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道义
亭子的眼神渐渐变得阴毒无比，又一阵闪烁不定。随后猛然一把甩开手上动作，站起身便往回走。路过殷空身边时，他小心翼翼绕开脚步，似乎生怕殷空偷袭他。看着殷空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他不禁狠着声音道：“小子，多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直到确定殷空没有偷袭他的意图，他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叶梅看着对方离去，不禁有些吃力地爬起身。随意地处理着脸上伤痕与嘴角血迹，低声道：“谢谢。”
殷空打量对方几眼，不禁轻叹一声。“回去吧，不要让你们大姐头担心了。”
对方轻轻点着头，带着些许惴惴不安，一脸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又听殷空道：“以后不要再一个人出来了。你若实在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多少也要找几个人陪着。”
对方转身看着他，便轻轻点着头。似乎不再如先前那般戒备。
两人回到营地，殷空默默坐回原地，林黛儿则拉着叶梅问个不停，叶梅一脸委屈之色，似乎正在向对方述说着刚才的事，又轻轻摸着脸。林黛儿一脸担忧的凑上前关心着她脸上伤势，完后，林黛儿便悄悄凑到柳怀歌旁边耳语着。
柳怀歌一边听着，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亭子，之后走到卓别龄旁边低声说起了什么。
卓别龄看着亭子，目光渐冷。最后走上前来。“梅儿姑娘说你对她意图不轨，可有此事？！”
亭子下意识看了叶梅一眼，随后一咬牙跪了下去。“属下知错！”
卓别龄目光更冷。“知错就好，按规矩，扰乱军纪，当重责二十鞭！”
说着，便取来长鞭子转到他身后。亭子一脸狠色地直接将衣衫脱掉光着上半身。卓别龄顿时狠狠一鞭子抽了上去。
“啪！啪！啪！”林中就传来清脆的挨打声。每打一下，亭子眼中便红一分。他紧紧盯着殷空，如同噬人的野兽。
殷空就这样默默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最后二十下打完，亭子眼中已全是血丝，殷空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看来这个仇是结下了。
事情完后，见殷空就坐在不远处，林黛儿又悄悄找到他。“谢谢。”
听对方道谢，殷空只是淡淡笑了笑。林黛儿打量着他的样子，便同样笑着道：“其实你认真的样子挺好看的，如果你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浮浪荡，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殷空不禁哑然失笑，又带着些许怀疑之色。“你真的能看见我？”
“当然。”对方一脸肯定之色地点着头。
第二日，众人又继续动身，这里已经是夏国地盘与黑炎军的交界处，外面荒芜一片，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众人走在这荒凉的地界中，因为他们已经连续奔行多日，手中的元晶早已经用完，那巨大的傀儡兽已经成了废品，早已经被收了回去，如今众人只能靠双腿行走。
不过片刻，便听一阵马蹄声响起。
“驾！”
“驾！”
与之相对的，是一只数百人的骑兵队伍出现在众人眼中。仅仅是些许，对方便近到众人身前。
前方那人是一位五官俊郎的年轻男子，长相偏向三分阳刚，他着一袭浅色劲衣骑于马上，近到身前，便拉住马头，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声。“卓老弟，我接到你们的传讯，便立即赶过来接应你们了。还有柳姑娘。你们这一行没出什么意外吧？””
他又将目光转向柳怀歌。
卓别龄立即向殷空介绍道：“这位是丁缄，丁大哥。”殷空立即向对方施礼。那人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搞不明白卓别龄为什么会特意向他介绍。于是他便向殷空点点头，以示见过。
柳怀歌不自觉地轻叹一声，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看出她的为难，对方开口道：“先上马再说吧。”
一行人一边上了马，对方跟着眉头一皱。“难道是事情不顺利？”
卓别龄亦跟着点头，并轻叹。
众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谈。
听着众人交谈，殷空也算是明白过来如今黑炎军的大体情况。当初他所呆的军队位于北云最东方。其头领是一个名为归元宗的门派的上一代大师兄。此人学艺有成后便投身朝廷做了一名偏将。乌严，也仅仅是对方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归元宗内部因为对他为夏国效力
极其不满，便将他逐出了门庭。后来归元宗被灭，夏国担心他与归元宗的人藕断丝连。所以想要暗中对他下手。是柳怀歌通知了对方，才能让这人幸免于难。于是对方便背叛了夏国。
虽然说对方也号称黑炎军，但实际上却是自成一方势力。说双方是从属关系，倒不如说是合作盟友来得合适。当初柳怀歌二人要去攻打那座城池救人时，也是因为那座城中有对方想要的东西，双方才会一拍即合。但她们的总部离那里又太远，所以只得只身跟了过去。
而如今的黑炎军大营位于北云西部。他们占据了附近几座城池。
其中驻扎着黑炎军的青鸟、白凤二部，加起来约有近百万人。这些并非所有都是战斗成员。其中还包括妇孺与一些伤员。其中青鸟部由柳怀歌与卓别龄的两位长辈主管。而白凤部由丁缄和他的父亲丁毅二人牵头组建，所以双方是互不干涉。不过看卓别龄与丁缄一路交
谈，双方的关系应该不错。而后还有更北边，位于云州边境的龙蛙、蝰蛇、伏蝎三部组成的另一股力量，除了东边已经全数覆没的归元部，这便是黑炎军所有的势力。
不光是东方的归元部与他们若即若离，而且包括其它几部也一样，各部之间都是互有统属。只是名义上都是黑炎军的一员。
而每部中，也是势力纷杂，单说青鸟一部中，便由四个渠组成，每渠人数从数万到十数万人不等。这些都是来自各个宗派的流亡人士。因为他们都原先有自己的宗门，所以他们之关的关系自然谈不上多融洽。
说黑炎军是一支军队，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志同道合的联盟更合适。用夏国官家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覆灭夏国为亲人报仇。
当然，这其中不排除一些别有私心的家伙。
又是半日之后，方才与黑炎军大部汇合。一行人进了黑炎军所管辖的城池之后，柳怀歌说到做到，给他安排个小头目之职，再将他丢给另一人之后，便与一众人走没影了。
虽然说是小头目，但他们也不是夏国军队，编制也不是这么正式，所以他管着的人也不算少，一共百来号。在那人的带领下，殷空认了下自己的部众，又给他安排了一处小院子。
相比于归元部的军伍气息浓重。
其余两部给殷空的感觉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也是夏国官家对他们的感观。
就连着装与兵器都是杂七杂八，根本不统一。
殷空心想自己以后多少算是个官了。柳怀歌却告诉他，本想给他安排个高点的职位，奈何他修为太低，无法服众。
说到自己的修为，让殷空自己也有些无奈。
他很早以前就在开始着手打通全身穴窍，如今他已经开窍达到百处，但依旧没能开辟出灵海。顾云曦的预言似乎正在变为现实。
不光如此，他已经隐隐能够感觉到全身的不适，如果他再打通更多的穴窍，这种现象肯定会更为严重，到时候就不光是身体不适这么简单了。而是有可能导致他身体瘫痪，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想了下，他决定去找柳怀歌问问，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现在好歹是个小小的头领了，一路上找人问过去，总算找到了柳怀歌的住处所在。相比自己那个小院落，对方住的地方可就气派多了。高琼碧瓦，红门飞檐，门口放着四只头生双角的异兽石雕，府门前还不时有巡逻之人经过。
他与下属闲聊时曾听人说过，这里是以前城主的府邸，自从黑炎军攻占了这座城，便将这里设为了黑炎军的临时总部。为了应对一些突发情况，以及方便平日商议决策与处理事务，所以许多高层基本都住在里面。
正要上前，却被那看门的守卫拦住。
“做什么的？”
殷空轻施一礼道：“我来找柳怀歌，柳姑娘，还请劳烦通报一下。”
“你？”那人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他一番。“你是什么身份？来找柳姑娘是有什么事？”殷空有些为难。总不可能说自己是管着百多号人的小头头吧？
柳怀歌在这里地位可不低。自己这样自报家门的话，对方是肯定不会放自己进去的。而且自己找她什么事，用得着跟你一看门的多说么？
瞅了瞅那人脸色，他突然明白过来。
这人不是真正在问他这些，而是在找他要好处呢！
正在他一阵踌躇时，却见一道身影自府中走出。
林黛儿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双手抱臂靠在一旁石雕上。
那守卫一脸尴尬地望过去。殷空也同样望着她。
对方却淡淡道：“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继续？
你这样看着，让我们怎么继续？你是想学习一下怎么贿赂别人吗？
殷空黑着一张脸。
那守卫同样一脸不知所措。
见二人这副反应，林黛儿似笑非笑道：“你找少门主是有什么事么？”
殷空刚想开口，突然反应过来。
对方知道自己是来找柳怀歌的？那就是说，自己刚才与这守卫的谈话她都远远便听见了？难怪会摆出这么一副架式。
于是他鼻孔朝天，一脸牛气道：“不告诉你！”
林黛儿一脸无奈之色，没好气道：“行了，跟我来吧！”
见对方转身欲走，殷空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