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那些事中的主角与配角
不多时几人便选好马匹翻身上马。
又有身旁汉子递上长弓、箭壶等一应用具。
殷空学着几人的样子安放好之后，才见戏允石摆了摆手。
“你们便不用跟着了。”
那汉子似想说什么，戏允石却不待对方开口便一夹马腹，直接跑了出去。
“驾！”
几人不禁面面相觑。
谭维通出言道：“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陆奇军仰了仰下巴：“跟上呗。”
说完后一夹马腹便紧跟着对方身后跑了出去。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只得跟上。
眼见几人一前一后离开，顾云初撅嘴道：“哪有这样当主人的，还说请我们来作客，结果自己先一步跑得没影了。”
顾云曦亦是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也跟上吧。”
说着便抖了抖手中缰绳。
见她动身，顾云初不由对殷空仰了仰下巴。
也跟着打马离去。
殷空一阵纳闷，心说去打个猎怎么弄得跟赛跑似的？
不过看了看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他也只得晃晃悠悠跟上去。
待好不容易追上两姐妹，却听顾云曦正在对顾云初说着什么。
殷空靠近后，才听明白她正在对顾云初科普着朝元沙几人的来历。
包括几家如今的主要话事人，一些关键负责人以及年轻一辈中比较出名的人物，她都如数家珍。
顾云初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一副我已经记住了的模样。
殷空跟着听了一阵。
不由好奇的插话道：“你们以前认识？”
“认识说不上，不过以前倒是听过他们的名字。”
顾云曦看了他一眼，又翻了个白眼。
“别打岔，听我说完。”
见她板着脸，正在施展长姐威严，殷空不由露出一脸讪讪之色，急忙告饶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紧接着他又伸出一只手，摆出一副“你继续”的模样。
顾云曦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理他，又继续对初云初说了起来。
听了一阵后殷空算是明白过来。
这朝元沙所在的朝家与陆奇军所在的陆家、谭维通所在的谭家，就是望江城的土皇帝。
三家再加上戏允石所在的戏家如今掌控着望江城七成以上的权力更迭与资源配比。
大至朝廷的收贡纳税、任免官员。
小至村落的缉盗拿匪、修桥铺路都要经过他们的手。
殷空一边听着一边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豪门大少啊，比不了比不了。”
顾云曦摇了摇头。
“只是表面光鲜罢了。”
说到这里她却是突然掐住话头，似不愿往这方面深谈。
“殷大哥也不必妄自菲薄。在小妹看来，他们也就占了家世的便宜。若论真本事，他们可比不得殷大哥你。”
“对对，大叔可厉害了！”顾云初也在一边帮腔道。
见她连连点头，殷空心说你这丫头往日里恨不得损我几句，如今这是转性了？
同时他亦有些奇怪。
小丫头瞎起哄也就算了，为什么顾云曦对他的评价也这么高？
似是知道他的想法，顾云曦回忆片刻才道：“罗先生要是有殷大哥一半的本事，也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罗先生？”殷空有些疑惑。
随后紧跟着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当初在冰火山脉中拿戒尺的那名黄衫中年人。
看她有些沉重的面色，似乎对于当初杀死对方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啊。
殷空不由安慰道：“当初你也是逼不得已，这怪不得你。”
顾云曦似有落寞道：“可我毕竟杀了他，想当初他还救过小妹一命。”
殷空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当初朱伍德骗了她一招，若非黄衫中年人化解，顾云曦不死也重伤。
虽然对方也是出于自保心理才这么做的。
但毕竟救了就是救了，这点容不得抵赖。
“是他先要杀你们，你为了自保才先下手为强的，这事怪不得你，你不用自责。”殷空强自为她辩解道。
见她仍旧心有芥蒂，殷空心知这种情况可要不得，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你不是说要给云初另准备一套战法吗？要什么类型的有没有想好？”
见他问起顾云初的事，顾云曦便收起面上忧色开口解述起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谈。
顾云初则不时插上几句。
不过看小丫头的脸色，似是对于他们的谈话内容有些不满。
前面几人并未跑远，没走几步路便被追上了。
戏允石见三人过来便有意放慢马速，待一行人聚齐后顾云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戏允石心知不妙，急忙告罪道：“顾小妹见谅，为兄我实在受不了那些仆役唠唠叨叨。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顾云曦收起面上笑意。
“戏世兄如今也是一军都统，若是再被伯父看到你这般，说不定又要大发雷霆了。”
戏允石有些尴尬道：“顾小妹教训得是。”
说着又悄悄瞅了瞅朝元沙几人，却见几人尽是一脸揶揄之色，不禁有些悻悻然。
“顾小妹你就不能给为兄留几分面子？”
顾云曦白了他一眼。
“小妹这是看在你我两家相交的份上才说这些。若是换了外人，小妹还不愿意说呢。”
正在众人以为她要长篇大论之时，却听她话锋一转。
“不过这种事情以后少做，若是被伯父发现了少不得挨一顿臭骂。”
似乎听出她话中同病相怜的意味，戏允石不禁哈哈一笑。
“看来为兄与小妹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他这不伦不类的称赞让顾云曦有些哭笑不得。
“小妹一女儿家可当不得英雄之称。”
戏允石依旧乐不可支。
“当得当得，为兄说当得便当得。”
“世兄若再这般打趣小妹，小妹便不理你了。”
顾云曦将头撇到一边。
见她似乎真的有些生气，戏允石急忙告饶：“好好好，不说，不说了。”
落在后方的顾云初见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悄悄偏过头打量了一下殷空。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个不停，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正在二人欲聊起别的话题之时，却见顾云初凑上前来。
“戏世兄，你答应好要送我的礼物呢？”
戏允石打了个冷颤，一脸警惕道：“什么礼物？”
“就是前几个月在梅城那次......”
顾云初伸出双手一阵比划着。
“噢！”
戏允石一拍额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之色。
“等等吧，等下个月为兄有闲暇再去帮你找去。”
“上上上次问你，你就是这样说的。”
戏允石打了个哈哈。
“这不是为兄没空嘛。”
顾云初将小脸一板。
“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把我的礼物补上。不然我就去偷偷告诉伯父，你今天又逃走了。”说着把小手往胸前一抱，一脸趾高气扬道：“那些下人不敢去跟伯父说，我可不怕你！”
戏允石脸色不变。
“什么逃走了，云初小妹你可不要乱说。”
顾云初犹如小狐狸般将双眼眯成一条缝。
一脸神神秘秘道：“我可是听周才那家伙说了，你今天是有巡检任务的。”
戏允石大惊，心想这种事情怎么被小丫头知道了？
见他眼神闪烁，顾云曦不由惊疑道：“世兄，小妹的话可是当真？”
眼见事情瞒不住。
戏允石只得道：“当真。”
转眼一看朝元沙几人。
却见几人面色如常，似乎知道此事。
顾云曦不由眉头微颦。
“伯父可知道此事？”
戏允石不以为意道：“顾小妹不用担心，巡检之事自由下人去做，不然咱们若大个戏府养着他们作甚？”
见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顾云曦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时又听对方道：“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望江城又不比北方，出不了什么差错。”
一旁的谭维通也适时帮腔道：“戏兄说得在理，咱们望江城的治安一向很好，出不了什么乱子。再说了，今天可是为顾家小妹你庆功的大喜日子，不要为了这些腌臜事坏了咱们兴致。”
见二人说得在理，顾云曦只得悻悻道：“好吧，是小妹多想了。”
戏允石见她不再追问，正欲开口，却又听顾云初道：“世兄，礼物......”
转过头见她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戏允石只得头疼的抚了抚额。
“好好好，礼物，礼物......不知道世妹想要什么礼物？”
顾云初想也没想便开口道：“我要你的乌云剑。”
戏允石一愣。
“怎么？舍不得？”顾云初撅嘴道。
“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世妹你并非用剑的吧？不知要这乌云剑有何用？”
“你管我，我送人不行么？”
戏允石笑笑。
“行，当然行。等回去我便差人将剑送到你们府上。”
“这还差不多。”
顾云初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刚刚了结了一桩心事，戏允石似乎也挺开心，于是不由跟着哈哈一笑。
这时又听顾云曦道：“戏世兄，昨日你不是说去围猎么？可咱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戏允石收起笑容道：“世妹你有所不知，初时为兄确实是这般想的。不过他们仨觉得围猎那些被驯化的蠢物太过无趣，所以一定要到山中去狩猎。为兄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所幸便改了主意。”
一边说着他又指了指朝元沙三人。
三人各自点了点头，以示同意他的说法。
顾云曦不由有些担心。
“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朝元沙哈哈一笑。
“没有危险的话我还不愿意去呢！”
殷空在一边听着几人的谈话。
不禁心想，这世上原来还真有主动找死的人？
这些大少爷一个个就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