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傲
“嘿！你还跟我耍横？给我带回去好好炮制一番。”
后半段他是对那几名制服男说的。
“别别别，我这就给。”刑老二干笑。“你们能不能先放开我，你们这样抓着我的手，我没办法拿银子。”
戏文冷笑，“少跟我耍花招。阿运，去搜他的身。”
其中一名制服男拱了拱手，便开始在对方身上翻找起来。
找了半响那人却是从刑老二身上摸出本书来。
“文哥儿，只找到这个。”
戏文接过书一看，殷空也跟着将头凑了过去。
可不就是对方口中那本十阳换日诀？
戏文随意翻开一页，只见上面空空如也，竟是一个字都没有。
原来不能见光是这个意思？
殷空脸色一黑，上前一把纠住刑老二衣领大吼道：
“你把我的银子藏哪去了？”
刑老二眼神一凶。
殷空顿时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松开对方衣领后退几步。
因为随着对方气势一放，他才察觉到这人竟是筑元第六境的修为，足足比他高了四个小境界，若是在野外遇上，对方能把他按在地上打。
“你想干什么？”戏文一声呵斥。
刑老二赶紧收起自身气势，老实答道：
“吃了。”
“吃了？”殷空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然是吃了。”对方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不然你以为我能藏哪去？”
“吃银子？这都是什么人！”
戏文脸色有些古怪。
“这位小兄弟，这下没办法了，咱们只能先将人带回去再说，你要不要跟着一道去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殷空摆摆手，“你们要是有了结果，通知我一声就行。”
“那好吧，不知小兄弟你是？”
“我叫殷空，至于住在哪里就不用我多说了，想来你们也应该能够查到。”
戏文一愣，拱了拱手。“那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小兄弟若是改了主意，可以随时来我们治安所看看。”
“行吧。”
等一行人走后，殷空看着对方背影却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对方竟是听到了那句不能见光的话。
......
接下来的日子殷空再未出过门。
上半天就修行《人皇典》与演练各式战法，下半天则品读《神土异志录》。
五日之后的清晨。
天空正微微下着小雪，殷空穿着一身短打劲装在练功场上演练着什么，其身姿腾跃拳肘变幻间虎虎生风。浑身蒸腾的热气，让他一丈内的雪花还未落地便纷纷融化。他练的并不是什么战法。
而是《人皇铸元篇》中的第二式《龙驹顶》。
所谓龙驹则是一种头上长角，臀生剑翼，腹盖角鳞，四肢皆作爪状的混血马。
据说身上有龙的血脉，故此而得名。
因为龙驹头上的角尖锐异常，冲撞起来杀伤力十足，所以多被当成精锐的骑兵坐骑使用。
这《龙驹顶》便是模仿龙驹冲撞时的发力方式，以此锻炼全身肌肉。
如此练习了一阵，殷空又改为灵犀剑指，这是他手上如今杀伤力最强大的一招。
正在他练得专注之时，却是有仆人来报，说是顾氏姐妹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在两人说话的工夫，两姐妹便从院落处的拱门走了进来。
今日顾云曦却不再是前些时日那副打扮。
而是一身雪白长裙，高高挽起的头发更是放了下来，长及腰间。肩上还裹着雪白的狐裘。有句话叫作一白遮百丑。更何况顾云曦本身就很漂亮。
如今一身雪白，当真是美不胜收。
顾云初不满道：“大叔，你为什么就只看姐姐不看我，难道我就不好看吗？”
殷空乐道：“云初妹妹也很好看。你俩各有各的好，没得比，没得比。”
她依旧和前些时日差不多打扮，只是衣裙的样式有些不同。
看了看顾云曦又看了看她，殷空好奇道：“你不冷么？”
顾云初嘟囔道：“我本来就不冷。”
说着，她又将目光转向顾云曦。
这才回过头来对殷空道：“姐姐那是不愿意用元气驱寒。”
殷空点点头表示了解。
别说以两姐妹的修为，即便他如今才踏入修行门槛穿着短衫在这院中也不觉得太冷。但是御寒却会持续消耗元气，像顾云曦这样理智的人是不会将元气浪费在这种小事上面的。
否则若是突然遇上危险，却因为元气不足无法御敌那就糟糕了。
偷偷的瞥了自家姐姐一眼，顾云初似是暗暗下定某种决定一般，轻轻握了握小拳头。
殷空却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而是看向顾云曦。
“云曦妹子的事情可是忙完了？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幸好你们来了，不然我一个人可就要憋坏了。”
虽然这院中有几个仆人，而且尽是修为比他高的。但许是这个世界主仆观念根深蒂固的原因，导致他们根本不敢和殷空多说。
这让殷空有些无奈。
见他一幅被关禁闭的模样，顾云曦抿嘴一笑。
“为了弥补小妹这几日以来的亏欠，那今日小妹便作这东道主，好好领殷大哥游一游这望江城。不知殷大哥可否赏脸？”
“那感情好，我前些天出去逛了一圈，有些找不着路。如今有云曦妹子你当向导正正刚好。”
“那咱们就出发吧。”
“等等。”殷空突然道。
接着，他从储物戒指中翻找出那枚青凰木种子。
又找来小铲子，在练功场旁边的空地挖了个坑，将种子放了下去。
两姐妹颇感兴趣的围了上来，一人培了一捧土。
最后用铲子将土捂实。
看着天空不断飘落的雪花，殷空却是有些担忧。
顾云曦道：“殷大哥不用担心，这青凰木本就是蛮族传过来的东西，天生便带有抗寒属性。若真要论起来，蛮族那里的气候可比这里冷多了。”
听她这般说，殷空便放下心来。
接下来，顾云曦叫来仆人准备了车架。
殷空换了身厚实的衣服，三人上了车架后便向城中繁华地带驶去。
说是车架，但进了其中后殷空才发现里面不比一间房屋来得小，应该是利用了储物空间一般的技术。
车架中间有案几软垫，后面座落着一排书架，边上有不知名熏香与炭火正在燃烧。
顾云曦邀殷空坐下之后先给他倒了杯金黄色液滴。
殷空好奇的接过喝了一口，只感一阵心旷神怡，似乎连修为都跟着涨了几分。
见他一脸享受之色，顾云曦解释道：“这是冥王蜂的花蜜兑以青竹酒调制而成，其中药性大补，以殷大哥的修为只能喝一杯。若是喝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好。”
殷空点点头表示了解，而后两人便谈天说地的聊了起来。
顾云曦不愧是走过神土诸多地域的人，从宗门聊到功法，从功法聊到习俗，从习俗聊到政治。
天南海北似乎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一番交谈让殷空获益匪浅，对这神土大地的了解又多了几分。
聊着聊着，两人便说到了《人皇典》的问题。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难道就没有人想过推陈出新？”
殷空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顾云曦笑了笑。
“自然是有的。在数万年的历史当中，有不少天资卓越亦或心高气傲之辈都尝试过，但他们的结果往往是拿到一个同阶最弱的名号。自那之后自创战斗法门的不在少数，但自创主修功法的却从未再听说过。””
说到这里顾云曦不禁摇了摇头，想要自创功法谈何容易？
要知道这《人皇典》可是经过三代皇者的编撰，先后历时数万年方才成书。
想要超越它，除非你觉得自己比三皇加起来还要利害。
“三皇这么做，虽然是给了天下人一份大礼，却也是断绝了所有人的创造性，也不知对世人来说是好是坏。”
顾云曦却是有些不赞同他这番话
“不然，人皇虽断绝了很多天才的路，但《人皇典》一书亦不知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这对天下人来说自然是好事。否则殷大哥以为像人皇这等残暴之人，却为何能够名传后世，得到全天下人的景仰？”
“残暴？”
“自然。”顾云曦点头。
“无论是当年的天皇征战亦或是后来的人皇改革，都曾造成过天下动乱，致使无数黎民百姓流离失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那几场动乱当中。所以三位人祖虽然威望甚重，但他们在民间的名声可一向不太好。”
说到人皇，殷空不禁幽幽一叹。
“这人皇也是够无耻的，明明天地二皇都有功劳在内，但他却以自身皇号为这书命名。”
“殷大哥慎言！”
似乎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顾云曦放缓声音道：“虽然人皇的名声不太好，但在很多武修心目中，他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人皇典》，便没有如今的他们。若是让那些人知道你这般诋毁人皇，恐怕会为你招来杀身大祸！”
殷空不禁心有怯怯。
他虽然不像这方世界的武修那般迷信某个人，但也知道事情利害。
穿越者的身份让他天生就对皇权没有什么敬畏感，以至于说出了一番在旁人看来大逆不道的话。
见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顾云曦不禁莞尔一笑，也不再打趣他。
之后两人又聊起了别的话题。
顾云初则不时在旁边插上几句，三人倒也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