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学期末
“老范，你什么教我单手投篮？”
“我不是说了嘛，你现在的力量，就适合个双手投篮......”
玘程没有和他多废话，站在三分线外，单手就把球抛了进去，当然开了一小挂。
“我的力量练的还不错，你说呢？”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进球，范炳宏咽了咽口水，摸了摸玘程的肱二头肌，“哇塞，你这小子，去哪里练出来的？”
“你不会天天不上课，就想着练吧？这都十二月底了，马上就期末了，别到时候门门挂科，还赖到我身上哦。”
范炳宏也十分无奈，虽然周末来球场，自己刷了老脸进来的，这些日子都挺幸运的，没有被抓到现行，但是这么偷偷摸摸的，心里总不是很踏实。
玘程这孩子也真是争气，不论什么科目，都能练出来，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考试的事情，不用担心，你该担心的是，在放假之前，能不能投篮教给我，你说呢，老范？”
范炳宏有点心虚，玘程对他也太强势了，“随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你到时候挂科，还有没有功夫出来打篮球......”
不再废话，老范给玘程示范了单手肩上投篮。
“玘程，你知道为什么单手投篮应用广泛吗？”
“老范，别把你上课的坏毛病带过来，我不会和你一唱一和的。”
范炳宏有点小沮丧，说是教学，可这孩子看一遍就全会了，讲一遍就全记住了，根本就没有成就感！
“单手肩上投篮，是行进间和跳起投篮的基础，你看，这样投，出手的这个点很高，不容易被防守。
再看，我加上一个连贯，突破后急停！再进行投篮，你看，这个结合性就非常好。”
老范连着几次中投，手感非常好，连续空心入网。
“命中率也很高。”
玘程静静看着范炳宏在那里装，就让他最后再享受享受，以后他就只有被虐的份了。
“看好了，投篮的这个手型，手指要自然分开，掌心空出，托住球的后下部，然后手腕这样翻过来，小臂向上，让球的重心落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记住，是用手指和指根把球控制住......”
真是为难玘程了，他这小手怎么包的住？
“老范，我的手是不是不够大？”
范炳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我不是和你说了嘛，篮球是长人运动，这个‘长’啊，身体上下哪个部位都需要！”
我怀疑你在内涵，而且我有证据。
“无妨，老范，我还能长。”
玘程心领神会，虽然自身条件受限，但是玘程要的就是如此，他要打破传统，颠覆这项运动，所有困难他都能克服。
“刷”
篮球空心入网，已经入网的篮球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
“覃玘程，你最近怎么老逃课啊？”
这天晚餐时间，柳筝筝终于是忍不住了，她想知道覃玘程到底干什么去了？班里那帮女生，不止一次问自己来着。
搞笑啊，自己又不是覃玘程的老妈子，玘程想去哪里，要干什么，难道还向自己打报告吗？
无可奉告！
“柳筝筝，你有意见吗？”
玘程头都没有抬起来，一门心思的干饭，他最近调整了食谱，奶奶也很给力，全给做了出来。
这些可都是蛋白质啊，嘛嘛嘛，真香。
“好啊你......的确，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又不是你的谁，老师都不管你，我更管不了你。
但是，我好心提醒你，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你要是还想逃，那也随你。”
柳筝筝真恨自己，为什么多管闲事，覃玘程就是这么恶劣的坏小子，任他自身自灭去！
覃玘程看着柳筝筝愤恨的表情，突然有了绝妙的主意。
玘程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对着筝筝说道，“柳筝筝，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期末的成绩没你高，以后我就不来你家吃饭了.......”
“好啊好啊，我举双手赞成！”
这是天上掉馅饼啊，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才是最感动的。
我错了，覃玘程，你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劣！
“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要是你的成绩不如我的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连你这样上课睡觉还逃课的人都不如，不可能的！”
柳筝筝不曾多想，彻彻底底地把覃玘程的假设否决掉。
“柳筝筝，凡事都有假如，这是我和你的赌注，就问你敢不敢。”
“敢！有什么不敢的，你尽管说。”
“很好，如果我的成绩比你高，那我以后就住你家了。”玘程图穷匕见，他发现最近需要打卡的地方太多了，而阿强培训结束后，就要去郊区开始创业了。
覃玘强很舍不得玘程，毕竟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试过离开玘程这么久过。
玘程让他放一百个心，自己可以去陈老师家住。
“真的？那我一定要当面拜访一下陈老师，她真是个好人啊。”
“诶，哥，你先别急，现在创业要紧，那里的事情忙不开身，上门拜谢的事情，你可以春节回来再做，那也不迟。”
“啊，是吗？”
“是的啦，你快走吧。”玘程把阿强推出了门外。
“诶，等一下，至少先给我个电话号码，我口头上先感谢一下啊！”
“你的口信我会带到的，你再不去，就没车啦！”
于是乎，事情就是这样，玘程一时间获得了巨大的自由，趁此机会，正好可以把这个据点先封存咯，省下来的时间再投入到训练之中，真是个好买卖。
“你自己家不住？住我家干嘛！哦，肯定是你一直逃课，告家长了吧？哈哈，活该！”
柳筝筝自然是猜不到玘程的打算，玘程没必要和小白鼠解释太多东西，只要她答应就行。
“那你到底是敢还是不敢？”
“有什么不敢？你，输定了！”
柳筝筝从房间里拿出了纸笔，“来，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到时候你可不能耍赖！”
玘程见筝筝竟然郑重其事，还非要白纸黑字写下来，这是在给她自己挖坑啊，那我就行个成人之美，遂了她的愿。
“柳筝筝，你确定要这么绝吗？你就不担心自己要是再胃痛的话，可没人给你‘友疗’咯？”
柳筝筝一提起这个“友疗”就来气，覃玘程是越来越过分了，说好了每天只能晚上半小时，可这坏蛋不按套路出牌，总是搞突然袭击。
上一次在学校，他也要来，真是差一点......
“我就算是痛死，胃穿孔，也不会让你再做那什劳子‘友疗’的！”
“唉，柳筝筝，你好狠的心，行，我签，到时候你可不要赖账哦！”
柳筝筝见玘程真的签了，喜上眉梢，这真是这段日子来最美好的一天。
“哼哼，要耍赖的人是你吧！”
当事人签完字，画上押，那这赌约也就成立了。
这一波啊，这一波是双方都觉得稳了。
。。。。。。
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宣告了初一上学期的结束，休息几天后等成绩出来，之后就可以放假了。
当然，在春节的那段日子，玘程自然不会再呆在柳筝筝家里，就算他愿意，小兰也不会同意的。
开玩笑，一年也就那么几次机会rua程程，怎么能随随便便给外面的野女人呢？就算是班主任也不行。（没错，现在对家里人的说辞，陈老师完全变成了工具人，什么事儿都推到了她头上。）
“老范，你在等我吗？”
因为下午只有一门考试，所以学生提前放学了，而玘程却轻车熟路，溜到了范炳宏的办公室里。
“小鬼，你这喊了一个学期了，就不能尊重我一下，喊声范老师听听，整天没大没小的。”
老范正在收拾着，做着放假的准备。
“好的，老范老师！”
“你.......算了算了，我也管不住你，放学了不回家，到我这里干嘛？”
范炳宏深知覃玘程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者不善啊。
“老范，放假了，你有更多的时间教我了。”
学生的假期和打工人的假期是不同的，打工人也就春节一周多的假期，玘程算了算自己家里那几位，大哥、二哥应该是除夕才放假，小兰大学放假比自己要晚，所以自己趁没人管的这些时间里，大有作为啊。
“玘程，你能不能让老师歇息歇息？你放假我放假，大家放假就放假，别加班好吗？”
范炳宏是万万没想到，这孩子一天到晚精力为什么那么旺盛？
“老范，你知道的，这，不可能的事。所以你还是认命吧。”
不等老范反应过来，玘程拉着他就往操场上去。
来到球场上，玘程给老范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当然他并没有开启“脑挂”，他的目的是为了姿势的标准，和老范的建议，暂时没有想打爆他的想法。
“嗯，不错不错。进步很大，玘程，你真的很有悟性。”
老范忍不住给玘程鼓了鼓掌，毕竟是自己教出来的。
“老范，我现在的实力，能不能打败同龄人？”
玘程最想问的还是这个问题，从老范多年经验的角度出发，评估自身的实力。
“你别说打败和你一样的小屁孩了，连我你都不在话下了。”
“好了，你别贫嘴行吗？认真点，我要的是一句客观的话。”
这老头，还搁这跟我耍滑头？明里暗里嘲讽我，看来他的腰已经痊愈了嘛。
“难得你小子今天不吹牛，我看你平日里牛气冲天的样子，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玘程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明显是说，“你有完没完啊？再闹下去我可要发飙了！”
老范浑身一哆嗦，这像是杀气！
“嗯哼，玘程，你现在1V1的技术，可以说磨炼的很不错，你的运球很娴熟，突破的速度很快，看得出来，你平日里对身体素质的锻炼有很好的效果，球感也练得不错，但是嘛，还是个头有点矮，如果是同龄人，跟你不相上下的话，我觉得你肯定是很轻松就打爆了。
但是嘛......”
“好了，我知道了。”
玘程打断了老范，他知道老范接下来想说什么。
基因决定的东西，是自己再怎么努力也跨越不过的深渊。
想想阿强他们，也就在一米七上下，一米八都不到，但是自己是收养的，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在哪里。
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普通，一直刻在他的基因里。
“玘程，不要太难过，只要营养跟得上，还是能多长一些的，一点点，不多。”
“老范，你的嘴要是用不上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换个地方。”
范炳宏也是可惜，是有不少疯狂拔个儿的例子，但这都是有迹可循的，玘程现在这起点，算不上突出，再怎么弯道超车，也不见得能如他所愿。
他也不是没想过，如果玘程真的那么喜欢篮球，以后打上职业的话，自己就带他去做个骨龄测试算了，但是想了想，这对他来说，万一是个打击呢？
在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就被盖上板子打上钉子？那会不会过于残忍了？
“老范，愣着干什么？继续吧，在这最后一天，我们再单挑一次。”
范炳宏看着面前的玘程，眼中没有一丝落寞，一如平常般充满着信心。
是啊，这孩子自己都没有放弃，我又何必杞人忧天呢？他的未来终究由他自己创造，而自己只要能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给予他特别的帮助，那就够了。
范炳宏微笑着，接住了玘程传过来的篮球，“好啊，玘程，这次我可不会让你了。”
“打不过就说自己让球，这么大岁数了，年纪都长在脸皮上了吗？”
“小子你别狂，看我今天怎么打败你。”
“快热身，热身完了我先攻。”
“这怎么能行，次次都是你先，今天这最后一把，怎么的也该我先！”
“不行，我先。”
“嘿，你这孩子，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啊！！！”
冬日的暖阳照射在二人身上，将空气也烘的暖洋洋，玘程的眼中看到的，是冰雪消融后的自己，是未来那无限可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