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聚宴
相比于两人的对话，殷空反倒对那弓更好奇。
他的马鞍上也挂了一副弓箭。
初时他并未在意，想不到竟会有这么强的劲道。
就在他暗自思索的工夫，陆奇军已经扛着白鹿回来了。待他将白鹿放下后，顾云初不由一脸好奇的围上来，打量一番后她又转头对顾云曦露出一脸崇拜之色。
“姐姐好厉害！”
瞧她满眼的小星星，殷空估摸着她都快赶上蓝星那些追星族了吧。
对陆奇军道过谢后顾云曦才转头对她道：“知道厉害那就跟着姐姐好好学，以后不能再偷懒了知道么？”
见她一转眼就把话题扯自己身上，顾云初只得垮着一张小脸，声若蚊蝇道：“知道了。”
“大声点，我听不见。”
“知道了，姐姐！”顾云初鼓着腮帮道。
“嗯。”
刚刚施展了一番长姐的威严，又见她这么乖巧，顾云曦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头一看却见几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她对顾云初道：“等会儿你跟我共乘一骑，你的马便用来驮白鹿吧。”
“为什么不是你的马用来驮白鹿？”顾云初颇为不服气道。
“也可以，那咱们就共乘你的那匹马吧。”
顾云初有些懵。
“这有什么不同吗？”
“你也知道没什么不同，那你还问？”
顾云初眼珠一转道：“不要，我要跟大叔一起。”
顾云曦狠狠瞪了她一眼，忍不住训斥。“胡闹！”
见她似乎有些生气，顾云初不敢再说话了。
戏允石忍不住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今天可是为顾小妹你办庆功宴的大喜日子，不要为这点小事吵起来。咱们回去。”
顾云曦点了点头。
陆奇军又将白鹿放上马背。
几人便向山下走去。
一边走殷空却是忍不住取下马鞍上的长弓。
入手的瞬间他只感觉手中一沉，怕不是得有数十斤重。
也幸好他如今算是有些修为。
若是换了以前，恐怕提着都难。
仔细观察一番，整个弓身漆成青色，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立起来足有等身高。
弓弦却是银白色，看起来跟顾云初的长鞭似乎是同一种材质。
试了试。
却发现手指被勒得生疼不说，弓弦却连一点拉开的迹像都没有。
这时他才想起顾云曦也是空手拉动的弓弦，于是忍不住向她手指看去。
入目处却是玉指纤纤，似乎弓弦并未对她手指造成什么影响。
见他望过来，顾云曦笑道：“殷大哥想要空手使弓，需得凝聚灵海，以元气包裹手指才行，否则若是空手拉动弓弦很容易割伤手指。”
戏允石亦跟着轻笑。
“殷兄弟有所不知，此乃朝廷精锐青鹤军的制式长弓，弓臂是用林州铁木林中的千年铁树经过数年浸泡才成型。弓弦则是渝州沼泽中的黄蛟蟒皮与青犀筋绞制。若想开弓，至少需要换血境以上修为。通窍境则最多连续开弓十下便会力竭。想要随意使用，至少需要凝聚灵海才可。”
殷空心中不由有些幽怨，心想原来你也知道啊？
结果挂副弓在这马鞍上，难道是想故意看我出丑？
似乎看出眼神中的意味，戏允石不由一脸歉然道：“殷兄弟勿怪，这绝非为兄本意，想来是府中下人不知道殷兄弟个中情况，所以才会闹出这等误会。”
殷空点了点头，面上并无神色，也不知信没信对方的话。
又走了一阵，地上的积雪总算稍稍浅了些，众人总算可以上马。
直到天色渐黑，众人才出得山来。
望着前方戏家庄的火光，戏允石道：“今日天色已晚，我等便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去吧。”
几人点了点头。
没走多久便进了庄子。
立即有一小厮模样的人迎了上来。
“三少，您总算来了，小人还以为错过了时辰。”
“倒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等路上有些耽搁，所以来得晚了些。”
戏允石出言道：“住处都安排好了吧？”
那小厮躬身。
“已经安排妥当。”
戏允石点了点头。
“那便将客人们都带到住处吧。”
“唉。”那小厮应了声，又对着殷空一行人道：“客人这边请。”
几人翻身下马步行跟上那小厮的步伐。
一边走，殷空一边似笑非笑的看了戏允石一眼。
顾云曦同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敢情咱们行程早就被戏世兄安排得妥妥当当？”
戏允石打了个哈哈，忍不住瞪了那小厮一眼。
“小妹勿怪，你也知道为兄的身份，可不敢真个稀里糊涂的到处乱跑。”
顾云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众人跟着那小厮一路弯弯拐拐的在村落中行进。
让殷空有些意外的是，这村中却不像想象中那样破败，看起来村民的生活水准颇高，连地面主干还加几条支干道都是用青石铺就，沿途还有不少村民在打扫着地上积雪。
见一行人过来，时不时有人对戏允石打招呼。
“三少您来了？”
“三少，您看。这是小人特意为您准备礼物，您看看是否喜欢？”
戏允石一一对那些打过招呼的村民回话后，才接过那人手中的兽皮。
仔细打量几眼后便依旧还给了对方。
“行了，你的心意本少收下了。不过你们也不容易，这皮你便拿回去吧，多少能卖几个钱。”
那人略微犹豫，但还是接过兽皮。
“那小人就谢过三少了。”
顾云初悄悄道：“看来世兄在这里很受欢迎啊。”
顾云曦亦跟着点了点头。
对于这种事情殷空却是有些不解。
明明是别人送他东西，他拒绝后反而要别人来感谢他？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不杀既为恩？
如此走了一阵后，一行人终于到一处府邸门前。
殷空抬头看了看，只见匾额上书戏府二字。
顾云初道：“世兄，这里怎么还有间宅院？”
戏允石一边向里走一边道：“这是以前戏家那位旁支留下的，自从他们家出了事，这府邸便空了下来，前些时日为兄进山中打猎回来得晚了些，于此处借宿无意中发现了这处府邸，一问之下才知道事情原委，便干脆命人将此处打扫出来，以留作备用。初时为兄也只是想着有备无患的意思，只是想不到竟然这么快便真的用上了。”
在说话的工夫，一行人已经进了府邸。
殷空四处打量了一番。
不大，但住下一行人却是绰绰有余。
待众人一人挑了间厢房后。
又见戏允石招来一位仆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不多时待仆人退去。
他才笑道：“那老虎为兄已经命人去寻，各位可以安心了。”
之后众人聚到院中亭子里摆开茶水糕点等物。
一边欣赏着雪景，一边聊了开来。
“咦？陆兄，你这酒哪来的？”
众人顺着谭维通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陆奇军正从酒壶里往杯中倒酒。
那酒的颜色，却是跟血液一样，红艳艳的。
戏允石道：“应该是陆兄趁着去寻鹿的工夫，取了新鲜鹿血掺杂在酒水中罢？”
谭维通一愣，不由一脸恍然之色。
伸手点了点陆奇军道：“我说当时顾小妹让你去寻鹿，你怎么会一口答应下来。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
陆奇军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给一人倒了一杯。
“尝尝看。”
顾云初看着面前跟血液似的酒水不由露出一抹嫌弃之色。
“陆世兄，你真恶心。”
顾云曦也皱眉道：“世兄好意小妹心领，但这东西小妹可喝不下。”
陆奇军也不勉强，又将目光落向殷空。
殷空讪讪道：“算了吧，我可喝不惯这东西。”
戏允石笑道：“殷兄弟，你这是不识宝啊！这鹿血可是好东西。以你现在的修为，若是喝上一口，可是对修为大有好处。”
虽然对方说得殷空有些心动，但看了看红通通跟血水似的酒液，实在有些适应不下来。
最后只得婉言谢绝。
三人不喜欢，那四人却是宝贝得不得了，你一口我一口，喝得不亦乐乎。
此时天色已黑尽，有侍女在四周点上光亮，殷空随意看了下，却发现这并不是寻常火油之类的。而是呈碧玉色毛发状，点燃后闻起来清香宜人。
“戏世兄你可真奢侈，这青缕丝何等珍贵，你竟就这般使用。”
戏允石哈哈一笑。
“人活一世，不好好享受一番，又怎么对得起来这世上走一遭？”
顾云曦摇了摇头，也不知该怎么说他。
这时又见仆人抬上案几放在亭中，案上有刚刚处理过的新鲜鹿肉，还有炭火炉架等物。
戏允石面色一喜。
“正戏来了。”
众人有些吃惊。
心说这货该不会准备弄个烧烤晚会吧？
事实证明几人猜得并没有错。
接下来戏允石拿着案上短刀开始切割起来。
不多时便将整块鹿肉切割得一小片一小片，整整齐齐摆在一起。
“接下来就让你们看看为兄的拿手绝活，戏氏烤肉！”
众人下巴差点没掉一地。
心说就你这样还会烤肉？你确定烤出来能吃？
殷空则更为凌乱。
说好的封建社会的人只会蒸只会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