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毒手
母女俩精心收拾一番，这才出了家门。乘坐电梯下到车库，上了越野车，王梦婷启动越野车，慢慢地出了车库，驶出小区。
寻到一家卤品店，王梦婷停下车，下去买了鸭脖子、鸡爪子等许多卤品，用一个大塑料袋装着。
“咋买这么多？大热天的，他吃得完么？”刘明丽看见，惊讶地问。
“傻子喜欢吃，就多买一点撒，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一顿吃不完，吃两顿嘛。”王梦婷盈盈笑说。
“婷婷，我记得你原来很喜欢吃这些的嘛？只顾着买给傻子吃，你自己怎么不吃？”刘明丽侧着脸瞅着女儿，随口问道。
“我……”王梦婷以为刘明丽发现什么了，连忙掩饰说，“这些是买给傻子吃的，回来我再多买一点，带回家我自己吃。”
“得行，你喜欢吃就好。”
刘明丽不再多说，王梦婷便一边开着越野车，一边东张西望，搜寻着傻子木棍的身影。
“婷婷，你觉得你这样能找到他？”
行了一程，没有看到傻子木棍的影子，刘明丽瞅着女儿，不相信似的问着。
“肯定找得到呀，傻子一直都在这条路上乞讨、玩耍，不会到别的地方去的。”王梦婷盈盈笑说。
“你这么了解他？”
“也不算了解吧？只是观察着他的行踪，发现了这条规律。”
“哦，我知道了。”
“妈，你知道什么？”
“是不是他看到你总是沿着这条路走，给他买好多好吃的，他吃惯了，便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是吗？他一个傻子，也会这么想？”
“只有傻子才会这么想的嘛。咱们看到是傻子，那是依成年人的智商定义的，但他毕竟是一个人，还能说话，说明智商有，不过不像咱们成年人这么高，如同小猫小狗一样，有人给吃的，那还不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呀？”
“妈，怎么说话呢？人家虽然傻，但还是一个人，不是什么小猫小狗！”
“你这女儿，对待一个傻子比对待你妈还好。”
“妈，我是在替你和爸爸赎罪！如果你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我才懒得管那个傻子的事情哩。”
刘明丽还要说话，眼睛忽然看到前面树荫下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却是他的老公王怀中，连忙说：“婷婷，你看这边，你爸爸在这里干什么？大太阳底下，也不怕晒昏了头！”
“他呀，还能干嘛？肯定是在干坏事呗！”王梦婷撇着嘴巴，不屑一顾地说着，猛然醒悟道，“不对，他肯定又在找人对付傻子了。”
连忙将越野车开到王怀中跟前停下，伸头去问着：“爸，你在这儿干嘛？是不是又在找人打傻子了？”
王怀中一看是自己的女儿王梦婷，挥手斥责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快回去！”
王梦婷却将越野车停下，刘明丽打开车门下去，看着王怀中，埋怨着：“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跟一个傻子过意不去呢？傻子在哪儿？你把他怎么样了？”
王怀中一听，恼羞成怒：“不能怎么样，我只是要他死！”
刘明丽听了，摇摇头：“女儿说得对，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呀，早晚要遭报应的！”
“那也不管你的事！”王怀中不屑一顾地说着。
“爸，傻子呢？你把傻子弄哪儿去了？”王梦婷也下了越野车，盯着王怀中的眼睛看着。
王怀中心里有愧，不敢看女儿的眼睛，嘟囔着说：“还能怎么样，傻子身上太脏了，让他去长江里洗一洗呗！”
“爸，你真的会弄出人命的！就算他是一个傻子，也具有生命权！你要是弄出人命，没人能救得了你！”王梦婷近乎愤怒了。
“婷婷，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我让你去参加散打比赛，你不去，那你让我有什么办法？你要是心疼傻子，你就听爸爸的话，去参加散打比赛嘛？”王怀中仍然在讨价还价。
“妈，你听爸爸这话，他居然拿傻子来要胁我，这……这还是我的爸爸吗？比一个外人还不如！”
王梦婷扭头去看着刘明丽，刘明丽在一边听了，也觉得王怀中这想法有些不可思议：“当家的，参加散打比赛就那么重要么？你居然不顾女儿的意愿，居然还拿傻子来要胁她？就算你把傻子弄死了，于她又有什么坏处？”
“你不懂就不要多嘴！”王怀中狠狠地瞪了老婆一眼，刘明丽不敢再说话。
王梦婷可不管不顾，向长江大堤上看着：“爸，你是不是让人把傻子弄到江边去了？我去看看！”
说着，转身向长江大堤上跑去。
“等等我，婷婷！”刘明丽跟着跑了过去。
王怀中见状，也跟在她们的身后。
王梦婷跑到长江大堤之上，四下里望去，果然江边有一堆人，围着一个人殴打着。
王梦婷见了，快步飞跑过去，大吼一声：“住手！”
那些人看见是王梦婷，便停下手，嘻嘻哈哈笑说：“原来是王姑娘！”
“你们干嘛要打他？”王梦婷明知这些人都是自己的爸爸喊来的人，但还是有此一问。
其中一人看到了王梦婷背后的王怀中，嘴巴一挑：“都是王总交办的事情，咱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既然王姑娘不让打，那咱们就不打了，咱们走！”
看到王怀中也跑到跟前，便对王怀中拱手说：“王总，不是我们不尽力，你也看到了，是你家姑娘拦着咱们。”
王怀中挥挥手说：“去吧，不管你们的事情了。”
那人赔着笑脸说：“王总，那钱的事情……”
王怀中白了他一眼：“去码头上找余会计去领去。”
“好，谢谢！”
那人说着，便带着手下七八个人一起走了。
王梦婷走到傻子木棍跟前，察看着他的身子，只见他浑身湿透，嘴角额头都在流血：“傻子木棍，伤着哪儿没有？”
林昆扭捏着，不让她看：“没有，不碍事的。”
“没事就好，婷婷，咱们走！”王怀中听了，立即去拉着王梦婷。
“要走你走，我要看看他到底受伤没有？如果他受伤了，我就跟你没完！”
王梦婷甩脱王怀中的手，盯着王怀中看了一眼，嘴里凶巴巴地说着。
王怀中猛然看到王梦婷眼中的寒光，心底不由得一震：这种冷漠的目光，他还是第一次从女儿的眼睛中看到。难道他真的做错了？难道女儿真的为了这个傻子要与他翻脸？
可是王怀中毕竟是王怀中，他是在别人的口水中长大的，也是凭着一张蒙着牛皮的脸混社会的，混到了今天，早已经成为肉厚皮糙、油盐不进的人了。
看到女儿的冷眼，依旧装作没事人一般，又伸手去拉着刘明丽：“不管她，咱们回去！”
刘明丽不敢违拗，对于她来说，王怀中的话就是圣旨，只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看女儿，心中不忍，低声恳求着王怀中：“当家的，我还是留下来陪陪女儿吧？”
王怀中沉吟了一会儿，方说：“那好吧，早点儿回来。”
说完，顾自走了。
刘明丽看着王怀中的背影消失在长江大堤上，方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王梦婷，叹了一口气：“婷婷，你爸爸这个人，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了，也不知道他是发了什么疯！”
王梦婷掏出身上的纸巾，替林昆擦着嘴角和额头的血，显得十分心疼：“傻子，他们再要打你，你可得还手，知道不？不然让他们打死了，就白死了。”
林昆咧着嘴巴傻笑着：“亲亲老婆，我让他们打，我想看到你心疼我的样子！你的手真温柔，你的声音真好听！”
“真是一个傻子，伤得这么重了，还有心说笑！”
王梦婷又是心疼又是怜惜，指着刘明丽，又对林昆笑说，“傻子木棍，你丈母娘亲自来看你来了！你可高兴？”
林昆咧着嘴巴，朝着刘明丽兴奋地叫道：“丈母娘好！”
刘明丽一听，竟然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