“自己”这个话题，狸也显得格外感兴趣，毕竟她就是这类产物。
“嗯”，希尔觉得告诉狸没有问题，于是点了个头开始讲解，“先是战斗，我决定打造出一位龙血战士，再为她填上高活性的内容物，比如某些生命力强大的植物。”
“植物动物？”
“类似，但联系会更加紧密，至于另一位情报员......你觉得从魔族那里取材如何？”
迄今为止，自己见过的魔族屈指可数，但这不代表她没了解过魔族，那些生命体的构造相当神秘，只是现今魔族不显，稍微有些麻烦。
“听说他们大部分举族搬迁，跑到了异空间，咱们如何去找？而且据我所知，那群家伙可算不上友好。”
狸的话并无道理，但既然自己有所打算，那必然有解决的办法，希尔抬头眺望，视线似乎穿透了浓烟笼罩的天空。
“不是认识了魔族的人嘛，我抽空联系过那位血族大公，借用智慧神的名头只需要稍稍付出些代价，勉强算是唾手可得。”
狸略作思索，身为商人的她擅长考量每一笔交易中的得失，有时需要亏本才能迎来长期收益，太过执着于眼前往往会导致处处受挫。
最终，她遵从自己的内心得出一个模糊的答案，“我...不，我们，我们会相信你，无论何时何地。”
.................................
鲜红且粘稠的液体在魔力操控台上翻涌，它时不时闪过一丝绿色的光芒，同时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可疑光点闪过。
“啧...”
实验台前的少女面带纠结之色，正是回到瓦维区实验室的希尔，自从上次和狸聊过后她准备加快计划进程，但谁曾想第一步就遇上了难题。
既然想打造龙血战士，那必然需要对龙族的血脉进行解析，可巨龙血液中似乎带着天然的种族防护锁，这让解析过程变得极为困难，甚至大大超乎了预期假想。
“光靠我一个人，初步破解至少得的花费两年，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希尔第一次觉得自己需要帮手，需要一些认可自己实验，甚至乐于其中的帮手，该去哪里找呢？
“希，你有一条新留言，来自布莱妮娅。”
“读出来。”
魔法网络晶体一旦离开学院就无法连接上精神交流区，但简单的远程留言还是能做到的，零貌似对开发网络前景的兴致很大，她在试图加以完善。
“怎么样？我的血液研究进度，是不是让人大吃一惊哈哈。”
老实说，零的模仿能力很强，无论是短句还是语气都恰到好处，颇有布莱妮娅的神韵，可惜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联想起那位大大咧咧的龙娘。
没错，血液样本的来源是布莱妮娅，因为希尔认识的巨龙只有这位，就算与别的巨龙相识，他们也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血脉。
在魔法领域，血液是相当宝贵且私密资源，除非对方是最为信任的同伴，否则不可能轻易交托出去。
先不谈种族隐秘和使用价值，不少恶毒的诅咒往往就需要血液作为施术媒介，没人愿意将身家性命交付于他人。
由此也能看出希尔在布莱妮娅心中的地位和印象，不说同生共死，那怎么也称得上情同手足。
但得到这份样本的过程可不简单，希尔准备了许多借口，比如炼制龙血秘药的需求，谁知布莱妮娅压根不在乎使用方法和血液最终的去处。
她只是提出了许多不平等的羞耻需求，不限于亲亲抱抱举高高，还需要在关键时机客串龙娘大厨。
所以当希尔空闲下来，她会看上一两本食谱和宝石魔法导论，试图开发出新的魔法菜肴·宝石大餐。
巨龙喜欢收集亮晶晶和啃食宝石是亚拉特人的常识，这倒是比其他研究简单了些。
“告诉布莱妮娅姐，过程不太顺利，我怀疑...不，我肯定她并非纯血黑龙，她的血液中混杂了另一种巨龙的遗传基因，等级完全不亚于黑龙血脉。”
说完，希尔痛苦的捂着脑袋，这也是实验进程卡壳的缘由之一，光是破解一种巨龙基因她就得耗费大量心神，若要再来一种还是饶了她吧。
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如果耗费多年时光，她自信能破解巨龙的奥秘，但若想在数个月之内完成？头发掉完都不可能办到。
“人心叵测，寻找野生法师难免会遇上心术不正的家伙，再加上我这种禁忌实验，后果难以预料...”
“学院里那么多人才，要不......撬个墙角？”
俗话说的好，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并不是所有法师在毕业后都会留在学院深造，除了荣归故里的那部分外，还有不少会步入社会寻找合适的下家。
该如何收拢这部分人才是个问题，以自己明面上的身份肯定是无法出面的，一个乖巧懂事的三好学生形象怎么都不会和实验狂人联系起来。
‘要麻烦狸吗？不，她忙着处理商华事务，还有暗中作对的人，不能再给她加重负担。’
切分体也是正常的生命，压榨过头可是会起反效果的，虽说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尽量把被吊到路灯上的概率压低为好。
所以，自己现在陷入了死胡同，想要短时间取得突破性进展，只能在数量上取胜，但偏偏又无法累积数量。
况且人才筛选同样是个问题，龙血并非市场上的大白菜，这东西恐怕会让不少人起心思。
“唉...我已经开始头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