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磨炼

闽尘看着冰龙扑来，一开始有些惊慌，但一经接触之后，发现实力并不比自己高，便放下了心。看着冰龙被对方不断崩碎，之后又重组，殷空知道仅凭现在的实力想要拿下对方有些不太可能，便直接动用上全力。

这里离阳山城并不远，他担心这样战斗下去可能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虽然他已经用日月囚龙锁封锁了这片空间，但无我境的感观可是很敏锐的，他也不确定会不会被发现，所幸准备速战速决。

随着异种力量的介入，闽尘感觉自己的动作变得迟缓，招式也不再具备威力，甚至于有时打出的攻击会凭空消失，所以仅仅是三两招之后便被十尾冰龙锁在其中。随着变小后的冰龙缠绕在他四肢上，闽尘不由发出一阵惨叫。他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受到灼烧，他的命火正在渐渐熄灭。

殷空静静走到对方几步远的距离，看着他在莫名的力量下发出惨叫。不紧不慢道：“现在，我们来算算另一笔帐。”

闽尘直被冰龙勒得巨痛难当，根本顾不得答话。

殷空也不管他反应，继续道：“当初你准备将把骗到那处竹林里，是准备对我做什么？”

听他问到，闽尘强忍住痛楚，有些心急地大喊道：“我只是对你身上的秘密有些好奇。”

殷空也不答话，只是默默收紧了冰龙。

闽尘发出一阵更加凄厉地叫声，却依旧吃力地出声道：“当初琉璃仙子那样帮你，肯定是你身上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引起了她的注意，所以我想打探清楚你身上的秘密。”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杀我？”殷空不紧不慢道。

他的声音中依旧听不出什么喜怒。但却让闽尘愈发的惧怕。他有些想不明白，以前明明看着这么和善的一个年轻人，现在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可怕？

于是急急大喊道：“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想杀你？我只是想问清你的秘密而已。”

殷空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不紧不慢道：“有，还是没有？”

一边说着，冰龙又收紧了些。

“啊！！”闽尘发出一阵凄厉地大叫。“没有没有，老夫发誓，绝，绝对没有杀你的心。当，当初我只是看你这么引，引动琉璃仙子关注，对你，你，有有些好奇！”

听着对方巨痛之下断断续续的话语，殷空露出一脸无奈之色。身子微微向前倾，似乎想要让他听得清楚些。

“有，还是，没有？”

感觉到身体上的冰龙又收紧了些。闽尘顿觉身体要爆开。“没有没有，老，老，老夫真的没，没有想，想过要杀你！”

殷空静立原地片刻，看着地上惨叫不止的对方，微微向前倾的身子所幸弯下腰来。近乎是一字一顿道：

“有，还是，没有？”

听着他平静到毫无情缘波动的话语，闽尘却是吓得亡魂大冒。

“有有有，我当初是准备将你引到那竹林里逼问出你的秘密后便将你杀了，连处理办法都已经想好，保证琉璃仙子查不出半点踪迹。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念在当初帮过你们的份上，你就放我一马吧。当初若不是我治好了那位小姑娘，她现在已经死了！说起来我也算你们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听着对方求饶，殷空却是淡淡道：“你救过她，关我什么事？而且最后你还暗算了我一道。”

冰龙越收越紧。闽尘再也叫不出来，因为他的心绪已经被痛苦填满。来自神魂上的一阵阵痛楚让他明白，这样下去他会死，连命火都无法恢复的那种。与此同时，日月囚龙锁也已经撤去。看着四周化为废墟的森林。殷空不由轻叹一声，他们的战斗还是对四周破坏太大了。

将目光落在边缘之上。那里正有一株山花开着，不过如今已经是到了晚期，距离凋谢并不远。而且因为刚才的战斗，已经有大半花瓣消失不见。他向前走去，似乎想要将山花采到手。

路过闽尘身边时，对方却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他脚不放。殷空却跟没看到似的，目光依旧呆呆盯着那株山花，殷空想向前走，闽尘手上却不放。看着殷空的脚尖就在他眼前。闽尘不由露出一脸哀求之色。

殷空呆呆盯着那株凋谢的山花，似乎想到了什么，就静静驻足在原地，他的目光却渐渐变得迷离起来，冰龙下意识松开了些，闽尘总算顾得上说话。“饶，饶我一命，我，我可，可以认你为主。”听着对方近乎哀求的话语，殷空却似是陷入凝滞，半响都没有反应。

许久许久，冰龙才缓缓松了开来。

闽尘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跪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叩首。

殷空似乎有些回过神来，于是不由有些失望。“我以为你会逃跑。”

闽尘一脸战战兢兢地模样，有些不敢答话。

殷空又一脸似是自语地低低喃喃道：“为什么连个借口都不给我？”

闽法听得心中暗自发寒，更是有些不敢看他。实际上刚才他可是真打过逃跑的主意，但一想到殷空那诡异莫测的手段，便熄下了心思。哪成想听殷空的意思，刚才就是在等着他逃跑，然后才好出手杀了他？

“主上想杀我，不需要什么理由。”

听着对方违心的话，殷空却是摇了摇头。“不，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不会凭白无故的杀人。”见对方跪伏在地，便又道：“起来吧。”闽尘依言站了起来。

殷空转过身静静审视着对方，尽量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有些散乱的头发，不安中透着惊慌的眼神，面上的灰尘，一丝不落的全在他眼中，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看透对方的内心。最后伸手拍了拍对方肩头。“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没关系，我等着你来报复我的那一天，不过你可要快点，等迟了可就没机会了。”话罢，便与他错身而过。

闽尘有些畏惧地看着他背影，似有犹豫，最后一咬牙，还是出声道：“主上，求求你救救我那寒溪师侄，她被抓去了晋武王府。”似乎怕殷空不信，对方复又有些焦急地补充道：“前段时间我探听到过消息，她还没事。我一直在想办法救她。不过看押她们的人中有一位无我第五境的存在，我不是那人对手，所以才会想来阳山白家采集他们的阳火炼制毒丹对付那人。求求您了，主上，当初您跟寒夕师侄的关系也不错，难道就忍心看着她落入那些人的手中？”

殷空背对着对方，静静看着地面，似乎没有回话的意思。

夏晋武王，司空安，这是一位篡命境的存在。晋武二字，便是当初他晋升到篡命境时获得的封号。同时，这人也是司空浩的父亲，更是夏国唯一的一位外姓王。如今正镇守在北边，一直预防着边境的蛮兽作乱，以及逐月王国的入侵。

静静呆立原地半响，殷空屈膝半跪下，将一只手按在地上。感受着大地的脉动，四周草木生命的韵律，启源术无声无息便开始发动。破碎的山石逐渐还原，翻卷的泥土复归原位，如扇形般散开的山林逐渐变得笔直，落在地上的树叶娑娑而上回归到枝桠之间，破了个大洞的小山也正在被漫天碎石泥土逐渐填满，四周受到损害的花草也犹如枯木逢春般重新开得正艳。不过片刻间，原地便已经复归原样。再也看不出战斗过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后，便踏天而上。

“将消息查实。”听着他淡淡毫无情绪波动的话语，看着他踏天离去的背影，又望着地上再也看不出先前大战痕迹的花草树木，闽尘一时间震惊得有些不能自己。这人究竟是怎么了？任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年前才见过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连他也一点不认识？还有地上这究竟是什么手段？就算天命三境的存在也不可能让他这样一点看不懂吧？

联想到刚才殷空所使用的战法，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时间心绪难明。面上的纠结之意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殷空回到青浣书院后，刚到宿舍门前，便见一道身影远远站在那。见他走过来，便嫣然一笑。“你刚刚到哪里去了？”

听白疏然问话，殷空同样笑了笑。“出去逛逛。”

对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便轻声道：“别走远了，晚上会有学院的护卫巡察，若是将你当成贼打了，我可不负责。”

殷空不由哑然失笑，也不再回话，直接进了竹舍。

他没有睡下，对面那三人却已经鼾声震天，因为这三人仅仅是筑元境的修为，甚至连通窍都没达到，自然还脱离不了这些普通人间的需求。

他静静盘坐在自己床榻上，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眼皮更是不停眨动。只因为他的意识海中正进行了一场史无前列地大战。

只见平一叶，展星河，嗔目与怒目四人将他合围在中央。漫天的寒潮，数之不尽的星光不停迸射。时而夹杂着嗔目与怒目的龙鹤虚影。

这是他以启源术模拟的弦云山场景。当时那一战他全程见证了经过。这四人会些什么招数他都历历在目。如今便借用这样的方式磨炼自己的战斗经验。

又是一记龙拳打来，殷空再也招架不住，直接崩碎成漫天星雨。他已经被这四人联手击杀了无数次。但他依旧不放弃，复原后再度与几人战在一起。

没有天宇神金身躯的他确实太弱，甚至单对单都接不下几记攻击，更何况还是四人。

一次又一次。

“轰轰轰轰！”几人碰撞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弦去山。

展星河大袖一甩，连成一串的星芒撞在殷空身上。殷空整个人顿时变得破破烂烂，还没等他恢复过来，怒目的一记鹤爪已经将他穿胸而过。殷空正欲回身反击，嗔目已经扣住他半边身子。与此同时，平一叶一记寒芒正正点在他眉心。

殷空再一次被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