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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揭穿

傅池衍洗漱完后,便想出门晒晒太阳,可刚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被砍得破烂不堪的梅树。

他看着这棵只剩下参差不齐的树桩的雪梅,问道:“谁将这梅树砍了?”

涵嬅上前笑着回道:“是涵嬅命人砍的,公子上次不是说,这梅花——”

“跪下!”

涵嬅听到这声怒吼连忙跪在地上,傅池衍说:“前些日子命你砍你一拖再拖,如今本公子看这树顺眼了,你便把它砍了?”

涵嬅咬着着后槽牙,小声反驳道:“是看这树顺眼了,还是看这梅树下的人顺眼了。”

声音很小,但傅池衍还是听见了,但并没有与她计较,只见那琳琅从远处娉婷走来,见涵嬅跪在地上,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琳琅挥挥手,对涵嬅说:“你先下去吧。”

“是。”这才低着脑袋沮丧地离开。

“可好些了?”

“嗯。”

“你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好的?”

两人来了琼室,面对面坐着,桌上香炉烟雾直窜,是很淡雅的雪松味,桌旁的茶壶正在烧,咕嘟咕嘟地发出沸腾的警告。

一旁有婢女伺候倒茶,她手脚利落,三两下便给二人的茶杯倒满了茶水,随后便退到了门口。

琳琅看着傅池衍小品了一口,便进入正题:“敛华背后的鞭伤,你看见了吧?”

“嗯。”

“虽说涵嬅是大夫人留下的人,又是照顾你长大的贴身婢女,是可以对其他下人呼来喝去,但她对敛华滥用私刑,你打算怎么做?”

琳琅见傅池衍有些为难,便笑了笑,端起那盏冒着热气的茶,缓缓送到嘴边,抿了一口,皱眉说:“淡了。”

“可以换个人来重新沏一壶。”

琳琅点头,说:“婢女考核那日,我见敛华沏茶动作颇为熟练,不如让她一试?”

崔扶月是快步走来的,到门口时还在喘着气,努力平息后才缓缓进去,跪下行了礼,只是她这身上的金疮药味一下子便盖住了屋里的雪松气。

崔扶月跪在桌前,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敬茶行云流水,二人坐在此处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干看着她把茶泡好,双手将茶杯连放至二人面前。

崔扶月也不是第一次给人沏茶,但在傅池衍端起茶杯时,还是有点小紧张,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瞥向他,期待他的评价。

傅池衍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放下茶杯后,回道:“色泽澄净,汤感稠滑,淳厚回甘。”

崔扶月听后便收回了目光,小表情得意了一下,便听见有人将琼室的门给关上了,整间屋子里就只有三人,崔扶月不明所以,只觉得两双眼睛盯着她一人看瘆得慌。

崔扶月斗胆问道:“这是……何意?”

琳琅笑道:“昨日我问你的话,你还未回答我,今日不如同你们家公子的面,一块讲来听听。”

崔扶月看了傅池衍一眼,见他的眉毛上扬,有些期待的意思,她便如实说了出来。

只是她路过青竹居时,还特意进去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尸体全部被清理掉了,她很想知道梁田的尸体到底是被烧掉了,还是被葬在何处。

她进了屋子内,见那柜子里还存放着她给江离存的蜜饯,摊开来看时,发现已经长毛坏掉了。

她只简单收拾了一下这间屋子,关上门上了锁,便又骑着马往栖神山的方向去了,这是她第一次来,以前想跟江离一起,可他说太危险,便不让她跟着,只能乖乖等着他回来。

栖神山上没有人走出来的路,所以只能将马栓在了山脚下,一步步爬上去。白天不见财狼野兽,只是见着琳琅所说的劫匪了。

她从未听江离说过栖神山上有劫匪的土寨子,也不知道那劫匪实在是好色野蛮,不图她钱财,只想把她带回去给寨主当压寨夫人,二话不说便要上手。

崔扶月不似寻常女子,虽然怕是有点怕,但那不是怕的时候,她有正事要办,那劫匪见她不从,便拔刀要杀她。

那五名色眯眯的劫匪将她围住,又见她势单力薄,以为只一人便能将她杀死,提着刀便要冲来,崔扶月转身向后跑,抬腿借助大树用力一蹬,飞起时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跳到了那名提刀劫匪的身后,用力朝着他的左腿腘(guo)窝踹去,那劫匪无力跪地,崔扶月迅速用左手挽住他的头,配合右手一用力,拧断了他的脖子。

她喘着气,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听见后面又有两人提刀跑来,侧头用余光看了一遍,随后便右腿后移,左腿向前,快速转身时,右手向前挥去,两根银针脱离她的手掌,飞进了劫匪的喉结处,他们手中的刀落地后,身体也随之没了意识。

眼见还剩下两名劫匪握着刀站在前面瑟瑟发抖,崔扶月看向他们的眼神凶狠,不用他们发起攻击,她便淡定地向他们走去,许是那劫匪见横竖都是一死,便放手一搏。

崔扶月见他们跑来,自己也加快了速度,劫匪表情扭曲,持刀用力朝她挥去,她借助腰部力量往后仰,一个滑铲从两人中间的空隙滑过,左手掌地翻越弹起,迅速拔下头上的发簪朝那其中一名劫匪的脖子上扎去,一脚踹开了他。

另一名见状要跑,崔扶月不慌不忙地捡起地上的刀,像扔飞镖一样将刀朝劫匪扔去,刀飞出去时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从他的脖子旁穿了过去,沾满鲜血的刀插在了前面的树桩上。

那劫匪身体一愣,脖子处出现了一条血痕,嘴里咯咯叫了两声,随后身体才应声倒下。

崔扶月叹了口气,拎起倒在地上的竹篓背好,继续去找寻需要的草药。

将马还回去时才发现那鹅换色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那驵侩许是见得多了,也没有说什么,极其冷静地将马牵回马厩,把令牌还给了她,她这才低着头快速离开。

见那后门尸体没了,又无人把守,她便猜到了结果,快速翻墙进去后,把提前放在草垛里的衣服换掉,又绕到琼室去把竹篓藏起,这才装做惊恐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她只向二人交代了采药来回的过程,并没有讲她一人杀死了五名劫匪,琳琅问起,她也只是说“运气好,没有遇到劫匪。”

琳琅又问道:“那后门外的侍卫,是你杀的吗?”

崔扶月抬眼见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看起来只是单纯地问一问,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但还是撒谎道:“不是。”

傅池衍全程只是听着,没有说话,但在三人沉默了几秒后,他眼底露出了几分担忧之意,问:“你的伤,需不需要找位医师来看看?”

“多谢公子好意,但奴的伤已无大碍。”

说完后,崔扶月便要起身退下了,而在刚要走到门口时,傅池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真的,没有杀那两名侍卫吗?”

崔扶月只觉背脊一凉,愣在了原地。

“那,这是什么?”傅池衍将那把银针包裹起来的黑布摊开来放在桌面上,不只崔扶月,琳琅也震惊了。

傅池衍见崔扶月回头,便解释道:“这是正清偷偷从尸体内取出来的,府中上下,除了你,没人用会银针杀人,并且还一击命中要害。”

琳琅还试图为其辩解:“不能因为她有针懂医术,就说是她杀的吧?这针这么细,扎你的那个没这么细。”

“在芊红院,我见过。”

崔扶月咽了咽口水,意识到谎言即将被拆穿,紧张到手抖,可这不只是单单地杀死两名侍卫的谎言被揭穿。

傅池衍将针用布盖住,然后起身向崔扶月走来两步,从屋内的拱门透进来的阳光正好撒在了他的身上,两人就这样一明一暗对视着。

“你这一招,像极了梁田的竹叶毙命,你说是吧,崔六姑娘?”

崔扶月的眼神没有飘忽,只是多了几分震惊,恐惧,害怕。那交叠在腹前的双手已经出汗了,心脏狂跳不止,张口欲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她自认为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不明白傅池衍是怎么认出她的,而在傅池衍说出她身份的一秒钟后,她便觉得自己要死了,他们是不会放过崔府一条人命的。

后面的琳琅坐不住站了起来,没想到傅池衍会在这个时候捅破这层窗户纸。

傅池衍似乎看出了崔扶月的害怕,就像五年前她趴在地上仰视他的神情一模一样。

“别怕,我不会杀你。”

此话一出,崔扶月便毫无防备地晕了过去。

那说好了要给崔扶月送药的傅溪尘来静尘院时,刚好遇上了刚给崔扶月看完病,正在给傅池衍他们解释病情的医师。

他说:“她因一直保持在低烧状态,过度劳累,又惊吓过度而导致了昏迷,只需静养几日即可恢复,只是那背后的鞭伤因处理不及时而感染,一碰就会流血,又长时间被衣服的摩擦,需用十灰散止血,再用布带包扎妥当,需谨慎不接触水,金疮药一日三次,不日便可结痂,只是会留下疤痕。”

涵嬅送走了医师后,回来时,见傅池衍正站在琼室门口,手中拿着上次打崔扶月的那条鞭子,是太子当年因崔氏灭门而赏赐的——麟羽鞭。

“公子……”

“跪下!”

涵嬅闭着双眼跪下,眼泪说来就来,她根本没有想过傅池衍会因一个小小的婢女而屡次对她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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