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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心魔起,人来疯

“林堂!你今天怎么想着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张老师,顺道,顺道来看看,来,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

这天,二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用词不当,应该称之为杰出校友,范炳宏料到林堂的到来,不过自己的好大儿可真会挑时间,偏偏在自己跑去体育馆训练的时候来,这好东西都分给体育组的其他老师了,我的呢?

林堂表示这绝对不是故意为之,怪就怪范炳宏这电话换了也不说一声,你看,前一晚联系不上,那林堂只能碰碰运气,硬着头皮来了咯。

要是提前约好了,这好东西不还都是你范炳宏一个人的?

“林堂,你这次来,是来找范老师的吧?”

“哪有,主要我也想各位老师了,借此机会,来母校看看,毕竟我也是从二中出来的.......”

林堂口中几分真几分假尚不得知,但这一通话套下来,倒是一点玘程的尾巴都没抓着。

玘程这潜行技能点满了,就算是他的任课老师,也不一定能说出子丑寅卯来,所以,今天要想打探点消息,还得从范炳宏身上刮下来。

“范老师他.......”

“老范这个点在体育馆呢,哦,就你毕业那年刚翻建的,已经好多年了吧。”

林堂得到范炳宏的位置后,便不再多停留,时间宝贵,而且,他的师父范炳宏嘴巴可像保险柜一样难撬。

而另一边,范炳宏正在给队员们讲解着当年林堂的风采,也由此暗暗夸奖自己,我老范当年好歹也年轻过,只不过现在老了,一腔热血都换成花花肠子,变成老油条咯。

“当年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赢下了,可惜,差了点运气。”

范炳宏惋惜当年,如果那球进了,那现在自己和林堂的命运是否都会发生改变,不过失之命也,这都是命运的安排,比赛没赢下了,林堂还因此留下了伤病的隐患,导致早早从运动员的身份退役,一路颠沛流离,所幸在实验中学闯出了名堂,现在到了一中,待遇据说也是十分称心。

正在惆怅间,体育馆内来了个不速之客,来者正是范炳宏的好徒弟,林堂。

“师父,好久不见。”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范炳宏将面前这续上络腮胡,已近不惑之年的男子,和当初那身强体壮,斗志昂扬的小伙叠在一起,依稀能看出身形,却不知早已貌合神离。

“是啊,好久不见了,林堂。”

。。。。。。

球队按着范炳宏的指示,在场上做着常规训练,而范炳宏则和林堂在场边叙叙旧,其实两人的情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过去了十几年,发现彼此之间能聊的,却还是少年时的故事。

“林堂,你这次来,不会是来刺探军情的吧?”

“师父,这又不是打仗,哪有什么刺探不刺探的说法。”

“好啦,师父不是小气的人,你大方看就是了,而且我可是你的师父,总不能以大欺小不是?”

范炳宏这人啊,突出一个口是心非,说什么大方让他看,就场上这自由散漫的训练,林堂又能看出什么名堂?

“师父,这次能赢下华侨中学,这出乎外界很多人的意料,我和华侨的赵教练,有过交情,他和我也很聊得来,输给你那一场比赛以后,喝了一晚上的酒。

师父,你可把人打的借酒消愁了哦。”

林堂和赵教练有交情是真,但也不过点头之交罢了,至于输了比赛借酒消愁,那只是他夸张的修辞。

“额,咳咳咳,不至于吧?”

范炳宏半信半疑,被玘程一个人打爆从而逆转输球,这样的输法的确很郁闷,不是自己球员不努力,奈何对面开高达。

“师父,你当年不也是输了比赛耿耿于怀,在大排档喝啤酒,喝醉了还是我把你拖回去的,还挨了师娘一顿..........”

“那个,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林堂,咱们师徒之间,也不用互相套话了,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咱们比赛完之后再聚聚,”

范炳宏不留一点师徒情面,这就想把林堂往外赶,谁管他是不是校友啊,现在学校管得紧,外来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师父,你这是作甚,我这还没跟您聊上几句呢?”

林堂没想到二人这么多年的师徒情谊,范炳宏竟然一点也不顾念,当着学生的面就把自己往外面推,这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那99号的猫腻肯定大着呢。

“师父,你别急,我还想和我的师弟们聊上几句,也算是做师兄的,对后辈的鼓励。”

“鼓励就算了,你倒是比赛下手轻点,就是对他们最好的鼓励了。

时间不早了,快点回一中吧,你都当教练的人了,还整天在外面乱跑,太不像话了。”

范炳宏有种不祥的预感,玘程这孩子虽然行踪诡秘,自己往往摸不着头脑,但是最近自己这第六感是越来越准了,玘程只要一出现,准没好事,这么,自己这心里又不踏实了,总觉得有种预感。

“范老师,你看见玘程了吗?”

陈淑婷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啦啦队比赛按理说已经结束了,每个学校都有两个主场,即是两次的表演机会,到时候会取最高分最为该校的成绩,陈淑婷本来信心满满,自己这舞排的,怎么着也得有保二争一的水平吧。

不过谁叫她对领队的工作不上心,要是和范炳宏去过客场,那这强烈的对比一下来,陈淑婷怕不是当成石化,她的世界观也会彻底崩塌!

范炳宏给陈淑婷疯狂地使眼色,“这里有外人,不方便说,等我把这扫把星赶出去再说!”

陈淑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里有空和范炳宏对什么暗号,猜什么哑谜,“哎呀,范老师,你就告诉我他在不在吧,玘程他哥哥正好来了,想看看玘程,人哥哥晚上还得回公司的,人好不容易有空,你就别让人白等了。”

陈淑婷今天在办公室坐得好好的,啦啦队比赛告一段落,这些天繁忙的生活终于也能重归正轨了,正想着放松放松,覃玘强就又提着果篮找上门来了。

“陈老师,你好啊。”

无奈,陈淑婷又得担起班主任的责任来了。

和之前那次情况相似,又是来谈生意的,不过阿强这聊着聊着就跑偏了,说自己现在水产生意有了起色,养了很多名贵海鲜,这事业是蒸蒸日上,不出几年,就能带玘程过上好日子了。

什么谢谢自己对玘程的照顾啦,自己这么会照顾孩子,一定是个贤妻良母啊,谁能娶到你是这个人最大的福气啊。

“谢谢,谢谢您的夸奖,不过我现在还是一个人,并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好。”

陈淑婷虽然不经夸,但是该谦虚的时候还是要谦虚的,万一以后露馅了,发现自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那多尴尬啊。

“呀,一个人好啊,我也是一个人。”

阿强这劲头一起,就喜欢说胡话,也不看看双方什么身份,你要有这想法,怎么着也得人下班啊!

“额,呵呵,那个,我说着玩的,您别放在心上啊,陈老师。”

“额,呵呵。”

沉默了片刻,陈淑婷为了缓解尴尬,便将话题拉了回来。

“哦,玘程他哥,你想找玘程是吧,我帮你把他叫来,你在我办公室等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不麻烦吧。”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玘程他有的是时间。”

陈淑婷头也不回地跑了,阿强看了看今天的打扮,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吧?刚才和王老板谈生意的时候,不是挺顺利的吗?怎么陈老师看见自己像见着鬼一样?

陈淑婷还是先看了眼教室,反正也顺路,果不其然,柳筝筝旁边是空着的,那想必是在体育馆了。

打电话给范炳宏,范炳宏正在应付林堂在,完全没注意到来电话了,于是乎,陈淑婷便马不停蹄地亲自到体育馆逮玘程。

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这二人一个拼命藏玘程,一个拼命找玘程,反而让最想看见覃玘程的林堂轻松摘了果子。

“陈淑婷,真的是你?”

“你是?”

“我是林堂啊!你的高中同学啊!”

“真是你啊?你这胡子长得挺别致啊,都认不出你了。”

范炳宏放弃了,自己日防夜防,没想到家贼难防,陈淑婷和林堂还能是高中同学?挺有缘的,现在都成了初中老师的,你们这同学相逢就不能换个地方吗?这还在训练呢!

训练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师范一毕业就回来了,你呢?”

“我?我也差不多。”

林堂和陈淑婷有一句没一句就聊起来了,范炳宏在一旁看得也是来气,怎么着,和师父聊不上几句,和老同学就这么健谈啊?没两句就把陈淑婷逗得乐个不停。

“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去训练去!”

范炳宏一声呵斥,将想来看戏的队员们给吼了回去,而两个大人的谈话,也被范炳宏一箭双雕给搅和了。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了,那林堂啊,我还有点事,咱们有空在聊。”

陈淑婷差点把晾在办公室的覃玘强给忘了,想必都是自己太放松了,这重大任务完成以后,总有那么一段松懈期。

“范老师,玘程不在吗?”

“你自己看,这场上有他吗?”

范炳宏不想理这个猪队友,作为玘程的班主任,这下又和林堂是老同学,呵,玘程的底早晚要被陈淑婷给透光咯。

“这孩子,怎么又到处乱跑了?范老师,你也不管管他嘛!”

陈淑婷这个着急啊,孩子送到学校来,做老师的竟然看不住他,待会儿怎么和覃玘强交代呢?

不用想了,阿强已经过来了,现在就可以交代了。

“玘程他哥,你怎么来了?”

“嘿,陈老师,刚才你们办公室座机响了,说是校长找你找不着,打电话又不接,好像有什么急事找你,我看你一直不回来,就一路问一路找来了。”

林堂见这状况这么复杂,倒也不再多留,明天来找陈淑婷,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自然也会有个着落。

“师父,淑婷,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聚。”

林堂从阿强身边走过,这一米八的大个儿,一脸络腮胡,的确有种阳刚之气,自己虽西装革履,但总觉得落了下乘。

“淑婷?叫的这么亲密?”

阿强心中膈应得不行,又生出对林堂的讨厌来。

“陈老师,你先去忙吧,校长这么急着找你,怕不是什么小事,先去他办公室吧!”

“好嘞,那范老师,覃玘程的家长就交给你了,我先去了!”

陈淑婷也是聊过了头,这怎么一件又一件地事儿找上自己?都没带啦啦队那会儿轻松呢!

目送着陈淑婷远去,阿强还在远地挥着手,这一脸的傻笑也是把范炳宏给看愣了。

“你是,覃玘程的,父亲?”

“哦,不是,我是他大哥,他还有个二哥,三姐,程程是我们家最小的弟弟。”

范炳宏知道阿强是玘程他哥,只不过想逗逗阿强,瞧这阿强的长相,虽然梳了个背头,穿了身西装,但身材的走样,显然撑不起这身衣裳,长相嘛平平无奇,要不是这油头,放在人群中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哦~~,大哥是吧,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外面做生意?怎么听陈老师说,这次回来比较急?见了面就要走?”

“嗯,是的,最近在做水产生意,我养殖基地就在郊区,等个几年,等公司步入正轨了,就考虑在咱们市里面啊........”

范炳宏可不是来听阿强的创业规划的,但现在玘程迟迟不见踪影,那也就只能和他哥谈天说地,拖延点时间罢了。

“玘程他哥,那你这段时间都不知道玘程的一些事情吗?”

“事情?什么事情?哦,他进入篮球校队了嘛,我知道啊,玘程跟我电话里说过这事,我肯定支持他的兴趣爱好,这次能进入校队,我还很开心的。

您是?”

“我是他的教练,姓范,可以叫我范老师。”

范炳宏和阿强握了握手,两人聊到现在,这才转到正题上。

范炳宏也看出来了,阿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玘程这坏小子对自己家里人也不是什么话都说,这故意藏着呢。

“范老师,太谢谢您了,玘程在学校多亏你们的照顾了。”

呵呵,照顾谈不上,没被玘程反过来戏弄就已经算走运了。

等星星等月亮,玘程终于跑完圈回来了,见到阿强来了,并没有多惊讶,这也算不上什么特殊的事情。

翻来覆去那些话,玘程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表示收到,于是便将阿强送了回去。

“玘程,那是你大哥啊?”

“老范,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哦,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你长大后的样子。”

玘程不跟这老混子多计较,“老范,下一场比赛,对手实力如何?”

玘程吃了和白沙对阵的亏,对面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虐了也没有快感。

“敢情我在讲的时候你根本就没听啊?不对,你根本就不在!

玘程,你哥哥知道你在学校这么为所欲为的吗?我感觉他不知道啊,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听话的乖宝宝呢。”

范炳宏可算找到机会了,玘程也不全无弱点嘛,这坏小子在球队,在学校,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还真想不出他做出和自己外形一致的表情来,如果能记录下来,以后说不定能成为制住玘程的秘密武器!

“老范,收起你那些小心思,给我挑选靠谱的对手,没有实力的对手,打起来毫无意义。”

得,您这小子这么狂,对面是菜鸡你还看不上是吧?

范炳宏发现玘程的确变了,变得愈加猖狂了,就是不知道一中到时能不能入他的法眼!

。。。。。。

筝筝今天状况不好,心情极为低落,倒不是自己又迟到了,只是因为她见不得陈老师那么伤心。

陈淑婷到校长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评,这啦啦队比赛,得分竟然倒数第一,吕校长实在绷不住了,这练了这么久竟然落得这么个名次。

就算预定篮球比赛冠军,但这一头一尾,正负相抵,自己着实也开心不起来,蛤?你说什么虚空冠军?有覃同学在,这还用看,必赢啊!

“对不起,校长,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是我没带领啦啦队取得好成绩,都是我的错........”

陈淑婷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想来自己也是尽心尽力地排节目,队员们练得这么努力,怎么最后还是这个结果呢?

范炳宏倒是对此不意外,陈淑婷的观念落伍了,这死气沉沉的啦啦队表演,的确没法和其他学校相比。

而陈淑婷本不想将这个结果告诉队员们,自己承担就够了,而筝筝毕竟就是陈淑婷的学生,想要装作无事发生,对不起,她做不到。

由此,知道自己的心血,竟然不值一提,筝筝也跟着抑郁了,回到家,一脸的不开心。

喂!奶奶,你都不来安慰一下我的吗?

“柳筝筝,不许浪费粮食。”

玘程不知怎地,对筝筝的在意变得频繁起来,见她闷闷不乐,食欲不佳的样子,没有吝啬自己的干预。

筝筝没有搭理,仍旧无精打采的样子。

“筝筝,程程说得对,吃饭就好好吃,盛到碗里又不吃,这是等着我喂你吗?”

筝筝撅起小嘴,很是不满道。

“什么都是玘程对,你什么时候在意过我了?给他当奶奶吧,我反正活得就像个孤儿。”

筝筝说着气话,可把炸药桶给点燃了,筝筝撂下碗筷就回了房,也不知道是不是捂着被子偷哭。

“真是的,越大越不听话,如果她能有你一半乖就好了。”

“奶奶,你说的是。”

玘程觉得很赞。

筝筝在房里闹也闹过了,气也快消了,今天的确是自己任性,但也是有原因的嘛。

这就跟考试考了最后一名的感觉如出一辙,而且还是代表学校,连陈老师都那么难过,自己感同身受,正需要人安慰呢,怎么就又说玘程的好。

是啊,他厉害着呢,虽然自己并不是很懂篮球,但又不是瞎子,他一个人在场上呼风唤雨,那么多人为他着迷,啊不是,是更加着迷,他是圆满了,又怎么知道自己的感受,偏偏奶奶还拿他来说事,纯纯给自己上眼药。

“不行了,肚子饿了,这个点奶奶应该回房里,出去厨房找找吃的。”

筝筝鬼鬼祟祟推开房门,小心翼翼摸进了厨房间,打算找把挂面煮来吃咯,自己可饿不死,这比起覃玘程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样子,应该强多了吧?果然还是自己更胜一筹。

屋里有点暗,筝筝摸了摸开关,将厨房的电灯打开,可这屋才刚一亮,筝筝一转头就发现玘程靠在门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呀!你干嘛!”

筝筝真是服了这个老六了,无论在哪里,都是这么神出鬼没的吗?这要是待久了,会不会被他吓出神经衰弱啊?

“柳筝筝,晚饭不好好吃,这大晚上又来厨房找吃的,你可真会作。”

筝筝才不想理他这个罪魁祸首,自顾自地翻找起挂面来,玘程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拽走了她的“夜宵”。

“覃玘程,你讨不讨厌,把面条还给我!”

筝筝作势欲夺,她可有着身高优势,就不行还抢不回来......

“你还给我!”

好吧,试过了,的确没抢过,玘程一只手按住筝筝的脑袋,另一只手拿着面条藏在身后,筝筝张牙舞爪,愣是被玘程控的难进一步。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因为有趣。”

当然,玘程并没有当着筝筝的面说出来,把答案说出来了,那解题的过程就毫无意义了。

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玘程并未多言,随即点上了灶台,烧水煮面一气呵成,切了葱花,单手打蛋,筝筝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

“不是吧?你怎么会这么熟练啊?”

玘程这悟性,远超乎筝筝的想象,很多东西玘程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牢记于心,并且更加完美地做出来。

所以,做个饭而已,根本不在话下。

“柳筝筝,以后都要好好吃饭,不能再打扰到别人。”

筝筝看着眼前这碗香喷喷的面条,眼中说不出的惊讶,看向玘程的眼神更是说不出的复杂。

“哼,别以为我会记着你的好,这都是你欠我的。”

筝筝已经迫不及待嗦起了面条,至于后面嘀哩咕噜说了些啥,玘程也并不在意。

筝筝端着碗把面汤灌进了小肚肚,靠在椅子上,满脸的享受,丝毫忘记了形象,甚至在玘程面前打了个饱嗝。

“嗝~~”

“看什么看,没见过吃面吗?”

筝筝小脸微红,知道自己刚才太随性了,完全忘记了面前还坐着个“死对头”,真是脸都丢尽了。

但只要自己不承认,那就当它不存在。

“柳筝筝,不要随便耍性子。”

玘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筝筝,筝筝脸更红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单从今天这前因后果来看,自己还真是任性妄为了一把,对着自己最亲的奶奶都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最后甚至撂了碗筷........

“我,我知道错了,下次注意。”

“你还有下次?”

“好啦!不要揪住我不放了,明天我会和奶奶道歉的,那个,谢谢你的面,好了,再见,我要去睡了。”

筝筝脸上臊的慌,先声夺人,直接夺门而出,躲回了自己房间,这心砰砰直跳,不知道是被人教育了心中羞愧难当,还是其他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酸酸甜甜的。

“真是的,他怎么会有这么可靠地时候?太奇怪了,一时间还适应不下来。”

筝筝心里直嘀咕,永远都看不透玘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柳筝筝,吃饱就睡,会长胖的。”

“啊?”

筝筝想把头转过去,但是玘程又把她箍住了,动弹不得。行了,不用纠结了,他覃玘程就是个恣意妄为的大灰狼,刚才的都是伪装!看,这恶狼又扑上来了。

“友疗可以帮助你消化,好了,保持这个姿势,可以继续睡了。”

玘程闭上了双眼,一秒入睡,而筝筝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对玘程恨得牙痒痒,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自己的头号大敌终究还是你啊。

。。。。。。

林堂本来以为能将陈淑婷轻松约出来,但是他显然不知道,陈淑婷昨天经历了多大的挫折,所以放鸽子在所难免。

“离开赛也没有多少时间了,算了,就算那传闻中的99号再怎么厉害,篮球毕竟是五个人的运动,仅凭一个人打败一支球队,还是在痴人说梦罢了,自己未免谨慎过头了。”

林堂将注意力重新放到操练队伍身上,防守,最重要的就是防守,林堂这次必须要拿出成绩,不然自己这番跳槽的行径,又会落下多少口舌,自己要用这个冠军来封住某些人的嘴。

比赛当天,范炳宏带领着球队,来到了与“二中”一字之差的一中。

这一中也不过如此嘛!不就是绿化多一点,教学楼多一点,教室漂亮一点,场馆新一点嘛,比二中也就好了那么一点点。

范老师,怎么什么学校都比咱们二中好一点点啊?

诶,瞎说什么实话呢!

简单吐槽二中的钱都去哪儿了,还是要回归主题的,这次和一中的正面教练,是冲向决赛赛场的最后一道关卡。

范炳宏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有这机会在,那不如顺水推舟,更进一步,毕竟自己作为师父,还是要点脸面的。

“教练,今天的战术?”

范炳宏看着客队的更衣室,哇塞,好大,比自家的宽敞好多,听,都有回音了。只是这主角到底又跑哪去了?

又去参观人家学校了吗?

玘程似乎总喜欢去其他学校操场跑跑,或许这跑道的质量,也能映射出学校的质量来。

“牛道明,不是让你看着吗?怎么又不见了。”

“教练,这我哪看得住?一下车就不见了,我追肯定是追不上的啊。”牛道明这憨憨又不傻,怎么能什么锅都往自己身上背呢?

“教练,要不我出去找找?”

“得了吧你,还来得及吗?上场再看吧,反正这小子鬼的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了。”

范炳宏没有现场看过一中的比赛,但是从数据统计可以看出来,一中每场比赛的场均失分都在五十分以下,和自己队动不动半场五十多分的失分相比,一中恐怕才是深谙自己篮球理念的队伍吧?这才是亲生的,当初肯定是报错了。

双方队员入场,玘程仍旧不见踪影,而范炳宏打量着对面的球员,这平均身高,怪不得能有那么强力的防守。

“教练,怎么办?”

“没事,不用等他,马兴友,你们五个上,记住,立足于防守,稳扎稳打,进攻的时候要耐心,记住,一定要耐心!”

范炳宏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他。

林堂数着数着发现二中只有十一名球员,那99号竟然不在其列,怎么着,连比赛咯也都要藏着吗?

林堂笑了笑,自己这老师父是越老越糊涂了,藏吧,看你能不能藏到决赛用,还是说等到下一年再上吧。

而让两队教练同时念叨着的玘程,这会儿又跑哪去了呢?

玘程表示自己被堵了,被堵在二楼走廊上了。

这一中的厕所真是有趣,一层全是女厕所,上一层又全都是男厕所,玘程当然不能去女厕所啊,要是当场被人发现了,那自己估计就得交代在那里面了。

可这上个楼放水的功夫,出来时赶上了人下课,自己这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这些学生那见过这么磨人的小可爱,蠢蠢欲动,便把玘程堵在了走廊上。

“额......”

玘程无语了,二中因为提前整顿过,又加上自己躲着走,所以好久没遇到这种事了,但今天又重演了。

前后两拨女生,想上又不敢上,却又管不住自己的手,互相大眼瞪小眼,拿不定主意。

这上课铃怎么还不打?玘程并不知道这课间的时间有点长,原本是操练的时间,但因为篮球赛更为瞩目,所以无人组织,这次的课间就变得那么漫长..........

体育馆内,比赛正激烈进行着,一中的防守果然不是盖的,场均失分的数据就是最好的证明。

“马哥,不要急着冲进去,对面协防很快,打不了可以分球出来。”

而马兴友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对面不愧是种子球队,防守是严丝合缝,自己甚至看出了他们的部署,因为范炳宏也是这么教他们的。

不过,就算看出来也于事无补,对面这默契度和到位率,远不是他们可比的,这关系到球员们的球商,有些地方靠努力是怎么弥补不了的。

看了看比分,一中不过拿了十九分,但自己却都没有上双,这上半场已经过半,如此的低分让马兴友无法置信。

“教练,我跑不动了!”

首发中锋潘祖才,体能见底,一中的防守拳拳到肉,使得双方失误率都很多,来回的折返跑,潘祖才已经倾其所有。

“好,你先下来歇歇。”

范炳宏紧蹙着眉头,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挽回这劣势。

林堂的布置很有效果,很注意对自己球队传切线路的封堵,进攻迟迟打不开,防守端反而越来越吃力,林堂安排场上的球员不断地吃自己的错位,利用身材的优势不断得分,现在双方的分差看似不大,但如此下去,范炳宏有预感,在体能濒临枯竭的那一刹那,对面就会掀起一波进攻高潮,一波流带走比赛。

“难搞,有点难搞,我的进攻资源都在这了,看来戳不破对面的盾啊。”

“牛道明,你上,给我一个球一个球地往内线打,去顶对面的中锋,就算进不了,也必须消耗他!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教练!”

牛道明难得被范炳宏委以重任,这一身肥肉就等着接受召唤。

“唉,要是覃玘程在就好了。”

突然,替补席传来这么一句话,而众人却仍只是低着头,并没有在意声音的来源。

每个人或许心里都清楚,覃玘程要是在的话,局面或许是能有所不同,他的实力早在前面的比赛里证明了,只是,大家都不愿意承认罢了,又不是每个人都是牛道明似的憨憨,舔着个脸叫别人二弟,热血男儿,这个年纪的少男都有着强烈的自尊心,怎么愿意承认一个初一的孩子,具有远超于自己的水平,太伤自尊了。

暂停结束,二中进行了人员调整,而一中见状,林堂也迅速应变,又换上了一个中锋,改打双塔阵容。

这一招就是冲着牛道明量身定做的,效果立竿见影。

两个人的防守,削弱了牛道明的吨位优势,反而是牛道明消耗得更多。

几次成功的防守,牛道明又因为跟不上脚步,防守时候的失位,让一中轻松得分。

“朱高波,不要再传牛道明了,他被人针对了!”

马兴友见几次进攻不利,心里越发着急,眼看比分越拉越大,也不能再按教练安排的战术打了。

“朱高波,把球给我!”

马兴友此刻气血上涌,脑袋里想得都是玘程一打五的场景,毕竟自己站在场边看球,比观众席的观赛位还近了那么一点点,这些画面可不是想忘就能忘的,好不容易才压在了心底。

他不服气,凭什么他覃玘程能这么任性妄为,连教练都惯着他,配合他,他马兴友,也可以,只要给自己无限开火权,他不信,他就比覃玘程差!

朱高波思虑再三,最终将球传给了马兴友,马兴友接球后,眼神坚定,他,也可以做球队的救世主,而且,他能做得比覃玘程更好!

“干拔三分!顶着投啊!”

马兴友这球不管不顾,就是要投,他要投出他的郁闷,将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他也要打出自己的个性,让所有人另眼相待!

“进了!好球啊!”

随着二中替补席的一阵欢呼,马兴友激动的怒吼,“啊!!!!”

这一球打得好啊!

马兴友吃到了甜头,更是坚定他接下来的想法,他今天就要做覃玘程,啊不是,他就是他,他叫马兴友!

...........

“上半场结束,比分四十七比十八,一中领先,进入下半场。”

“马兴友,你后面为什么不听指挥,叫暂停都白叫了,上去还是单打,为什么啊?你看看你丢了多少球?对面协防上来了,你也不传,怎么,要造反啊!”

范炳宏对着马兴友一顿输出,这孩子不知怎么了,自从那三分进了以后,这眼神就不对劲了,听不进去人话了。

只知道一味地找朱高波要球,不由分说就开始单打,范炳宏还以为被覃玘程附身了,不对,覃玘程哪有他这么铁的?

范炳宏按原来的计划,打消耗,打成功率,和林堂对弈,就得一城一池慢慢地耗,一中的进攻并不是那么优秀的,全靠出色的防守打转换进攻,抢断后持球攻筐,这得分蹭蹭往上涨,愣是在半场打出了二十九分的领先,已经超出之前几场的领先了。

到最后,还让一中超水平发挥了不是?

“教练,是我的错,我内线没打好,才让马哥单打的,都是我的错。”

牛道明第一次见范炳宏发这么大火,平常的范炳宏算不上嬉皮笑脸,但多少也是有说有笑,特别是还有玘程在的时候,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令人发笑,所以队员们并不怕范炳宏,但也乐意听他的指挥。

但今天大家都看出来了,范炳宏是真的动怒了,眼神中不留一点情面,恶狠狠地朝着马兴友伤口处撕去。

范炳宏胜负欲起来了,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徒弟林堂,将他的理念发挥得淋漓尽致,自己除了欣慰之外,更多的不甘。

曾经苦苦追求的东西,就这么放弃了,反而被别人发扬光大,他不甘心啊,他,对篮球的热爱,一点也不比别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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