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小机灵

玉箬君听他开口，便点了点头。

“此事也正是小女要说的。”

见二人看着，对方便继续道：“若是小女没看错，二位都应该是中了刚才那人的寒山笔吧？”

殷空微微眯起眼睛，却并未说话。平鸢翎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出声的意思，便也静静垂下眼睑。

看着二人反应。玉箬君又笑着道：“小女有办法治好二位的伤。”

二人下意识对望一眼。殷空稍有斟酌，便开口道：“可是，据我所知，中了寒山笔的人，只有下手的人能治。”

似是知道了什么，对方便取下琴弦轻轻调试起来。

“二位不用担心我骗你们。”对方不自觉地看了平鸢翎一眼，才又继续着手上之事。

“虽然理论上来说，寒山笔确实只有施术之人能治。但却有例外。”对方若有所思地向平鸢翎道：“平姑娘可知道你们家族的寒山笔是取自何处？”

平鸢翎犹豫了下，看了殷空一眼，才开口道：“据鸢翎长辈所说，平家的寒山笔乃是平氏祖上所创。其中似乎融入了多个门派的战法，具体有哪些，鸢翎也不甚知之。”

玉箬君停下手上动作，笑着看向她道：“这一点，小女却是有所知晓。”

见二人有些疑惑，对方便又道：“虽然具体有哪些，小女也说不上来，但却知道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寒山笔主要以弦云山的一项练丹手法所创。如今弦云山会这项炼丹手法的还有一人。你们只需要找到那人，便有可能摒除身上寒毒。至于阁下的眼睛，小女这里便有药能够医治。”

对方递过药，殷空默默接过。

“弦云山？”殷空看着手上药，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反而暗自揣测着对方所述。这弦云山位为北云中部，乃是北云除了雪龙山外的第二大派。这是一个练药宗门。如今雪龙山已经不在，说它是当今的北云第一大派也不为过。

创出寒山笔的人也是个怪才，明明是一项练丹手法，却硬是被他改成了一门战法。

见他沉默，对方也不着急，似乎在等着他慢慢思考。

过了片刻，殷空才出声道：“仙子为什么要帮我们？”

听他问起，玉箬君似有无奈。

“说来也是箬君的过失。当时平姑娘出言顶撞那人，若非我这个外人在场。那人一时拉不下脸面，也不会出手误将平姑娘伤成这样。箬君心中有愧，自然要帮平姑娘一把。”

殷空稍稍沉吟，才开口道：

“这么说来，仙子会出现在这里，是刻意来找我们二人的？”

“是，也不是。”玉箬君话中模棱两可道。

殷空皱眉。见他有些不解，对方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接着道：“若是二位愿意去寻访那人，小女现在就可以将那人的相关信息告知二位，也好让二位早做准备。”

殷空想了想，便将目光投向平鸢翎。

对方却轻声道：“你做决定吧。”

殷空思索片刻，不由面色数变。

看着他的反应，玉箬君却似乎是知道了他的决定，于是笑着道：“看来阁下是已经做出决定。既如此，箬君就在这里祝二位身体早日康复吧。”

对方装上琴弦，便轻轻拨弄起来。

“叮铃铃~”

犹如银铃般清脆的琴音连绵不绝扩散开来。殷空以前一直觉得，所谓的绕梁三日是个形容词，不过如今他算体会到，琴艺高绝的人，真是能弹出这样的效果。

二人就这般靠在一起静静听着。他似乎想到了那些时日的经历。稀里糊涂加入黑炎军，伴随着那些同伴走过历程。最后所有的所有，都被终结。

似乎在应和着他心中所想，高亢的曲调之后，琴声渐渐变得低沉。犹如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即将埋入土中。

殷空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他想到了现在的处境，但这种情绪只是刹那的，因为他不是一个轻易就会被打败的人！低沉的曲调渐至终了，就在二人以为此曲即将完结时，声音复又变得高昂起来。似是重病之人得到救治，又似是冬日后的春暖花开。

不多时，一曲终了。玉箬君复又开口道：“此曲，便送给二位，也好祝二位早去早回。”

沉吟稍许，殷空开口问道：“这曲子可有名字？”

玉箬君笑了笑。

“此曲尚无名字。阁下若是有意，不妨给它起一个。”

不待殷空答话，对方已经轻身而起。

“箬君到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就此别过吧。二位。”

对方便抱起案上瑶琴向阁楼边上的围栏轻身一跃。转眼便消失在远方。与此同时，一阵信息已经如同潮水般涌入殷空脑海。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殷空不由一阵若有所思。

“走吧，我们也该动身了。”

平鸢铃看向他，便轻点了点头。

二人下楼后，那侍女还在下边等着。

见二人下来，不由有些奇怪。

“君姐姐呢？”

二人对望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殷空开口道：“她已经走了啊。”

那侍女沉默了下，突然扁着嘴，哇的一下哭了出来。一边哭，还在一边道：“君姐姐又把我丢下了。呜呜呜，我不管，回去后我一定要告诉宫主，她又欺负我！”对方似想起什么，又一脸急色道：“君姐姐去哪了，快快告诉我，我要去追她回来！”

二人复又对望一眼，殷空有些无奈。

“你不是她的侍女吗？连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

而且就玉箬君那修为，是你这筑元境能追得上的吗？

对方立时制住哭声，看向他道：“谁告诉你我是她的侍女？本姑娘天生丽质，那是注定要成为尊主夫人的存在，怎么可能是她的侍女？”

殷空不由有些奇怪。

“可我听说箬君仙子才应该是神尊的伴侣吧？”

对方立时嘟着嘴道：“什么伴侣，她们不过统统都是暖床丫鬟而已，真正的尊主夫人就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本姑娘我啦！”

殷空默默看向她。突然间明白玉箬君为何会将对方扔在这里了。

此时已经走远的玉箬君看着下方犹如白驹过隙般的山川大地，不禁低声嘟囔道：“总算把这个烦人的臭丫头甩掉了。接下来去哪里呢？”想了一阵，突然眼神一亮。“有了。”只见其方向一变，转眼间便消失在远方天际。

且说二人听闻对方的话后，想了一阵，殷空便开口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对方皱着小脸，想了一阵，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却听平鸢翎开口道：“那你就先暂时跟着我们吧。”她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也知道这北云乱得很，若是丢下对方这么一个毫无自保之力的小丫头在这里，指不定会会发生什么，因此有心带上对方。

小丫头想了下，便同意下来。

看着二女相视而笑的面庞，殷空不禁微微眯着眼。他突然明白过来，像玉箬君那样的人做事怎么可能这样没谱？

看起来这小丫头是对方故意留在自己二人身边的，否则以平一叶离开时的态度来看。自己二人指不定会有些什么麻烦事。而有这小丫头在身边，对方多少会有些顾忌。毕竟怎么说这丫头也算是神玉宫的人，对方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掂量着下。

想通了这节，他便向小丫头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玉钰。”小丫头一脸认真地复述着自己名字。“我叫玉钰。”

殷空这才略微打量了下对方。

只见其约摸十五六岁的模样。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她身上穿着一袭绣花长裙。脚上踩着不知名布料制作的名贵锦鞋。小脸精致，身形单薄，紧俏的脸蛋上虽然还带着些许稚嫩。但却已经出落得颇为水灵。想来以后又是一个大美人。

于是他便点了点头。

“那你以后便跟着我们吧。”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玉钰开口问道。

“我叫......”殷空刚刚张了张嘴，犹豫了下，却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看了平鸢翎一眼，便开口道：“我叫殷空。你以后就叫我殷大哥好了。”

平鸢翎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许地诧异，而后默默垂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钰却一脸不满道：“什么大哥？人家才不要这么叫你！”

殷空有些无奈，“那你想怎么叫？”

玉钰转着眼珠打量他一番，便开口道：“看你呆呆的样子，我以后就叫你呆瓜了！”

“呆瓜？”殷空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见对方依旧笑嘻嘻的模样，他只得没好气道：“算了，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玉钰却是一脸好奇的凑上前来抓住他胸前一缕白发。“呆瓜，你的头发怎么了？好奇怪耶！”

殷空赶紧将她手中的头发抽回来。虎着脸道：“别乱动。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玉钰切了一声。

“从我见你起你就一直抱着这位姐姐，也没见你说什么男女授受不清的话。”

“那能一样吗？她是有伤在身。”

对方却依旧不罢休，而是上前来似乎想摘他眼睛上布条。“呆瓜，你干嘛蒙着眼睛？”

殷空连忙躲开对方，但他的嘴角却不自禁地勾了勾。“因为，我不想见到这世间的污浊。”

他应该是在笑吧？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