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买山头

又出了几个题考究一番后，宋掌柜才彻底放下心，一个人聪明不是优势，愿意努力坚持去重复做一件事才是优势。

自学会了打算盘，每一日送来的账本宋微月都会第一时间算好，自然也就知道了每日的盈利都在增长，可是支出却在减少。

按道理支出减少是件好事，可是当这个支出是工人的工薪就不值得高兴了，因为工人的工薪是按蜂窝煤的数量来算的，这个数值减少了也就证明每日产出的蜂窝煤数量在减少。

而每日售卖的蜂窝煤都在增加，这一增一减下，库存的蜂窝煤都不能够卖整个冬季了。

果然，过了两日，周叔又上门了，前段时间还在为蜂窝煤售卖不出去发愁，现在又为蜂窝煤不够卖发愁。

果然，蜂窝煤厂的工人发现拉一车蜂窝煤出去卖利润至少也在四十文以上，甚至有个小伙往比四方县更远的地方卖，一日竟能得利六十文，往常在蜂窝煤厂有个二三十文就算不错了，如今天气冷了，连二三十文都不一定能有，大家都看出来了卖蜂窝煤的暴利，自然一拥而上。

甚至为了利润更高，更喜欢往现在蜂窝煤还没有普及的地方跑，那里没有竞争，价格都是自己说了算，不像四方县还有个赵记煤铺挣利。

宋微月细细问过现在蜂窝煤厂的日前状况，虽然许多人都看中了卖蜂窝煤的暴利，但是还是有部分人不能离家太远的，就看中在蜂窝煤厂的稳定性收入，当然这部分以十四到十七岁未婚少男居多，还有部分是婚后不久的少妇，前者是还无法独立，后者多数是有了小孩无法脱身。

除了这一点外，还有就是过了秋分后，天气是一日冷过一日，寒风呼啸啸的吹，吹的人手脚冰凉，不复往日的灵活，蜂窝煤造好后也比往日更难干透，更重要的是哪怕往日半日能干透的还，现在两日到三日才能干透不说，许多蜂窝煤干透后还出现了干裂现象，这蜂窝煤干裂了自然就领不到钱了，得重新返工，幸好蜂窝煤返工也不浪费原材料，不过是浪费些时间罢了。

宋微月端坐在书房案几内侧，小手不自觉“哒哒”敲着桌面，昏暗的光线下，宋微月平静的神情下竟让周叔看到了宋掌柜的影子。

周叔晃了晃神，便听到宋微月缓缓的道：“周叔，现在蜂窝煤厂的仓库空出来几座了？”

周叔愣了愣才回答：“这些日子生意不错，加上大蛮那边来的订单，不过刚刚空了一个半的仓库，不过照这样下去，估计我们七个仓库的蜂窝煤卖不到过年可能就没了。”

原本七个仓库的蜂窝煤还是够卖的，毕竟宋记煤铺以正定县为辐射范围，不过售卖周边十来里的范围，外加主动上门的大蛮客户。这般七个仓库的蜂窝煤卖到明年开春那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宋微月玩了一手由零售商变成了批发商，虽然降低了毛利，但是却大大提高了销售量，宋记煤铺的辐射范围也从周边十几里地变成了周边三四十里地。

关键是如此并未降低净利润，毕竟原来宋记煤铺的送货员变成了宋记蜂窝煤厂的员工，降低的毛利又从人工费上省出来了。

宋微月走到窗户边上，看着窗户外的日光，明明还是正午时分，可是照在身上的阳光就没了多少暖意。

过不了多久，土地就会上冻，现在人们还愿意上工是因为天气虽冷，但是还没有冷到呵气成冰的时候，等到那时候，估计就是给工钱，都没几个人愿意来上工了。温度过低会大大增加得风寒的风险。

想到这里，宋微月转过头对周叔道：“周叔，趁现在土地还没被冻上，你赶紧安排人手，给我赶工出来两个特大的厂房，待厂地建好后，往后工人便在室内造蜂窝煤，等到天气转暖，这些厂房也能拿来做仓库使，两不浪费。”

“特大的厂房？多大？”周叔问。

“再怎么也要一亩地那么大吧！”宋微月想，一亩地是多大来着，好像是六百六平方米？好像也不大哦！“周叔，我们现在有多少工人，你觉得建多大的厂房合适？”

“宋小掌柜，现在每日上工的员工在五十到七十人左右，蜂窝煤厂和其他厂不一样，需要广阔的地面来晾制蜂窝煤，哪怕一个工人一天只做六千个蜂窝煤，至少也需要……”周叔算了许久也没算明白。

“六十平方米。也就是一亩地只够十个人。”宋微月道。

周叔心想，平方米？我只听过平方丈或者平方尺，米是何物？

不过周叔很快也将此事抛之脑后，赞同的点点头，一亩地是差不多十个人左右。

宋微月买的荒地是一倾地，量地时官府看着是荒地，宋微月又给了好处银子，衙役便手抖的多给量了一亩半，所以宋微月的蜂窝煤厂就是十六亩半的地，七个仓库大概占了四亩地的样子，就还有十二亩半的地是空置出来给晾制蜂窝煤的。

宋微月明白，周叔说的还是一日的产量一个人是要六十平方米，可是如今的天气，如果说蜂窝煤是三天干的话，那么一个人所需地就还得乘以三。

想起周叔说现在每日还有五十到七十个人，荒地够用吗？

有此疑问，宋微月自然也就问了出来，“这每日五十到七十个工人，按一日六千块蜂窝煤算，我们现有的荒地不够吧。”

周叔憨厚的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我们那里除了给我们上工的工人，基本也没其他人去，那里都是极荒的山地，根本没有百姓过去种地，反正都没人用，有些工人就在旁边造蜂窝煤，旁人都以为我们把整个山头都买下来了。”

宋微月感觉自己脑袋上一大群乌鸦呼啸而过。

忙正着脸道：“周叔，这不是我们的厂地就不是我们的厂地，若是有对头在这上面坑我们一把，这可就算是私用官府土地，你马上拿银子去将那半边山头都买下来，反正都是极荒的山地，也要不了多少钱，何必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