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蟾之神的眷属
公正教会的惩戒者，财富神殿的保管人，苦难与伤痛教会的怜悯之心，太阳教会的日光行者
这是诺尔兰官方信奉的四个教会各自的秘密机关。
全部由觉醒者组成的特殊部队。
刚来的两个惩戒人和霍斯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
表情严肃，中气十足。
相比教士，更像是两个军人。
霍斯特看了看两人的步枪和气瓶，轻轻叹了口气。
高压蒸汽步枪，据说高压气瓶充气一次的费用就足够自己一年的房租了。
“奉命？谁的命令？”
男人挺着胸大声答道：“遵从主教圣座的命令，我们接受守望者明月领分部的借调，驻扎在此进行应急防御。”
女人的声音也同样洪亮：“K局长叮嘱，我们有很高几率在这里遇到霍斯特·卓姆先生，K局长命令，一旦遇到，以卓姆先生的命令优先。”
“这样啊。”霍斯特歪了歪头，似笑非笑的说道，“那我命令把步枪和气瓶送我好了，或者只送气瓶也行。”
两个年轻人嘴角抖了抖，一言不发。
“所以啊……”霍斯特耸了耸肩，“她在哪？我有事要和她商量。我还以为她本人会出现。”
“K夫人正在公正教会，确实无法抽身，只能在教会恭候卓姆先生到访。因此借调我们两人，您在此地如果有什么要务，可以交由我们代办。”
看两人的答复不像托词，霍斯特思索片刻：“那就请你们暂时留守在这里，注意防备所有和下水道相关的东西，另外保护好这些救援人员，尤其是那些苦难教会的医疗人员。”
两人猛地挺直身体，大声应道：“是，卓姆先生。”
霍斯特点点头，快步走到白色的帐篷旁。
帐篷里灯火通明，映出了里面众人的倒影。
杰西卡刚好走出来，漂亮的淑女裙上已满是鲜血，双手也血淋淋的，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救下来了，霍斯特先生。”伯恩特小姐翘起下巴，带着几分得意，“我亲自手术，她想死我都不让。怎么，您匆匆忙忙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稻草人派来了两个惩戒者，估计又是K拐来的苦力。”霍斯特指指后面的黑衣人，“我借马车用用，去一趟公正教会，我要见K一面。
“怎么？”沾血的脸上浮现出担心的神色。
霍斯特左右看看，确定四周没人，这才小声说道：“这次邪教徒闹事，我总觉得疑点很大。”
杰西卡没有说话，只是用闪亮的眼睛盯着他。
“就像刚才您猜的那样，万一真让他们成功，斯塔子爵固然可以得到更好的气运，但明月城的实权贵族至少有一半要受到影响，会发生什么？”
“变成没有理智，只知道崇拜撒托古亚的疯子。”
“然后明月城的行政领域就会变得一团混乱，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不可能平息。”霍斯特皱眉道，“如果这才是它们的目的，那它们背后的图谋恐怕不小。”
霍斯特一边说着，一边眯起眼睛，攥紧拳头。
来到这个世界一年了，不知不觉的，已经习惯了每天的生活。
躲一躲珍尼佛太太的房租，占用几张威廉先生的报纸。
逛逛火焰之舌，骗几杯好酒好茶。
然后狩猎神秘或者被神秘狩猎。
还有远处的莫妮卡，近处的伯恩特小姐。
明月城已经变成了他熟悉的第二故乡。
如果真有人在明月城制造混乱……
霍斯特冷笑一声。
“应该不是我过度联想，刚才听那两个苦力的意思，K那个老吸血鬼已经估计到我会去找她了。总之，我先去问清楚情况，说不定这次这些人面老鼠就给我的事务所送上了开业大礼，让我有机会撬开这个老吸血鬼的钱包呢。”
“那就祝您成功吧，我在这里留守，万一有什么事，我让卡门去公正教会通知您。不过，米妮她……”
“我先把她藏起来吧，毕竟人形神秘太容易引发普通人的恐慌了，别人会怎么对她难以预料，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见杰西卡并未反对，霍斯特朝两个苦力做了个手势，随后迅速登上了伯恩特家的马车，车夫都已经习惯了，一扬马鞭，载着霍斯特驶入了黑夜。
马车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两团绿光，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团软软的娇小的躯体，爬到了霍斯特腿上。
霍斯特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拍了拍小老鼠的头，第一次认真接触到了她的毛皮。
老鼠毛又粗又硬，手感非常难受，但霍斯特强忍着心里生理的双重不适。
轻轻的抚摸着小老鼠的后背。
小米妮最开始的时候身体一抖，像是想躲起来一样，但随着霍斯特的抚摸，小家伙的身体放松下来，软软的趴在霍斯特腿上。
马车悄无声息的前进，霍斯特感到自己的裤子慢慢的湿了一片，车厢里响起小老鼠压抑的啜泣声，让霍斯特的心里一阵阵微微的刺痛。
可怜的孩子，父亲如此恶毒，两个哥哥不知是否参与其中，其他亲属态度不明，这孩子以后的生活恐怕难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马车已经输入了蔷薇区。
公正教会就盘踞在公正广场的一侧。
公正大教堂那庞大高耸的哥特式主建筑直插天际。
尖尖的塔顶高高在上，犹如神灵在云端俯瞰着这个魔幻的凡世。
彩色的玻璃组成了各种复杂神圣的图案，在黑夜之中，却带上了几分诡异。
已经夜里十点了，广场上的行人渐渐消散，变得空空荡荡。
但此时，还有两个身影正停留在公正大教堂门口的广场上。
一坐一站。
霍斯特安抚好小老鼠，让她继续躲在马车上。
自己则跳下了车，迎着两个人走了过去。
“久等了，局长阁下。”霍斯特脱帽躬身，朝K夫人和推轮椅的莫妮卡分别致意，“早上好，莫妮卡，刚起吗？”
莫妮卡狠狠瞪了他一眼，没理会他调侃自己赖床的习惯，K夫人则还是那副慈祥的笑容，朝他点了点头。
“辛苦了，霍斯特·卓姆先生，我估计您快到了，怕您进去的时候被教士们阻拦，就和莫妮卡一起出来迎一迎您。既然您过来了，看来是有进展了？”
“一群人面老鼠，在斯塔子爵房子下面举行仪式。”霍斯特解释道，“仪式方法就是放老鼠吃祭品，我怀疑那些流浪汉死亡，都和它们有关。”
“沃米思？”K夫人回头和莫妮卡对视一眼，“撒托古亚的眷属？”
“嗯，我听说是叫沃米思，它们崇拜的是个大蟾蜍。”
“真是蟾之神。”K夫人看来很了解这个主宰的形象和特点，“还好只是沃米思，应该比较好对付，如果再来几只无形之子，您恐怕……”
“等等，局长阁下。”霍斯特皱着眉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提起无形之子？”
“也碰上了？”K夫人答道，“无形之子是撒托古亚的眷属啊。”
“眷属不是沃米思吗？”
“眠于恩凯者一直有两种眷属，无形之子和沃米思。”K夫人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您脸色不对。”
“没什么，我只是庆幸。”霍斯特干笑道，“至少地穴蠕虫不是它的眷属，呃……不是吧。”
“的确不是。”K夫人的眼神变得很奇怪，莫妮卡的表情也有点诡异，“但是地穴蠕虫里，有一支似乎从修德梅尔改信了蟾之神，为什么您猜的这么准，霍斯特·卓姆先生。”
霍斯特没有回答。
他的表情有些僵硬。
神秘的世界里没有巧合。
当你发现两件事可能有关联的时候，关联已成定局。
没有看到任何威胁，但霍斯特却感到无尽的恐怖。
一股森寒的气息，从背后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