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

“怎么就是防不住啊？见鬼了吗？”

实验队教练在场下简直都没法看了，99号只要在场上，就能搅得他们的防线翻江倒海。一次次的三分命中，蚕食的不仅仅是比分，更是他们在场上的自信与从容。

概括来讲，不淡定了啊！

不信邪，再来！

饶是平时以稳定冷静自称的学霸安志成，此刻也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怪圈，他和99号较上劲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其戏耍，并且是面对面地“互爆”，唉，我还有什么脸说“互爆”？

他防守失两分，可他一个进攻就能拿回四分，也就是自己在自欺欺人吧？

场上的局势又被二中翻过来了，玘程短时间的爆炸式得分，比分已经拉近到个位数，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安志成接二连三，目睹玘程在自己面前投中那一个又一个的“四分球”，将比分一点一点地翻了过去，就算罗防能给予回应，但是就如同上半场拉开比分时一样的绝望，寄希望于99号命中率的下降，完全就是把生杀大权拱手让人。

当玘程投完第九计“四分球”，他上场后已经连得三十六分，对方回应的却只拿下了十四分，二中硬是反超了三分，现在距离比赛结束还有最后三分钟，这场比赛的结果终将在计时器走完之后揭晓。

实验中学终于是用掉了这最后一个暂停，99号投进了这反超比分的一球，肉眼可见队员们的精气神发生了变化，憋着的那一股子劲，在球进筐的一瞬，水银泻地。

“不要像个丧门星似的！给我打起精神来！比赛还没有结束，我们还有机会！上半场他不也是连着进？后来不也投丢了？比赛进入最后三分钟了，夹击，上夹击，过了中线，三个人给我上去夹！他肯定出不了球！”

教练纵横球场这么多年，都是从球员过来的，饶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对场上的运势也有自己独到的理解，现在正是二中起势从而一鼓作气，欲将实验中学一举拿下。

但是他也不是光在场边干着急的主儿，他的目光一直都集中在99号的身上，没办法，其他二中的队员都像工具人似的，他也实在没有可以注目的地方，正因如此，他才发现99号从来没有传球的举动，甚至连意向都没有表现出来。

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二中教练的烟雾弹，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赌一把，99号根本不传球！

鉴于上半场两个人都没有看住，到这决胜时刻，他不再选择保守，上三个人！两个人看住99号的突破路线，而罗防则是至关重要的一环，由他来封盖99号突破未果后的跳投，如此一来，便将99号完美地限制住！

他相信自己的队员，有出色的涵养来完成自己的战术安排，毕其功于一役，实验中学已无路可退。

反观二中替补席上，则显得其乐融融，每一位队员脸上都能看见隐隐的喜悦之情。

马上就能夺冠了！谁能不激动呢？

就像实验中学一般，二中也把所有的赌注押在了玘程身上，玘程就是神奇小子，嘴上再怎么不承认，心底早就五体投地了。

“来，给你扇扇风，来，喝口水。”

范炳宏悉心照料着玘程的休息，真是不容易，又把比赛追回来了，玘程今天投中二十二个三分球了，太单一了，啊不是，是太恐怖了。

范炳宏竟然还有脸挑三拣四，要不是玘程，比赛恐怕早就缴械投降了。（话说，被反超不也是玘程消失的锅吗？）

范炳宏选择性忽视了那些“古怪”的记忆，就像鸵鸟把头塞进了土里。

玘程坐在替补席的中间，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摆脱对面安志成的防守，并不是易事，这年龄上的差距，带来身体发育的不同，对面安志成的肌肉强度和灵活度，可不是普通初三生所能相比的，想必也是一个平时严于律己的人。

但是，我打的就是精锐。

玘程唇角扬起，他竟然笑了起来，而身旁的队友们经过短暂的诧异后，竟也不自主地乐呵起来！

主将都笑了，这场比赛必然拿下，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还不赶紧跟着乐！此时不乐更待何时？

“对咯，放松放松，不用太紧张。”范炳宏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乐了，不然玘程板着张脸，自己还不敢多生事端，必须看着玘程的脸色。

场边的观众们直呼“这票值了！”，虽然和自己学校的球队没一点干系，但是要不是咱学校这么豪华的场馆，这来访的两支球队必然也打不出这么精彩的比赛，没错，功劳在我。

这也算是华侨中学的自我安慰。

他们不怎么关心胜负，但关心自己孩子的生父。

两边都有“超模”的存在，实验中学安志成，早有耳闻，爱学习的拿他当偶像，爱看小说的拿他当男主，安志成不愧是全京海学生中，最出名的存在。

但是今天的他不香了！

因为安志成被人打爆了，不能怪小迷妹们朝三暮四，见色忘义，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本是线下粉丝见面会，但安志成不够打啊，99号才是真爱，安志成这是少不更事的意外。

“太帅了！”

“好萌啊！！！”

男生感叹一米六也有奇迹，生生打爆硬实力第一的实验中学，评价的标准是这行为实在是帅到爆炸。

女生却只在意玘程天使的脸庞，无论多么激烈的奔跑运球，玘程那碧玉无瑕的脸蛋，就像卡通里出来的小公主，啊呸，是小王子，婴儿肥就是萌。再加上玘程的表情管理，在这些小女孩心思的滤镜下，面无表情中必然藏着诸多神秘，要的就是这种神秘感。

于是乎，在不自觉的默契下，每当玘程进一球，整场都为之欢呼，这声势仿佛回到了二中主场，声势浩荡，让看戏的领导感到不安。

“派些人维持一下秩序，都往前挤，太危险了！”

梁科长收到局长的指示，立即找到华侨中学的校长做出指示，此时三所学校的校长正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是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实验中学这排名第一的光环，华侨中学这富得流油的作态，哪一项不能拿出来吹上一天两天的？吕校长深知二中就是菜鸡，所以已经做好了如坐针毡，陪太子读书的准备，忍一忍，这牛皮就吹过去了。

但是随着场上局势风云突变，二中先声夺人，压制了实验中学，让他们校长脸上无光，饶是如此，老吕依旧没有借机起势，闷声发大财，吕校长对吹嘘这种事儿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参加篮球比赛，难道是为了那冠军的虚名吗？

不！我不是！（大声）

我是为了孩子们对篮球运动的热爱，助力咱们京海体育事业的蓬勃发展，篮球不仅仅是一场运动，它的推广更重要的是它身后蕴含的精神！团结一致，奋勇拼搏，永不放弃！

再说，这不才上半场嘛。等结束了再庆祝，也不晚啊。

得嘞，敢情这秃驴是等着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前面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不过是用来骗骗三岁小孩的。

人生很长，笑到最后的才是最终赢家。

实验中学比赛打得把自己校长的笑容都打没了，看着上半场落后到二十分的分差，校长憋屈地送了送自己的领带，这真丝座椅是不是带加热功能啊？怎么屁股这么烫，坐也坐不住啊？

而随着下半场比赛实验中学扳回一城，校长才好不容易收回自己即将失态的慌张，如果真被二中以弱胜强，那实验中学岂不是闹了个笑话。

虽然只是个小比赛，初中级别的，但无论如何都是教育局亲自督办的，这以后可是记录在册的，白纸黑字容不得修改，只要有人想提一提，那自己的大名估计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还好，自己的学生就是全京海，哦不，是全省最棒的生源！

正当校长放下心，又有了吹牛逼的兴致来，99号再次出场，又把他拉入深渊，就连二中吕校长这样对篮球一知半解的存在，都能看出实验中学拿玘程毫无办法，更别说实验中学校长，对篮球这项运动颇有心得的存在，自己能有这种战略目光和职业俱乐部合作，这小小的初中级别比赛，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嘿，真是玩出花来了！

这99号是谁的部将？这么不合理？不合理的投篮选择，不合理的单干，可是偏偏有这么多的不合理，为什么他就是能进啊！

随着那反超的三分球再次打停实验中学，校长索性将领带扯了下来，解开衬衫的扣子，好让自己呼吸更为顺畅。

他想不通，就算是学生的比赛，99号的表现也过于惊为天人，一个人得一个队的分，还能压制住强手如林的实验中学，天了噜，这是我遗落在民间的明珠吗？

要点脸吧，别觉着啥好白菜都得拉回自己苗圃去，这是我二中种出来的。

而华侨中学校长，此时也终于想起来自家赵教练的话，这么一想，下手晚了呀，好家伙，被老对头发现了，这下就失去了先下手为强的优势，让99号见识一下什么叫土豪学院。

仅仅是这么一个低级别的初中级别的篮球比赛，但玘程的光芒已经盖不住了，他就是京海最亮的学院新星。

三个校长唱台戏，但实验中学还不想放弃，教练的赌博式的战术，要么成功锁住，要么被范炳宏算计，这99号其实是个控卫，在关键时刻还能出球，总之，实验中学不能被玘程一个人打死！

玘程的“脑挂”已经用完了，实验中学实力果然不容小觑，即使玘程用尽了全力，最终也只换来了三分的领先优势。

如果没有“脑挂”的加持，玘程是否还有信心赢下比赛...........

这样不更有趣吗？

玘程的脑子里只有“有趣”，所谓有趣不过是给自己大脑源源不断地提供兴奋介质，让玘程享受到最为无上的至高快感。

你以为这就完了？不，这才刚刚开始！

玘程的大脑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这最后时刻反而能给他最大限度的愉悦，这积年累月的训练，近乎于机器人般变态的自律，他自身的硬实力，是普通人所无法想象的。

实验中学发球，安志成依旧畏惧着场上最可怕的对手，99号，覃玘程。

依旧经过配合过半场，实验中学再次经过跑位，将球传进了内线，罗防的绝对优势在那，他在篮下同样予取予求。

追回两分！

这在范炳宏的意料之中，二中的内线承担不起防守罗防的重任，只能想方设法不让罗防接球，或者实验中学自己失误。

玘程拿到球，推进到前场，安志成从后场一直跟着，过了中线之后，另一个协防人猛地扑了上来，二中场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空位。

朱高波心中暗道“糟了！”

作为控球后卫，纵使打到现在精疲力竭，晕晕沉沉，但是作为一名志在职业的篮球运动员，场上的态势他是最为敏感的。

两个人包夹持球的玘程，玘程必须尽快出球到空位，不然在两人的围抢下，玘程根本没有操作的空间，而且对面太过阴险，一过中线就扑了上去，回场就是违例，玘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朱高波焦急万分，这杀招果然都是用在最后的，玘程，你该如何应对？

打得他们害怕，打得他们无能为力，这就是我的应对。

玘程是篮球场上的独狼，但重点不是独，而是狼。

“就凭两个人就能拦住我？”

玘程在两人下手之前，用自己更快的反应神经，将球从安志成裆下穿过，自己则片叶不沾身，从两人之间的空隙处扭了出去，小个子也有小个子的优势，像泥鳅一般逃脱捕手，这一点鹿青檬很有发言权，的确，玘程，很润，自己哪一次不是用上四肢，才能将他制住？

而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手活这么粗糙，玘程又不是没长腿，难道在原地等着被你们抓吗？

玘程的穿裆场面是多么地具有戏剧张力，天之骄子安志成，竟然也有没戏耍的时候，这也不能怪他，拼完一整场的他，各方面的状态都在下滑，要不是打出高潮，凭着这一口气吊着，恐怕现在早就在想回更衣室的事情了。

“糟了，被他抹过去了！”

教练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两个人的包夹都没有奏效，眼见玘程又来到三分线外，抬手又是出手投篮，难道这一球还会像之前一般，划出诡异的弧线，空心入网？

不，我罗防不答应！

罗防放弃了篮下，按照教练的设想，他这次也扑出来了！

如果玘程此刻能传到篮下的空位，那自己的中锋兴许还能用慢慢悠悠的动作，将这两分拿下，可是他是覃玘程，玘程是不会传球的！

“盖到了！”

随着罗防纵身一跃，尽自己全身气力舒展身体，两只长臂恨不得伸到天际，也要摸到这一球的尾迹。

这一次盖帽尽显罗防的天赋，这是基因的胜利，是天才与凡人之间的鸿沟，甚至是击溃二中，击溃99号信心的一个帽！

在罗防的补防下，玘程这记远投弹道被成功阻击，成为了篮外三不沾，罗防在初一的年纪，只是摸到了那么一点点，再给他一点时间，罗防相信他一定能摘帽下来，这才是对99号最大的震慑！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我罗防可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差！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可二中从来没有争抢前场篮板的念头，玘程太准了，出手以后就可以默认回防了，这也是他们这些搭子的意义所在。

而对于实验中学来说，也是同一个道理，要不是这球幸运地落在实验队手里，恐怕一时间都没人关心球在哪里。

实验中学率先缓过神来，球交给了安志成快速反击，而罗防攻防两端既当爹又当妈。

“本来还想再扣个篮的，但这脚有点不听使唤，算了算了，上个篮吧。”

敢情罗防还想着扣篮呢，如果黄毛还在的话，不知道罗防还有没有那个胆子？

实验中学再次反超，由落后一分变为领先一分，而时间也只剩了两分钟。

时间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实验中学已经找到了限制玘程的办法，谁让你只是个一米六的小个子，在这个舞台上，你能投中那么多三分，已经是爆种了，而范炳宏竟然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你身上，这教练的水平给自己提鞋都不够。

二中队没有暂停可用了，一切只能靠球场上队员们的表现了，再说了，我的小犟种覃玘程，又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控制下来的？

我能想办法哄着他打球，我这水平啊，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想来，对面的主教练脸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玘程，你，还要吗？”

朱高波面色沉重，看着前来要求的覃玘程，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再用上半场的战术不也是个合适的选择？

虽然对面内线已经知道要防出来了，而且防守成功了，这对玘程的信心会不会造成打击？

可朱高波毕竟不是玘程肚里的蛔虫，他想做玘程也不肯啊。

“怎么办？就这么让他继续下去？”

朱高波双手抱住手中的篮球，心中踌躇不定。

“给我。”

玘程冷淡地向着朱高波要球，这语气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地窖，让人从脚趾头冻到头发丝。

朱高波闭上双眼，最终做出了选择，只能相信你了，覃玘程。

玘程拿到球，身后的跟屁虫就贴上来了，刚才的投篮被对面封到了，玘程又一次犯了错，他错估了对面这弹簧人的弹跳。

玘程邪魅地笑了起来，太美味了，实在太美味了，胆敢挑战于我的勇气和自信，在自己的摧残下，一点一点消食殆尽，这种快感太美妙了。

有趣，太有趣了！

手感是种玄乎的东西，他似浮游无所依，在虚拟的意识空间中，等待着有缘人能将其攥在手心。

而玘程在不断使用脑挂的过程中，他的大脑也在学习，他的肌肉记忆同样储存在他这小小的躯壳中。

他要将他们释放出来，玘程不断地灼烧自己的大脑，不断升高的温度，让他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血液翻涌，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渴望着玘程“吸食”对面球员的快感，渴求着将对面这个胆敢盖帽自己的中锋踩在脚下的乐趣。

那么，我来了哦.........

安志成背后一股寒意，像是冬天在大马路上走着，倏地被人赐予泼水节的祝福！摆脱，这是在东北啊！

玘程转过身来，安志成想看着玘程的眼睛，可是玘程的眼里明明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但为什么，自己还会害怕，害怕自己根本就没入他的法眼？

.........

安志成愣在了原地，玘程在他身前不断地左右手运球，幅度越来越大，安志成知道，这是他准备突破的前兆，自己可不能吃晃，一定要保持住自己的重心。

可是，玘程的脚踝是人类的脚踝吗？为什么能做出这么大的变向？

安志成完全没有准备，就被玘程从自己的左手突破过去。

“太快了！真特么.........快。”安志成无可奈何爆了粗口，学霸人设的他竟然也会用不文明用语。

而协防人看到安志成失守，自己一个人面对99号这头野兽，心中直发怵。

过中线了！可是安志成已经被甩在后面了，自己还上不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留给他思考的空间并不是很多，协防人还是照教练的安排行动，但是不出所料，玘程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前后夹击间，玘程一个背运，轻松甩掉了协防人。

不要怕，你罗防爷爷在此！

罗防再次扑了出来，因为玘程又一次来到了三分线外，投篮的姿势已经做了出来。

小样，让你狂，不怕帽是吧！今天不请你吃火锅吃的爽，我跟你姓！

罗防高高跃起，想再一次复制前一回合成功的防守。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人还在空中，玘程却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进了篮下，小抛投，命中。

“假动作！投篮假动作诶！”

玘程的进攻手段太丰富了吧？他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林堂在观众席看得真切，这坏小子连他都骗，训练的时候根本没发现啊！转而，林堂又愤恨地看向范炳宏，自己这为老不尊的师父，又坑自己了，就凭二人的交情，竟然还不能坦诚相待吗？

别骂了，别骂了，为师也没有想到啊，他只是在某个平和的早上，和玘程稍微讲了那么两三下，自己还以为玘程根本就没听进去，毕竟这坏小子总是面无表情，自己也教得战战兢兢啊！万一他不高兴了，就找自己单挑，哪一次不被他剃光头啊？

但范炳宏却一直相信，玘程他，终究是这场上潜力最大的孩子，不谈天赋，谈他的心性，这孩子义无反顾的执拗性子，就算跨过这天赋的鸿沟，看上去也不是不可为之事。

二中又反超了比分，可双方都没有了暂停。

“可恶，竟然被你耍了。”

罗防狠狠拍着篮球，懊恼自己被覃玘程耍得团团转，这是在欺负自己太能飞了吗？

安志成心有余悸，为什么99号永远像个小马达一样，不知疲倦地在场上奔跑突破，他无法接受，明明他包办了二中所有的得分，到最后时刻还能燃烧自己，从实验中学手中，抢去这本该属于他们的胜利？

“安队，小心！”

安志成恍惚间，玘程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在队友的提醒下，安志成双手抱住了篮球。

“好险，差点又被他偷了。”

安志成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对，对于他来说，玘程就像个小学生一样，无论是年纪还是身高，可自己偏偏被这么一个小毛孩，搞得十分狼狈，连运球都不敢再运了吗？

安志成心中有股怨气，一直被外界传为天之骄子的他，今天这比赛打得是如此狼狈，他不服，他不愿，不愿就这么被99号伤了自信。

安志成任性了，他想当关键先生，不仅是为了正面击败99号，也是为了搓一搓罗防的锐气，这一个个的都在挑战自己的地位吗？

陷入偏执的安志成不管队友和教练的呼喊，他要自己来，就在玘程的头上，投出杀死比赛的一球！

安志成凭借着身体优势，扛着玘程过了半场，“有优势，绝对优势，他根本防不了我投篮！”

安志成，投吧，在99号头上投进这个球，大家只看到了99号的射术精湛，你这么多年日复一日，兢兢业业的练习，难道还比不上他吗？

安志成顶到三分线外，看着面前丝毫没有出手意愿的覃玘程，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别，别投啊！”

安志成在玘程脑袋上投出了这一记远投，带着他的不忿和嫉妒，带着他的希冀与渴望，这球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鲜花和掌声！

去吧！

“唰！”

.........

抱歉，不是篮球空心入网和网袋摩擦发出的声响，而是篮外空心，砸中球网的刷刷声。

三不沾！

球还出界了！

这是一个令在场众人都无法预见的结果，哦，除了玘程，他只是发现没下手的机会罢了。

对面这人一直用屁股对着自己，一顶一顶地顶过了半场，但是玘程发现这货没有突破的欲望。

投吧，够不着啊我。

玘程不害怕安志成面对自己能怎样花式得分，反正自己会加倍奉还，终究是摸不到啊，如果还能再长高高就好了。

玘程决定，这次比赛结束后，自己有了新目标，这肉得竖着长，不然，根本没机会体验盖帽的乐趣啊。

连小学生都能享受到，自己为什么不行？

二中队员还在侥幸逃过一劫，如果真让他进了的话，那实验中学就会带着三分的领先优势进入最后一分钟。

不过现在攻守互换，一切就看玘程这一球。

“去吧，玘程，无论你做什么，不留遗憾。”

玘程显然没听朱高波的感慨，朱高波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初中的最后一场比赛，做不了主角，是很遗憾的事情，但竞技场上实力为王，自己没有做王的实力，做个太监，说真的，现在感觉还不错，混得冠军不是冠军啊？

玘程拿到球，便开始启动，安志成退回了自己半场，他还来不及懊恼，就不得不面对这致命的一攻。

“安队。”

“等他过中线，我们再包。”

安志成不敢从后场领防，他现在心态大乱，怕一个不注意，又会被玘程扔在身后，一切等他过了中线，退无可退之际，这样成功率怕是会更高。

玘程看着远在前场的两团马赛克，这又想着坏，憋着使在自己身上吧？

哈哈哈，就是喜欢你们这无能为力的模样！

玘程压着时间，过了中场，安志成和队员步步紧逼，想将玘程围猎在中线。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你觉得你们能猜对我的线路吗？”

玘程微微一笑，在场所有人眼中似乎是出现了幻觉，怎么感觉看到了天使呢？

妈妈，看，是天使啊！

不，他是魔鬼，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玘程夸张的启动速度再次呈现，换手、胯下运球不断挑逗着二人的重心，“duang”安志成和协防人被玘程搅得撞在了一起，倒在了地上，接近力竭的二人，实在跟不上玘程的节奏，在如此重要的一个回合，以最耻辱的方式，倒在了场地上。

罗防见状来不及多想，这防线的最后一道口子，就剩下自己来补了。

休想用假动作糊弄我！

罗防屏气凝神，他愿用尽自己以后所有的运气，来赌赢这次防守。

“抱歉，我不会给你盖帽的机会了。”

玘程在三分线外一步，选择了出手！

如果还有脑挂可用的话，玘程选择这次远距离的出手，无可厚非，但玘程怎么肯甘心于此？

就算没有它，自己照样可以命中！自己的头脑不输于人，夜以继日的苦训是一切豪言壮志的底气。

“怎么会？”

罗防再想跃起封盖，可这出手的位置自己已经是鞭长莫及，他和球在空中会首。

“球，你要去哪里？”

“罗，我要去筐里。”

“能不能不去啊？”

“.........”

“球，我不能没有你，别离开我！”

罗防的苦苦哀求，篮球是充耳不闻，此刻的它心硬如铁。

“对不起，罗，我已经是覃玘程的形状了.........”

篮球抹掉了眼角的泪珠，落入那无底的深渊。

“唰！”

二中的比分牌又加上了四分，最后四十秒的时间，二中领先到了五分........

如果从时间来看的话，实验中学应该还有机会吧？

.........

抱歉，没机会了。

四十秒的时间里，实验中学就像行尸走肉，场边的教练不停呼喊，场上的五个人谁又能听得进去？

罗防近距离的打板，球竟然刷筐而出，这代表这实验中学的气数已尽，玘程不讲理的“四分”依旧让实验忌惮，罗防也不管是不是假动作，他只想着起跳。

亢奋的玘程捕捉着场上众人的动作，对手已不堪一击，一个假动作，小抛投还是进。

实验中学无心再战，最终以七分之差输掉了比赛。

随着终场哨响起，替补席的二中队员们，冲进场内庆祝。

而燃烧殆尽的玘程，却一头栽倒在了，

这胜利日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