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买棉被
其一，是盖章的人要具备一定公信力，就是要有一定身份地位，衙门承认；其二，盖章的人要对对方负责，一旦身份出现问题，都是连带罪。如果没什么关系，你又需要盖章，就只有一个办法，花钱，一个章便宜的一两银子，几个人花的起。
更重要的是路引路引，就是要写明从哪里到哪里，一旦地方走错了，就是遣送回家，再查明身份，如果身份没有问题还好，如果身份有问题可按奸细罪论处，包括路引上所有的人。
进入方山县后，熟悉的矮房摊位叫卖声扑面而来，馄饨铺包子铺茶馆比邻而居。
和衙役分开以后，五人便商量先将棉被买了，然后就分开各自买各自的东西，最后城门口集合。
刘敢是第一个不答应，“我可只答应了出钱，可没答应帮忙买东西，不是刘勇说他出力的吗？跟何况我都出了十两银子了，十两，我还要干什么。”刘敢用力的比划着十两，咬牙切齿，“刘武，我们走。这是他刘勇该干的事。哼。”
刘敢便拉着刘武急匆匆的走了。
刘勇挠了挠头看着宋掌柜道：“宋叔，要不……”我自己去吧。
“走吧，去布庄。”宋掌柜径直的往布庄走去。宋掌柜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上刘敢。
刘勇还傻愣愣的站着，“快点。”勤书拍了一下刘勇的肩头，“跟上。”
“哦。”
到了布庄就看见宋掌柜拉着伙计在问。
“掌柜的，去年的新棉多少钱一斤呀？”
“三十六文。”
“那前年的旧棉呢？”
“二十文。”
“哦，这样呀，那今年的八斤的棉被要多少钱一床呢？”
“三百二十文。”宋掌柜点点头，一斤是四文的工费。
“掌柜的，我这里有一桩二十两的买卖不知道您做不做得来。”宋掌柜道。
伙计上上下下打量宋掌柜，看着宋掌柜虽然穿着脏兮兮的，但是衣服的布料还是能看的出来出身富贵。
伙计点点头，“稍等。”伙计进到里间将掌柜的喊出来。
掌柜人还未出来，爽朗的声音便先传了过来。“不知有贵客来，不知客人看中了什么？”掌柜的抱礼道。
宋掌柜回礼说，“早就听闻沈氏布庄最是仁义无双，东西都物超所值，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此话一出，布庄掌柜立刻收起了探视的眼神，腰杆都挺直了。
“不知客人看上了什么？我沈氏布庄别的不说，但从未有以次充好，以旧充新的事。”
宋掌柜在来的路上早就和人打听了，这方山县的布庄里面，的确就这沈氏布庄的东西还算是物美价廉，但是有没有以次充好以旧充新这些可保不齐。
但是宋掌柜也是点点头，一副认可的模样道：“掌柜的，我需要一百二十条八斤新棉的棉被，不知道二十两能不能买到。”
刚刚还笑眯眯的布庄掌柜算了算账，一条棉被差不多一百六十文的样子瞬间黑了脸，“客人这是玩笑吧？这个价格去年的旧棉都买不到，还要今年的新棉，我棉花价都不够，还不算工费。”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虽是只有这些银子，但是也不是必须要新棉，新棉旧棉都是可以的，但是旧棉不能加的太多了，我也不好交差嘛？”宋掌柜依旧笑眯眯的模样。
布庄掌柜收起气急败坏的表情，又看了宋掌柜一眼，这是哪家采买的管事？也太吝啬了。“不行，就是一半旧棉也是要二百六十文一床，你这个价格太低了。不行不行，你去别家看吧。”
布庄掌柜挥了挥手，不想招待了，转身就想进去里间，宋掌柜赶忙拉住了人。
“掌柜的，价格没谈拢可以好好谈嘛，是不是，你看现在已经过了年了，买棉被的也少了，你手上的棉花要是等今年的棉花出来可就大大贬值了，虽然还可以织成布匹来卖，但是中间需要多少成本，这货嘛，还是变成银子才最靠谱。这样吧，一百一十条棉被，一半旧棉一半新棉。”
“不行不行，”布庄掌柜一边摇头，一边挪步想往里间走。
“一百条，不能再少了。”宋掌柜这时候也不拉着布庄掌柜了，说话的语气也硬气了不少。
一百条，大概二百文一条，除去工费大概一百八十文，去年棉花收购价是十八文一斤，刨去运费其实赚不了几个钱，但是宋掌柜有一句话说到布庄掌柜心里去了，这一单不管赚不赚钱，但是去年做的那一批三分新棉七分旧棉的货就可以卖出去了，这种货除了过年，其他时候都不好卖，等到今年过年品相就不行了，不如现在出手，至于拿三分新棉的货充数，他不说，谁看的出来这是三分新棉还是五分新棉。
布庄掌柜心思转了一个圈，“好吧，卖给你了，但是我们不包运，你们自己拉走。”
“好，掌柜的，那您吩咐伙计把棉被都搬到角门那，我们午时末过来装车，这是定金。”宋掌柜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大概五两的样子，示意对方用秤秤一下。
布庄掌柜从柜台下拿出一把秤，先用手掂了掂重量，然后在用秤称，五两二钱。
随后布庄掌柜写了个收据给宋掌柜，宋掌柜收好收据后便带着勤书和刘勇走了。
路上刘勇就问：“宋叔是怎么知道布庄掌柜会答应卖给我们一百条棉被的？”
宋掌柜：“你可还记得我前面问了那伙计哪些问题？”
刘勇瞬间想起来宋掌柜前面和那布庄伙计的谈话，“掌柜的，去年的新棉多少钱一斤？”“那前年的旧棉呢？”
刘勇回：“宋叔问了去年和前年棉花的价格。”
“嗯，那你知道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宋掌柜又问。
“最重要的当然是挣钱了。”刘勇一脸肯定的道。
宋掌柜摇了摇头，语重深长的说：“不是，最重要的是不亏本。”
不亏本？刘勇不懂，锤了勤书一下，“你明白吗？”
勤书揉了揉肩，这个莽汉，力气真大，“举个例子，你在农户家两文钱买一个鸡蛋，买了十个，回家路上一朋友想买你的鸡蛋，你会多少钱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