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仇人见面
此刻已经走远的三人。那胖子正想开口，长眉老道急急对他使了个眼色，于是那胖子将刚到口的话憋了回去。
如此走了一阵。三人进到一处院落。比起殷空他们的住处也差不太多。
三人关起房门后，那老道从身上取出个珠子。只见珠子光芒一阵闪烁，之后覆盖了整座院子。
那老道这才出声道：“放心，有主人赐下的宝物在，外人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于是胖子有些疑惑。“那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道一脸冷笑之色。
“他们中了主人的寒山笔，多半是来这弦云山求医的。”
胖子听他解释，不由跟着开始冷笑起来。
“这二人也是天真，主人的寒山笔岂是这么容易解的？”他稍稍思索，又道：“那我们要不要将这二人抓起来？看主人的意思，对这二人似乎没有什么好感。”
长眉老道却是摆了摆手。
“不可，临行前主人便已经吩咐过了，此行事关重大，万万不可出了差错。千万不能因这二人坏了大事。更何况。琉璃仙子让那小丫头跟在这二人身边，明显是存了保他们的意思，咱们可不能为主人惹来麻烦。”
胖子听他如此说，便就此作罢。那书生却是有些不明。“你们认识那二人？”
“算是吧。”老道模棱两可道。
那书生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反而问起了别的事。
“你们说，那女人真的在这弦云山？”
老道立时出言保证。“当然。我们又怎么敢骗三少你？当初那女人杀了你师兄后，便逃逸到这玄云山来避难。即便主人想为你师兄报仇，但有弦云山的庇护，也对那女人无可奈何。想必你师兄的伤势你也看过了。当初他押运丹药的时候，就是被劫他们丹药的那个女人一刀封喉。”
闻言，那书生不禁一脸狠色。
“这臭女人，竟敢杀我师兄。若是让我抓住她，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了！”
老道与胖子对视一眼，脸上不由微微泛起一丝笑意，但这一缕笑意片刻即收。
听到这里，殷空不由暗暗握紧了拳头。
平鸢翎轻轻抓住他的手。“怎么了？”
殷空强笑了笑。
“没什么。”复又松开拳头。
见他陷入思索。平鸢翎拉了拉他的手。
“再陪我逛逛吧。”
殷空回过神来，笑了笑。
“好。”说着，便站起身起来，扶住对方继续前行。
一路走，殷空才发现，这雷山居中住着的可不止自己与那老道一行人。
其中还有些来自别派的残留人士。零零散散，一路加起来怕不上有上百号人。一个个看起来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不是这里带伤，就是那里带伤。
也难怪昨日自己等人到来时，弦云山的人会是那样一副态度。这里似乎真的成了一处难民收容所。
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人艰难地杵着拐杖一步步往前挪。平鸢翎面带同情之色。
那人对上两人目光，恨恨盯着二人，就似乎二人是他的仇人一般。直到对方一步三回头的出了二人视线。两人才收回目光。
沉默片刻，平鸢翎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殷空想了想，点头同意。他们出来是来散心的。但看着这群人，却不知为何，心情反而更沉重了些。
两人回了院落后，静静靠在院子中石凳上坐了下来。
平鸢翎将头埋在他怀中，一脸恬静地看着院中景色。
......
次日，平鸢翎小心翼翼为他揭下眼睛上黑布。“来看看，能行了吗？”
殷空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光亮照亮了他的双眸。感受着这熟悉的感觉，殷空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但不知为何，他又闭上了双眼。因为他更习惯这样的感觉。或者说，他不想见到有些人与事。
平鸢翎也并未多过问。见到他一脸散乱的头发，对方便一脸笑意。“我帮你将头发扎上吧。”
殷空不由有些担心，于是睁开眼来看向对方。
“你能行吗？”
对方如今伤势才刚刚有所好转，就这样剧烈运动。殷空担心她伤势又复发。
平鸢翎却是不以为意。“放心啦，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一边说着，便一边直起身来。又取出一面镜子递到他手中。
“来，放到对面。”殷空依言将镜子架到对面石桌上。
平鸢翎又转到他身后，取出一把木梳替他梳了起来。
“这样，这样。你看行吗？”对方抓起几缕头发对他示意着。
殷空难得地嘴角含着一抹轻笑。
“你决定就好。”
平鸢翎笑了笑，抓起他的头发拨弄起来。
看着对方一缕缕抓起他头发的动作，殷空不由有些失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方收起手上木梳。
“看看吧。”
殷空静静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
这是自己？可是，为什么会看着这么陌生？
记得以前自己挺爱笑的。虽然如今的自己同样脸含笑意，却怎么也去法掩去眸子深处的那抹冷意。
并且这镜中人物未免俊美得过分了些。虽然以前他也长得不差，但多少还像个正常人。但如今看着自己镜中倒影，他却疑似梦中。
只因为那镜中人看着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整体更是带着一股虚幻与不真实之感。看着变得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的自己，殷空不由一阵心绪难明。
这种现象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是从他使用那怪异的修炼方法开始的。自从他的开窍数量越来越多，他的身上便在开始发生这种不可名状的变化。
人越来越俊美，身量越来越高，似乎正在朝着完美进化。随着开窍数量加剧，这种现象还在越来越明显。
他就这般静静看着。似乎想要记住自己现在面庞的每一个细节。
察觉到镜中自己眼中那抹冷意，他闭上眼睛，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遗忘掉那抹不快。
过片刻，复又睁开眼来。看着镜中依旧不变的眼神，他不由微微沉默。而后紧紧闭上双眼。
想了想，便轻轻将两侧斑白的鬓发扯下来垂在胸前。
“我想时时看着它。”殷空对着镜中自己手握白发，双眸紧闭的倒影，疑是自语道。
平鸢翎微微沉默，便笑了笑。
“看看，头发都被你弄散了，害得我还要重梳一遍。”
“对不起。”殷空笑着道。但他的双眼这次并未再睁开，而是依旧紧闭。
平鸢翎无奈的摇了遥头，复又替他梳理起来。片刻后，看着镜子中挽着个“包子头”的自己。殷空同样有些无奈。
想了想，平鸢翎又取出一顶发冠替他戴上。
“这是我以前表弟的，不过如今他也用不着了。便送给你吧。”
“你表弟的，却送给我？”这下他总算肯睁开眼来，脸色不由有些古怪。
“怎么，不喜欢？”平鸢翎斜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殷空摆了摆手。“我只是想到这会不会被人误以为是德国骨科啊？”
虽然听不懂他口中的德国骨科是什么，但平鸢翎却似乎也感受到了其中的不明意味。
于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想做我弟弟我还不要呢！”
弟弟？殷空不由有些汗颜。说起来，还真没错。依年龄算的话，对方年龄肯定比自己大就是了。
这个世界由于有元气这样神奇的东西，人的寿命普遍更高。即使是筑元境的低级武修，也能活一百岁上下，天门境更是有两百岁以上的寿元。
平鸢翎这样看似少女的模样，若是放在蓝星上，那已经是大妈级别的了，包括白祈霜几女也一样。
见他脸色一阵不对劲。平鸢翎不由冷哼一声。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老？”
“没有没有。”殷空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你伤还没好，就这样操劳，身体可能有些撑不住。你还是赶紧歇会儿吧。”
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平鸢翎顿时感觉有些头晕，身子一歪，便向地上倒去。
殷空赶紧起身接住她，又单手抓住即将跌落在地上的木梳，轻轻放回到石桌上。
看着她又微微有些泛着苍白的面色，殷空有些担心。“怎么样了？伤势没有发作吧？”
“还好。”平鸢翎静静靠在他怀中揉了揉额头。“就是头有些晕。”
正在二人说着话时，闽尘从院外走了进来，看着二人这副模样。便重重咳嗽了几声。
殷空轻轻一笑，将平鸢翎放回到石凳上坐好。
“闽尘长老，你怎么来了？”
对方的到来他自然有所发现，不过他依旧装作刚察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