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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被迫

琳琅咧嘴苦笑着,抬手抹了把泪。或许是因为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导致身体格外地虚弱,在这非常暖和的房间里,她都感觉到冰冷刺骨,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

“他根本就不是在宫中,对吧。”琳琅说着,便红着眼睛抬起脑袋越过崔扶月看向后边的傅池衍。

崔扶月闻言便也回头去看他,只见他神色严肃,似乎是在刻意替傅溪尘隐瞒着什么。

因为傅溪尘知道在这种关头大家都会去打听他的行踪,他足够相信傅池衍,所以才会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他,但他傅溪尘也一定能预料到,在面对崔扶月的质疑,他会毫无保留地将他的事情说出去。

没关系,反正这件事和崔扶月也脱不了关系。

傅池衍点了点头道了声是。于是在屋中以及在屋外守着的婢女小厮一并退了下去,并将房门关上了。

“什么意思?”崔扶月问道:“你不是说他在宫中吗?”

琳琅伸手拉了拉崔扶月,示意她坐下,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阿月,想必子岑身份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他和你的目标一致,和我们的目标一致,所以我不怪他。”

“还记得第一次大婚之时的那些侍卫吗?”琳琅说:“如今还有一半正被子岑秘密培养着,那是此前跟随着我即墨氏的精英,我不知道他这次是在计划着什么,但我敢肯定,与刺杀皇帝脱不了干系。”

崔扶月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他有些不明白为何要刺杀皇帝,这一切明明是太子以及太子背后的那些大臣造成的……

但皇帝也不完全无辜。

“为何?”

“因为傅溪尘要谋反篡位。”傅池衍淡然道,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崔扶月急促道:“凭他这点人力?怎么敌得过虎林卫?怎敌那上万士兵?”

琳琅闻言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要活下来的意思。”

“或许这个孩子没有了才是最好的结果,免得他一出生便没有了爹娘……”

崔扶月直觉荒唐,信息量过大,导致她有些缓不过来,她红着眼睛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她说完便将目光移向那坐在桌前的傅池衍,但他在面对崔扶月的质疑时表现得有些无辜。

琳琅没有让崔扶月得到这件事情的结果,而是将旁边的被子往身上拉了拉,然后动作缓慢地躺下,轻声道:“我累了,我需要休息,你们回去吧。”

崔扶月看着那刚闭眼便睡过去了的琳琅,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憋着气给她整理被子,而后才独自走出了房门。

傅池衍见状赶紧跟上,将披风重新披回她的身上,有婢女跟上二人的脚步欲要给他们打伞,于是伞被傅池衍拿过,吩咐她下去了。

一直走到公主府门口崔扶月都没有说一句话,涵嬅与正清早便在马车前候着,表情都有些沉重,在看到二人出来时好像不太熟的模样,那颗不安的心更是悬了起来。

傅池衍在崔扶月上车之时伸出了手来,可她上车之时无视了他伸出来的手,提着裙子便往里边走,将披风放到了一边。

傅池衍见状瞥了那正愣愣看着他的涵嬅与正清,尴尬地将那悬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清了清嗓子便也上了马车。

“走吧。”正清一声令下,车夫这才抽动了缰绳,两匹马儿齐头并进,保持这平缓的速度前行着。

车内的气氛并不好,傅池衍坐在崔扶月的身边感到了一股浓重的杀气,但见崔扶月的衣着单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尝试着将那被仍在一边的披风给她盖上。

见崔扶月正要掀开,他立马便按住,快速说道:“在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赌气,若是着凉了,便不好了。”

在风雪中坐了好几个时辰,早便着凉了,此时她那小脸有些红扑扑的,她自己也能感觉到身子在不断发热,以至于她披着傅池衍的衣服直冒汗。

崔扶月不说话,从袖袋中掏出了前些时日涂缘给她的东西,递到了傅池衍的面前。

傅池衍见到此物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他震惊地抬眼去看她,嘴唇微动,话哽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崔扶月眼神淡漠,说:“涂缘公子给我的,我原本昨日便要告诉你的,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你何时见过他的?”

“几日前,太子大驾公子府,将你的‘似水’弄坏了,于是我便拿去修,我也不曾想,他竟会是你幼时挚友。”

傅池衍垂下眼帘,问:“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你觉得他都跟我说什么了?”她的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在这昏暗的车内显得有些渗人。

崔扶月感觉头晕脑胀的,深深地吐出了一口热气,说:“你一直都在替我找寻当年的真相,你每次都跟我说报仇还不是时候,是因为你一直都在替我做了我本该做的事情。”

“你将我保护得很好,但是你将我保护得太好了你明白吗?这件事同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何必苦苦追寻?你知道最后的代价是什么,不值得。”

“值得。”傅池衍说:“为了你什么都值得,若是你死,我也绝不独活。”

马车行驶到公子府门前停下,崔扶月与傅池衍并肩而行跨过公子府正门的门槛。涵嬅目送着车夫将马车骑走,随后便瞥见了不对。

那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分明就是周章日常出行的马车,但后边还停了一辆……

涵嬅快步跟上众人的脚步,于是便撞上了猛然停下脚步的正清,她被吓得脸色撒白,缓缓抬起脑袋,又见眼前的人跪了下去,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正堂前的周章。

她来不及思考,那双腿便不听使唤地跪了下去。

“听说琳琅今日生了,怎么样了?是小郡主还是……”

周章话音未落,傅池衍便回道:“夭折了。”

此话一出,院中沉默了一小阵子。公主府对外声称胎儿与公主都养得非常好,这个结果自然是众人所意想不到的,就连周章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许久。

“人可有事?”周章问。

“无恙。”

“那便好。”

周章迟迟没有命众人起身,他们一直都保持着俯首的姿势。周章今日前来有两辆马车,甚至是有站了一整个院子的宫女,想必是有目的的。

周章双手扶了扶椅子的把手,一起身宫女便将雨伞打开,微微弯腰将伞撑在他的头上。他这一米八几的个子,这宫女这伞撑得稍微有些费劲,这若是不小心戳到了太子的脑袋,恐怕她的脑袋便要掉地了。以至于周章每走一步路她都胆战心惊的。

周章一路走到崔扶月跟前停下,面上挂上了亲和的微笑,然后俯身将双手落在崔扶月的双臂之上,崔扶月在那一瞬间被吓到了,身子哆嗦了一下,周章那带着微笑的嘴角无意识地抽了抽,似乎对崔扶月的这个反应很是不满。

他落在崔扶月双臂上的手稍一用力,然后将身子俯首在地的崔扶月扶了起来,甚至是贴心地拍了拍她膝盖处的裙摆。

目光落在那与她的服饰浑然不搭的黑色披风上,马上便知道这是傅池衍的衣服,于是他颇为不满地扯掉了崔扶月身上的披风,然后潇洒地往旁边一甩,披风飞向半空后才缓缓落地。

崔扶月低着头,侧着眼睛去看那被无情扔掉的衣服。

她的小动作似乎逃不出周章的眼睛,下巴马上便被周章用力捏住顺势抬起,他笑道:“今后可不能再穿其他男子给的衣服了,不然那个人是要掉脑袋的。”

崔扶月脚边的傅池衍闻言心口紧了紧,那贴在雪地中的手掌用力地攥成了一个拳头,抓了一手的雪,怒气无处宣泄。

“都起来吧。”

周章笑着,手顺着她的脸颊一直滑到手臂,再从手臂移到她攥紧的手掌。

他强行将崔扶月的五指掰开,然后与自己的五指相扣,满意地拉着她往前边走去。

傅池衍恨不得现在便将周章给杀了,但还是装做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就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他最不擅长隐藏情绪,可在此时却能以假乱真,叫人丝毫察觉不出他狂躁的情绪。

周章看着崔扶月那美得叫他移不开眼的脸,说:“虽然我早便认定了你当吾的太子妃,但父皇说选妃这个流程还是得走,吾实在是等不了那么多日了,于是便亲自前来将吾的太子妃接回东宫。”

“阿绥,可有意见?”

傅池衍回道:“不敢。”

二人前一晚已经做好了决定,傅池衍说到时一定会将她接回来。崔扶月看向傅池衍时,双眼中闪着泪光,她不觉得这件事可以实现,但她相信他。

傅池衍似乎不敢看她,生怕看见她的双眼后,就又舍不得放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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