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庶子
大汉刚刚落下,一道身影已经看似随意地一步步踏空而来走到他面前。他刚一站起身,对上的,却是一只纤纤玉手。这样一只看似皎洁地玉手却直接穿进他的脑海,似乎抓出了什么东西,随手一捏。那团形似火苗的东西便化为飞灰。那大汉也紧接着仰面倒下。
来人眼神随意地瞟过在场几人。随意掸了掸手,便背负上双手,一步步踏天离去。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数个呼吸之间。待众人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彻底没了身影。
殷空看着有若天堑的峡谷,连张几次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沉寂片刻,也许是回过神来,总算能说出完整的话。“她是什么人?”
见他看的方向,卓安有些惊魂未定,但又不免带着几分调笑之色道:“她就是你说的要做驸马的那位。”
殷空被对方这番话震惊得有些没回过神来。自己说要做驸马的那位?在脑海中思索一番,他总算想起。当初一行人从北云东部逃往西部时,曾有一行人来追击,其中便包括夏国的一位公主。他就曾戏言说要当对方的驸马。
只不过他当时修为低微,对方从空中飞过,速度太快,而且距离太远,他连人都没看清。而卓安不一样。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也依旧记住了对方的面容。
扫空咂巴咂巴嘴。他没想到当初的一番戏言会在这里遇到正主。而且还会追杀什么人,追到这里来了。这么说,那位朝廷公主正在清剿魔道人士了?
也不知道那位朝廷的公主是没有认出他们,或者说是认出了他们,却没把他们当回事,根本不屑于对他们动手。毕竟以对方的修为已经是到了靠气机感应旁人的地步,根本用不着看到脸。
众人实在没有想到,都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却会遇上这一出。幸好只是有惊无险。前方,他们的目标已是在望!
......
略显阴暗的房中,一行人正聚在一起商量着。
赝城,这是一座小城,位于雪龙山边界。
如今一行人就正身处赝城之内。
卓安拿出他最近打探到的消息向众人一一分析。
“他们最近好像在里面审问着什么人。”
殷空循着对方目光,将视线转向那座庄园。从他们的位置看过去,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那处庄园大门前的景象,至于里面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殷空一脸若有所思地偏着头,实则,他的意识早已经离体而去。他能听到庄园中人的部分谈话,但这些人限于身份问题,知道得不多。他们只知道那些黑龙军的将领曾在这里审问过犯人,而人犯具体是谁,他们也不知道,而且人也早在日前便押走了。
仅仅是片刻的商议,几人便决定下来,他们先去找王践生!
因为这座庄园的防守太严密,时常都会有修为高强之人进进出出。短短片刻,他们便数到了不下五位的天门境。
“这里已经成了他们黑龙军的临时办事处!”林黛儿如此说道。
一行人知道,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进去找人有些不太现实,王践生是他们唯一已经知的一个独身在外的人,也是最好对付的人。
不为其它,因为对方修为最低!
......
就在同一时间,平府中。
黎敬宣微微佝偻着身子踏着细碎的脚步沿着青石路面,一步步向外而去,这是出府的路。
他之所以佝偻着身子,并非是因为他疲倦亦或是什么的,而仅仅是想表达自己的恭谨之意。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住在平府别院中养伤,那里是平府的待客居室。如今伤好了,他也准备离开,顺带着完成他那位主人交给他的任务。
他就这样如同个下人般,小心翼翼地踏着细碎的步伐,正当他当到府门不远时,迎面却撞见二人走进来。
那领头一人身穿金衣,身高体阔,面相俊逸的同时又透着几分大气威严,眉心一缕金线不停闪烁,似乎其中在酝酿着莫大威势,这是卓别商!
当初殷空曾在鹿羽城见过一面。
黎敬宣认识他,他也认识黎敬宣。
而后方还跟着一名形容邋遢的老者,对方一边走,一边不经意地举着酒葫饮着。似乎对周围一切都不在意。他的目光一直未去看任何东西,只眷恋于自己的酒葫之上。
就连黎敬宣错身而过,他都只作不见。卓别商也就罢了,他们之间不对付,对方假装没看见他很正常,可后面那人看起来陌生,却也是这态度,要么是他哪里得罪过对方,要么就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
认识他的人便能明白,此人正是宏昊!
双方间还未离远,黎敬宣却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看去。肉眼观察之下什么都看不见。但仔细感应之下就会发现,卓别商所过之处,似乎元气都在跟着沸腾,所有尘埃纷纷被震为虚无。只要他能做到尘不临身,便离点燃生命火种不远了。
黎敬宣不自禁地皱着眉头。
此人修为是真的高!包括宏昊。
这二人皆是神启境的存在。他们同属落天司的人。
二人走远后,即将见到那位名声远扬之人之时,进去前,宏昊依旧是那样一副不经意地语气道:“你们谈,我只作旁听。”
二人相继走入小院,许久许久之后才复又出来,他们进去究竟谈了什么,不得为外人所知。但卓别商的面色却似乎阴沉了几分。
宏昊从始至终便是那副不咸不淡地语气。“走吧,也该我们上场了。”他随意一收酒葫,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淡然。
......
刘园中,施侯正在与一众将领庆贺。
“来来来!干!哈哈哈!”
他连连举起酒盏向众人敬酒,众人也在不断向他敬着,似乎折冷香的伏法让一行人极为开心。
众人齐齐饮尽,有将领却是打开了话匣子。他们有说到这些年的征战,有说到他们审问的那些要犯,也有提到他们曾经获得的某个至宝。
但暮然之间,却有人发现一个问题。
“王不举呢?”
众人一看,似乎确实没看到他口中那人。
紧接着便有人回答了他的问题。“嗨,那家伙这几天一直躲在他那里练剑呢。就连上次人犯受审的时候都没看到他。还有,你可别让他听到你这么叫他,不然他会跟你拼命的!”
也许是那人的话勾起了众人的笑点,一群人调笑个不停。至于他们调笑的对象,自然便是那位名为“王不举”的人。
“要我说,他们王家有什么了不起?!区区庶子,便敢来咱们军中作威作福!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对!有什么了不起!听说那个姓王的以前是贱妾所出,他的老爹给他起名为王贱生,意为他是贱人所生,谁知道他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什么践生?啊?我呸!”
贱与践,一字之别,意义却截然不同。
“别,你可别这么说,他这名字可不是没改错么?他确实践行了自己生命的意义。他老爹可不就是他杀的么?啊?哈哈哈哈!”
“可不是么?这就是一个人渣!连自己老爹都杀,不然你们以为王家为什么会把他发配到咱们军中?”
此人不提还好,一提,一众人却彻底炸锅了。
“发配?特娘希皮的!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咱们一辈子呆的地方,咱们用命去拼的东西,就是别人的发配地?”
见那人一脸怨怒地站起身来大吼个不停。众人纷纷嘲笑不止。说什么的都有,最后弄得他一通脸红不止。
听着一众人颠三倒四的谈话,施侯含笑慢条斯理地饮着酒。明明刚才他才是最活跃的一个,但此刻听众人谈到王践生,他却彻底安静下来,似乎一众人的谈话都与他无关。
众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那个家伙听说他从小就受到他老爹毒打,从小时候起,这里就打坏了。”
众人见他连连比划着自己下半身,便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那人又接着道:“你们是不知道,从那时候起,他就特别恨女人,一见到女人,非打即骂,再要不然,就是把别人扒光了吊起来折磨,总之那叫一个恨!这些年来,一直以折磨女人为乐,也不知道弄残了多少个!”
众人的笑声更为畅快了几分。有人接声道:“我看他是嫉妒吧?看着自己家里那些个纨绔大少都能左拥右抱,他却不能人事,心里不舒坦是自然的。”
他的话听起来是为王践生分解,然而刚说完,却是不自觉地哈哈大笑起来。明显有说不出的恶毒之意。众人听出了他话音中的怪味,也跟着笑个不停。
又有人接声道:“这些年他一直在勤修苦炼,想要早日点燃命火,好恢复他的残缺身。估计也是这样,这次聚会他才没来吧。”
相比于王践生没有到来的理由,有人更在意他的前半段话。“想得美!老子咒他一辈子都这样!”
众人有人默然,似乎不太敢接话,有人却似乎很畅快,与先前那人连连咒骂个不停。听着众人骂声,有人担心道:“可他已经好几天没出现过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听那人提议,骂得最开心的几人纷纷阻拦。“去去去,看他做什么?要看你自己去看。咱们乐呵咱们的,他要死了,咱们高兴还来不及,你替他担心个什么劲?”
“可不是!这家伙仗着是王家人,成天对咱们吆五喝六!咱们早看他不顺眼,他要是被什么反贼做掉了,咱们高兴还来不及!来来来,喝喝喝,别管这些糟心事!”
见一众人连喝个不停,施侯侯微微皱眉。“差不多就行了!”
听他劝阻,那人却不以为意地摆着手。“哎?如今附近一带的反贼已经清剿完毕,有谁还敢来找咱们麻烦?来来来,喝喝喝,要喝就喝个痛快!”
施侯微微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却是便含笑凑到近前,与一众将领喝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