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老前辈

“哦！”对方似有些理解地点点头。随后呱啦呱啦打开了话匣子，跟他说个不停。

“小哥，要我说，当佣兵没什么不好，虽然有些风险，但收效高啊。若是遇到大方的雇主，说不定他给你一笔钱，就能够你过一辈子，不像咱们，就只能干点粗活。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买几粒丹药。所以若是有机会，你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殷空淡淡含着笑意，听着对方啰嗦个不停，也不答话。不多时，待东西吃完，他就这样坐在路边青石上发呆，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路。不是人生之路，而是修行之路。

然而还没一会儿，却有人过来赶人。“去去去，赶紧走，这里是你们该呆的地方吗？”对方手指不断在一行人身上指点着。“走！赶紧走！若是弄脏了这里，让你们赔，你们赔得起吗？”

一群人暗自嘀咕着，纷纷起身。殷空刚站起来，那人却又上前推他。“走！赶紧走！”

殷空一阵暗怒，差点就想拔剑砍他，好不容易忍住怒气，然而刚走没几步，那人又道：“哎等等，你这马留下。”见殷空回头望过去，对方便指着他的马道：“你这马哪来的？莫不是偷来的吧？你等等，你要敢走，我可就报官了啊！”

殷空却是没好气道：“那你就报吧！”见他牵着马扭头就走，对方气得一阵直跺脚。

殷空找到一处马行，直接将马卖了，看着新到手的钱，他不由一阵叹气。连匹马都有人打主意，这个世道还真是难走。

刚走出没几步，却听路边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年轻人，人生路上到处都是坎坷。你若不能习惯它，那你往后的路将遍地荆棘。”

殷空转头看过去，却见是一名有些邋遢的老者正躺在路边，一边灌着酒，一边有些不经意地说着。

对方嘴里的话有些含糊不清，若不是殷空就离他几步，还真听不清。仔细打量对方几眼。

有些破烂的皮袄子，灰白而又杂乱的头发，长长的胡须上还沾着不少酒水。于是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您老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努力，您现在的样子，就会是我将来的写照？”

对方猛然坐直了身体，眼神紧紧盯着他。手中捏得一阵卡卡作响，似欲将手中酒葫芦捏破。

殷空连忙一脸尴尬地之色地凑上前去替对方抚慰着胸口。“别生气，别生气！您老千万别生气。”

对方胸膛一阵起伏，最后好不容易忍住怒气，“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样？”

殷空却站起身来。“你老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对方连忙放缓了声音道：“年轻人，我这里有一门功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学？”

殷空眼神一亮。“功法？什么样的功法？”

“这个嘛。”对方一脸悠然自得地撸着胡须，似乎在等着他做什么。殷空却似是没看懂，而后又追问道：“那学了它我能打得过那只大鸟吗？”

见他手指的方向，对方似是没听懂，有些疑惑。“哪个？”

殷空一阵连比带划道：“就是那个，雪龙山那只！”

对方骤然沉默下来，就这么默默看着他，过了半响，站起身来扭头就走。“告辞！”

刚走出几步，见殷空依旧站在原地，对方又回过头来，一脸期盼道：“年轻人，你真的不愿意学我的功法？”

殷空想了想，便一脸为难道：“好吧，那我就要求稍微降低点。”而后一脸期盼之色。“我学了你的功法，能一招下去，就将这整座城池都打没了吗？”

对方默默看着他片刻，才干巴巴道：“不能！”

殷空顿时一脸失望之色。而后又露出些许期盼地意味。“那，那个姓梁的呢？学了这门功法，我能打得过那个姓梁的吗？”

见对方依旧没听懂。于是殷空便解释道：“就是那个叫做梁太白的家伙！”

对方依旧沉默，之后干巴巴道：“不能！”

殷空顿时大怒。“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我学你的这门功法到底有什么用？”

对方却比他还愤怒。“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做人就应该脚踏实地！”

说着这话时，对方伸出手指在地上连点四下，似乎在印证他话中的四字。

殷空却是不屑地摆了摆手。“脚踏实地的人都回家种地去了！人生本就是一场拼搏，既然要拼，就应该用尽全力，而不是如你这般瞻前顾后！你连想都不敢想，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呢？”

对方气得胡子眉毛一阵直哆嗦。伸手指着他连点个不停。“你你你！当真气煞老夫也！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

见他扭头就走，老者顿时提高了音量。“你看清楚了，老夫可是神启境！神启境！你明白吗？”似乎生怕殷空看轻，对方连连大喊。

“你说的那些个，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修为吗？那只鸟我就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至于一招下去就将整座城池湮灭，那根本不是战法能办到的事！那是只有开悟命魄的存在，以意识调动元气演化道法！才会有这样的威力。那些神术与灵术同修的天才见过吗？他们甚至不需要动手，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将你杀死！至于那个姓梁的，他已经点燃生命的火源，你离他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殷空一脸认可地点着头。

武修自天门境起，便需要登上九九天梯。这里的九九，可不是真的指九十九道阶梯，而是是指人身体中的穴窍，封神炼窍术上共记载了十二万九千五百九十七处穴窍，这些穴窍有作用微小的小穴，同样有至关重要的大穴，其中小穴不计，大穴则有九九八十一处是必须打通的，这些穴窍每打通一处，与元气的关系便紧密一分，直到将这八十一处大穴尽数打通，便能进阶神启境。所以才被称为九九天梯。

天门境实力上的区别不单单要看打通的大穴多寡，同样要看小穴的数量。除去八十一处大穴以外，其余数千处小穴每打通一处，实力便强上一分。

同样是封神炼窍术上的修炼，天门境的修行可比筑元境的难了数倍不止。

而到了神启境则更为奇妙。如果说在这之前的灵海天门两个境界还只是实力有所增强的话，那神启境就真正是已经步入了神异的领域。这也是这个境界名字的由来。

神启境最鲜明的一点，那就是不再惧怕低境界之人的偷袭。可以说，完美的弥补了前两个境界中的缺陷。

灵海天门两个境界的人无论再强，但说到底只是肉体凡胎，在来不及撑起元气盾的情况下，完全有可能被低境界的人手持神兵利刃偷袭之下打伤。但神启境的存在却完全不一样。因为他们已经开辟出眉心识海。每个人都有精神力这种东西，但有的人强大，有的人弱小。平日里精神力深藏于眉心识海，看不见，摸不着。随着修炼渐至高深，神启境的存在逐渐可以做到识感离体，内可查探身体中的所有变化，外可窥探敌人的一举一动，身体周围的每一丝风吹草动，但凡在他们意识笼罩范围内的东西，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外人基本不可能靠暗算伤到他们。

同时，神启境的存在还可以直接以意识驱动元气演化各种各样的攻击法门，这也就是对方口中的道法。道法相比于战法不见得更高级，说到底，它就是战法的另一种使用方式。但它胜在演化快速，动作隐蔽，让人防不胜防。同时也会因为它的精微之处比起亲手施展更为完美，所以施放出来威力也更为巨大。就比如说殷空现在所修炼的剑法与拳法等等，都可以用道法的方式演化出来。而不必他亲自比手划脚。等他进阶神启境，他甚至只需要端坐在原地，以意识调动元气，就能使出各种各样的攻击方式。

但这不能说它就更强，因为这样的道法施展起来，精神力消耗也由为巨大。所以与战法相比起来，二者各以说是各有优劣。道法爆发更强，战法更为持久。

前些时日，林黛儿与那道人在龙背上的比斗，当时那无名道人就曾使用过道法。只不过殷空并未亲眼看到。

对方的话让他想到了启星澜，当初那女人就是仅凭一个目光便让他身上的镣铐化为飞灰。想来就是施展出了一门道法。

无论是战法也好，道法也好，那都是属于灵术的一种。因为它们都需要以灵海中的元气为引。

除开灵术以外，另外还有一种，那便是神术！那是直接以精神力杀伤敌人。无需元气便能致人于死地，这样的攻击手段更为诡异莫测。

有些人看着外表完好，但人却已经死去，那就是被神术所杀。因为他们的灵魂早已经随着对手的精神力攻击而消亡。

无论道法也好，神术也好，都是神启境以上才能修炼的东西。

想到老者刚才自己透露出来的修为，殷空意外地回头看着他。“也就是说，连你自己都打不过那个姓梁的？”

对方顿时被他噎了下，一时有些答不出话。

殷空一脸不屑之色，“切，连个年轻后生都打不过，有什么好吹的？行了，您老哪来回哪去吧。”他又一脸畅然地回身指着雪龙山方向道：“终有一天，我要骑着她，游遍这整个世界！”

老者气得浑身一阵发抖，又似乎极为惊恐。“她若是知道你这样说她，看她会不会将你鞭尸一万遍？！”

殷空越走越远。看着他的背影，老者浑身就跟筛糠似的。“老夫这是作了什么孽啊！刚准备出来收个徒就遇到这样的混帐东西！不收也罢，不收也罢！若是以后老夫再收半个徒，就被这酒溺死！回去！回去！”

最后街道上就剩下他骂骂咧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