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知肚明
刘明丽盯着女儿的眼睛看了半天，虽然觉得她有可能撒谎了，但没有证据，也不知道事情的委曲，她也没有办法戳穿女儿的谎言。
既然女儿不肯说实话，那也只能随她去了，时刻留意一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就是。
在女儿房间坐了一会儿，刘明丽又说了几句让她注意安全，不要让木棍伤害到自己一类的话，便站起身来。
王梦婷笑说：“妈，你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还进了大学，是大学生了，晓得照顾自己。木棍那个傻子怎么能伤害到我呢？你只要照顾好爸爸就行了，他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他不能倒下去了。”
刘明丽感叹说：“我嫁到王家有二十年了，你爸爸这个人一惯刚愎自用，心思深重，别人的话也听不进去，我是不想和他多说话了，他要做什么，他想怎么做，都由着他了。”
王梦婷笑道：“他要杀人放火，你也不管吗？”
刘明丽也笑道：“管不了，他要是杀人放火，自有国家法律管他，我还乐得轻松。我只想陪着你和你弟弟，轻轻松松地过日子。”
“那，那要是木棍那个傻子做了对不起爸爸的事情呢？”王梦婷试探着说。
“木棍？做对不起你爸爸的事情？”刘明丽不相信似的看着王梦婷，呵呵大笑，“你也太高看木棍那个傻子了吧？他要怎么做？才能伤害你爸爸一根毫毛？一个傻子，懂什么？”
又说，“婷婷，你是不是中邪了，这两天一直在为那个傻子说话？”
“没有呀，妈，我怎么会替那个傻子说话呢？我只是在想冤家宜解不宜结，万一那个傻子遇到高人，不傻了，而且还有些本事，咱们又没有什么防备，岂不是很吃亏么？”
听到王梦婷这么一说，刘明丽也觉得挺有道理，点点头：“对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木棍是个傻子，但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他似乎也是很有心计的一个人，不象是完全傻的样子，咱们得提防着他一点，不能让他给祸害了，尤其是你。我只是怕他伤害你，至于你爸爸，那个傻子有那个能耐就随他的便去！”
“我？”王梦婷指着自己的鼻子笑说，“他怎么会祸害到我呢？”
“你不是说他一直叫你叫老婆，让你嫁给他吗？”
“是呀，这事儿还不是得怪爸爸！要不是爸爸跟他开这样的玩笑，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档子事儿了撒。”
“所以说，这事儿咱们家理亏撒。”
“怎么讲？”
“当年你爸爸为了取得周小倩的信任，便在林山河的棺材前，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了让你嫁给那个傻子的话。后来，你爸爸又想方设法把林家的财产全部夺了过来。如今二十年过去，人家木棍回来，又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要娶你，就算咱们不愿意，也拦不住大家伙儿的嘴巴不是？”
“那又怎么样？”
“人言可畏撒。”
“没事，你放心吧，妈，就算嫁给那个傻子，我也不会吃亏的。”
“是吗？这我就不明白了，女儿，你跟我说，怎么回事？难道你想好对策了？”
“那倒没有，开玩笑的。”
“以后别跟妈开这种玩笑！当年你爸一句玩笑话，现在让妈为难了，你再开这种玩笑，如果弄假成真，那妈还怎么活嘛？”
“好啦，妈，你放心吧，以后不再说了。”
知道妈妈不愿意听这样的话题，王梦婷连忙用别的话题岔开，“妈，晚上吃什么？咱们包饺子吃，好吗？我想吃妈妈包的饺子了。”
对女儿的要求，刘明丽自是有求必应，笑说：“好呀，正好家里有一块肉，我去隔壁三娘家割一些韭菜回来，咱们娘儿们包饺子吃。”
母女俩说干就干。
刘明丽先去割了韭菜，又将猪肉从冰箱里拿出来解冻，剁成碎沫，将韭菜切碎，与肉沫混在一起，加上盐和一些调料，搅拌均匀，便成了饺子馅。
又从柜子里拿出小半袋面粉，倒出一部分在一个小瓷盆中，加一点盐，再加水，揉成面团。找出一根小擀面杖洗净擦干，开始擀饺子皮儿。
正忙着，王怀中却挟着真皮小包包回来了。
看到母女俩在忙碌着，笑说：“咱有口福嘛。”
刘明丽哼了一声：“你不是说晚上不回来么？怎么又跑回来了？难道是闻到饺子味儿了？”
王怀中笑道：“今天心情好，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从真皮包包里掏出一沓钱来塞进王梦婷的手里，笑呵呵地说：“婷婷，你猜猜，爸爸今天下午赢了多少钱？”
王梦婷正在灶台后烧火，接过王怀中递过来的钱，看了一下，笑说：“爸爸，这钱全部都是你下午打牌赢的么？你这手气也太好了吧？”
王怀中笑道：“这算什么，有一次爸爸赢的更多。”
刘明丽却说：“码头上的事情你现在也不管了，一心扑在打牌上，你就不怕重蹈林山河的覆辙？”
“你放心！我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污了我的码头。”王怀中自信心满满。
“怎么回事？”王梦婷不解，连忙问道。
刘明丽解释说：“你爸爸新聘了一个经理来管理码头，你爸爸便撒手不管了，一心只管打牌。我都劝了他好多次，可是他却听不进去。”
王怀中呵呵笑道：“你以为还是二十年前哩，现在码头管理不同以前了。没有我的亲自授权，他可是什么也干不了。想占我的码头，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王梦婷听了，对王怀中说：“爸爸，我觉得妈妈说得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码头的事情，你还得上心，别让人钻了空子。”
王怀中笑说：“现在实行职业经理人制度，与原来不一样。许多行业都是请人管理，老板收钱看账就行。”
“对呀。”刘明丽接口道，“如果他把码头搞得亏损了，最后资不抵债，给你破产了，你拿他怎么办？”
“除非他不想在职业经理人这个行业呆了撒。”
“他把钱赚足了，就是不在这个行业干，还可以去其他行业干呀。还有，他可以不在鄂东干，跑其他地方去干呀。难道天下之大，就没有他能去干的地方么？”
听到刘明丽这么说，王怀中有些不耐烦了，提起真皮小包包往桌子上啪了一下，溅起许多面粉起来：“未必我现在还不如你了么？你想得到的，未必我就想不到？我有很多方法可以制约他，一旦他想做什么手脚，我就让他立马滚蛋！”
“爸爸，那人是谁呀？你这么信任他？”王梦婷看着爸爸妈妈要吵起来，急忙从中劝和，“明天我去会会他，看他是否很诚实？”
王怀中笑了起来：“不用，他很忠心耿耿，我很信任他。”
刘明丽摇摇头，低声道：“你再怎么信任他，也没有当年林山河对你那样的信任吧？林山河那样信任你，你还不是把他的码头给污了！”
王怀中听了老婆的讥讽，怒不可遏：“那时我那样做，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你现在倒好，到处说我的坏话，还说要把码头还给林家。”
刘明丽听到这话一愣：“我几时说过要把码头还给林家？你听谁说的？”
王怀中把手一摆：“你现在不就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请了一个职业经理人，你就这样那样不满。”
刘明丽解释说：“我不过是希望你少打一点牌，多关注一下码头的事情，你怎么那么急躁呢？像是踩到了你的尾巴似的，跳得那么高！”
“算了，爸爸，妈妈，你们都少说两句吧，不要再争了。”王梦婷立即打着圆场，“咱们只管包饺子吃，别的就不管了撒。”
刘明丽和王怀中听了，便不再吭声，刘明丽擀着饺子皮儿，王怀中也去洗了手，坐到小方桌子前包起了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