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诱饵
十二月初,皇帝收到了不少说中河县不太平的奏折,中河县县令年迈病逝,如今中和县无人人管理,土匪窝子当街强抢民女,欺压老百姓,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周章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任务,说要亲自去中河县剿灭土匪,还中河县太平。
中河县是个小县城,乡村众多,此前相邻的村子总会成群结队地打群架,说要争个高低,我们村的米种得比你家好,我们村的姑娘长得比你们村的漂亮,我们村的男子比你们村的强壮,我们村的土地比你们村的肥沃宽阔。
总之就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后来来了个县令,姓杜,为人宽厚善良,把中河县管理地井井有条,和平了好长一段时间,杜县令当值二十五年,最终还是殉职而亡。
周章的武功不过三脚猫,担心斗不过那群野蛮土匪,便要让傅池衍随着他一同前去,这要是把中河县的土匪窝子搅干净了,说不定他傅池衍还能荣升个县令。
傅池衍带上了崔扶月和正清,二人好歹是会功夫,关键时刻也能帮得上忙。都城到中河县走走停停整整用了三日时间,县城城门大白天紧闭着,任他们怎么敲都起不到作用。
周章的贴身侍卫恭苌在城门上使劲敲了敲,高喊一声:“开门!”
恭苌正要说太子驾到,便被周章拍了脑袋,说在外面要低调,不要轻易暴露身份,要是土匪看完吾是太子就针对吾,把吾抓走了怎么办?
不久时,城门自己便打开了,正清询问了看守城门的侍卫,他们说中河县的城门每日到正午才会打开。
“为何如此之晚?”正清问。
“正午前土匪都还未从睡梦中醒来,怕我们趁着他们睡觉的时候逃出城了。”
城门仅有两名侍卫看守,其他人都是土匪小弟,腰间别着大刀,中河县近期都是有来无回,如今一次性来了这么多人,侍卫才敢和他们多说几句。
“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正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示意让他放宽心,因为隔墙有耳。
五人走在这中河县的街道上,整条街空无一人,到像是座废城。唯有那一家名叫鸿运客栈的门洞开着。
掌柜的见有人来了,便怯怯望过来,见他们的衣着不凡,便放下了警惕之心,反正那群土匪是不可能穿这么好的料子的。
于是那掌柜的便招呼了小二让他去招待客人,那小二也是个热情好客的,笑脸迎来,道:“客官里边请~”
“请问各位需要来点什么?”
周章瞥了他一眼,说:“招牌菜。”
小二乐道:“得嘞,几位客官请稍等。”说完便冲着后厨吆喝:“大单子!招牌菜各一份!”
崔扶月就算是在外便也不忘伺候添茶,傅池衍将茶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听见周章调侃道:“这小二倒也是个有趣的。”
傅池衍放下茶杯观察了一下四周,周围座位空旷,只有远处角落里坐了几桌,腰间配大刀,粗麻布衣,想必就是横行霸道的土匪弟兄。
自他们进门开始那几个人就一直盯着他们看,警惕得很,生怕来的是什么不速之客,但他们警惕地神情中又透露着几分色眯眯,许是看上了那店中唯一的女子崔扶月。
傅池衍不用特意去看,便知道他们的意图,只小声让崔扶月注意一些。
那小二上菜时,一盘接着一盘,本以为招牌最多也就两三道,谁成想整整有五六道,份量还不小,许是客栈多日无人光顾,菜要浪费了。
那角落里的土匪装作无事发生地将自己的位子挪了一下,挪到了离傅池衍等人后面的位置上,喝酒的声音吸溜吸溜地,听得人不舒服。
周章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下一步便是起身拍着肚子向楼梯走去,边走边说:“哎哟,好饱啊,掌柜的,你们家招牌味道不错啊。”说完从袖子内掏出了一个银锭子,朝着那掌柜的便扔回去。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傅池衍和崔扶月也跟着上了楼,留正清和恭苌订房间。
正清上楼时还特意往下面看了一眼,见那土匪也跟着过来了,还对那掌柜的做了个“死”的手势。
许是住房不想付钱,并以死来威胁他,那掌柜的也不敢跟他们最对便只好顺着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了。
正清进了傅池衍的房间后,便说:“他们跟着上来了。”
傅池衍呵笑了一声,说:“还真是目标明确啊。”说完便意味深长地看了崔扶月一眼。
正清把另一个房间的钥匙给崔扶月,还贴心地提醒道:“敛华,你一人可千万要小心些。”
崔扶月点了点头,拿着钥匙便出去了,在土匪的注视下进了隔壁房间。那几名土匪相视一笑,准备等到晚上再下手,便进屋子里耐心等待夜幕的降临。
转眼夜深,屋外开始飘起大雪,崔扶月站在窗户边上四处看着什么,随后便用木棍抵住窗户,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站在门口便开始喊小二。
“客观有何吩咐?”
“我需要沐浴。”
“等着,热水马上到。”
崔扶月冲他笑了笑,转身时瞥了那土匪的房间一眼,只见那扇门开着一个门缝,露出了一双黑乎乎的眼睛。崔扶月装作没看见般地进了屋子,门没关紧,留了个空隙。
那土匪在门后咯咯直笑,屁颠屁颠地跑到桌前对那坐着的人说:“马哥,那美人要沐浴,正是个好机会~”
被叫马哥的人抬手在下巴处摸了摸,眯着眼睛邪魅一笑,直到听到小二将水送到后说了一声:“客观慢慢享受,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那马哥马上打开了房间的门,只见那烛光下倒出来的影子里,崔扶月缓缓将身上的衣物一件脱下,影子里的身材凹凸有致,线条比例格外优越,马哥咽了咽口水,嘿嘿笑了两声。
隔壁的正清将门关上,道:“那土匪子要行动了。”
“把窗户打开。”傅池衍说。
“是。”
夜晚的风太大,吹灭了崔扶月屋子里的烛火,崔扶月往里边走去了,自然也看不见影子了。
马哥按耐不住性子,悄咪咪地推开了崔扶月没有关紧的门,进去之后,有小心翼翼地把房门关上,甚至落了锁。
他搓着双手,笑的合不拢嘴,一步步向那披风处走去。他站在披风前,听见了里面的人洗澡时的水声,还有散发出来是香味,他闭着眼睛沉迷其中,脑子里已经幻想出了美人戏水的场面。
“谁啊?”崔扶月侧着眼睛看着那披风后面,一个人影绰绰,随时都有可能闯进来的影子。
马哥笑道:“小美人儿~哥哥来啦~哈哈哈哈!”
那马哥都懒得绕开披风走,直接将披风扒开,屋子里昏暗,他还为来得及看清美人的面貌,便被往脸上踹了一脚。
“哎哟!”马哥颤颤巍巍地爬起身来,捂着摔疼了点屁股哎哟直叫。他正想说一个女子怎有这么强劲的腿力之时,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男的。
傅池衍踹开了挡路的屏风,掐住了马哥的脖子,那马哥直接高喊一声:“来人,来人!”
那群在门外蓄势待发的土匪弟兄立马便持刀涌入,傅池衍瞥了他们一眼,不羁一笑,一脚将马哥向那人群踹去。
崔扶月穿好衣服后便走了出来,不紧不慢地点了个火,那马哥见到那崔扶月后便更加气愤了,指着她臭骂道:“你这搔首弄姿的臭婆娘,别让老子再逮到机会,不然老子一定狠狠干死你!”
话音刚落,接着就是“嘭”的一声巨响,一张桌子向马哥飞来,直击他的正脸,小弟将桌子掀开,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傅池衍一个弹射起步向他飞来,一拳便锤在了他的脸上。
死前听到傅池衍说:“想动我的女人?老子送你去见阎王!”
“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鬼哭狼嚎,马哥直接从二楼房间掉下了一楼大堂,一个人型的窟窿非常显眼地在客栈的天花板上,掌柜地跑到尸体前“哎呀”地直拍大腿。
“正清恭苌!”
一声令下,二人从门外涌人,直接在背后给了他们一击,只留了一个活口,死死地将他绑住,用毛巾将他的嘴堵住。
傅池衍拍了拍手,拉起崔扶月的手,对正清说:“这个房间就留给你们俩了,好好审啊。”说完便拉着崔扶月离开了。
到了隔壁房间后,崔扶月说:“公子,你这一脚,是不是太残忍了?”
傅池衍最后一脚狠狠地往马哥肚子上踩,那木板直接穿透,鬼知道是用了多大力,这两人此前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仇是刚刚才结下的。
傅池衍闻言失笑,道:“这还残忍?你要是落到他们的手上……算了,就不该听殿下的话,让你去当诱饵。”
崔扶月开玩笑道:“不让我去,难道让你去啊?”
傅池衍投来了一个微妙的表情,随后便是步步紧逼,直到崔扶月无路可退,脚直接被凳子拌住坐到了桌子上。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的身材不如你咯?”
“你是男子,我是女子,这有何好比较的……”
傅池衍的脸越靠越近,直到两人笔尖相抵,他的眼神落在崔扶月那朱红的嘴唇上,又严肃地了着崔扶月的眼睛。
“亲一下?”
崔扶月本以为他用这么严肃的表情看着自己是要说出什么严肃的事情,可他却顶着这么一张严肃帅气的脸,问了一句这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你——”
崔扶月刚一张口欲要说话,那一张冰凉的薄唇便贴了上来,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他将崔扶月往桌子上带了带,一手扶着她的脑袋,一手扶着她的腰,然而这个吻并不友好,带着一股子强烈的气愤感,似是对她刚才当诱饵的行为很不满。
傅池衍与崔扶月分开了一段距离,两人的神情都有些迷离,呼吸声高低起伏,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他抬眼去看崔扶月的反应,谁知坐在桌子上的崔扶月直接害羞地用脸抵在了傅池衍那毛茸茸的肩膀上,双手就这样放在双腿上,快起来乖得很。
傅池衍低声轻笑,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后,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谁知被傅池衍抓住了重点,干脆在她的耳后落下了一个吻。
崔扶月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傅池衍扶着她脖子的手腕,有些刻意地躲闪,然而傅池衍并没有对她这个动作有任何的不满,而是觉得此时的她放下了属于崔扶月的那股子要强劲儿后,可爱的要命。
“好了,不逗你了,睡觉吧。”傅池衍给她让出了路。
崔扶月从桌子上跳下来后,乖乖地爬上了床,将里边的被子拖出来盖在身上,见傅池衍要过来,自己便往里边挪了挪,给他让出充足的位置。
傅池衍躺下后道:“离那么老远干嘛,你不冷啊?”
崔扶月实话实说“还好,不是特别冷。”
刚刚才被他顶着这么一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一顿撩,搁谁谁还冷啊?
但傅池衍还是将崔扶月拉进了怀里,将被子严严实实地给改善,说:“现在不冷,晚上你就知道了。”
“噢。”
崔扶月的脸抵在他的锁骨上,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便问:“你的那几件衣服……”
不用崔扶月说完傅池衍便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他知道此时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她会高兴,照实回道:“扔了。”
“为何要扔了?洗一洗不就好了?”
傅池衍闭着眼睛,睡衣涌上心头,迷迷糊糊道:“扔掉你就看不见了,眼不见心不烦嘛……”
崔扶月听见他说话的语气,猜测他是困了,便要抬头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了,结果刚针扎一下,傅池衍便将她搂得更紧了,嘴里还不清不楚地说着“别动了……”
崔扶月抿着嘴唇,真就再也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地在傅池衍的怀里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