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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婚姻大事

“溶儿,你觉得甄家姑娘如何?”北静王妃呷了一口香茶,轻声询问起来。

北静王妃并未正面回答甄家娘子,闲聊两句后,甄家娘子识趣的告辞离开,仿佛真的是来走亲访友一般。

水溶对于便宜老娘的做法相当满意,于是也不遮掩,开口道:“表妹出落得花朵儿似的,言谈举止不俗,是个才貌俱佳之人。”

甄画的确是少有的美人儿,这点毋庸置疑,水溶也没有必要扯谎。

北静王妃闻言点了点头,应道:“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的,模样也俊,我瞧着也喜欢。”

水溶心中了然,这是瞧中了甄画,不光北静王妃,水溶亦是心动,如此美人儿,他会不动心?再加上远房表妹的加持,甚是诱人,只是.......

“母亲,孩儿觉得此事不妥。”

北静王妃闻言蹙了蹙眉,虽说水溶亲近于她,可到底不是她肠子里出来的,只能好声提醒道:“甄家娘子来府里之前面见过老太妃,此事估摸着老太妃默许了,旁的都依你,这事可不兴胡闹。”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老太妃默许,这可就难办了。

对于甄画,水溶瞧着也喜欢,只不过她出身甄家,这就让水溶不乐意了,不光是甄家,京中大部位勋贵家的女儿,水溶大抵都是不乐意的,原因就是在于朝堂的局势。

水溶虽在王府守孝三年,但朝堂的形势也不是一问三不知,太上皇年少登基,在位五十年,励精图治,大乾国力昌盛,颇有盛世之像,然其晚年倦勤,奢侈糜费,糊涂不少,水溶那些“哥哥”们明争暗斗,父子反目,兄弟阋墙,不是被废就是幽禁,最终在义忠亲王坏了事后,太上皇心力交瘁,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夺嫡”的事件,太上皇禅位于今上永康帝,居住在大明宫颐养天年。

只是太上皇虽在大明宫颐养天年,然其禅位前只将政权交于当今天子永康帝,军权却仍然掌握在手中,军国大事需得太上皇批示,而拥护太上皇的便是以四王八公为首的旧臣,四王八公一脉的祖先都是随高祖一块打江山的人,深耕朝堂数十年,朝中一半的势力都以他们为首,且从地方到军中,基本都是他们的门生故旧,势力庞大。

现今双悬日月,自然龌龊横生,“父慈子孝”,一片欣欣向荣之色。

在水溶看来,太上皇此举在情理之中,“最是无情帝王家”,在权力面前,亲情就显得苍白起来,且太上皇经历了“夺嫡”事件,那就让他心中忌惮,自古以来,有哪个太上皇能安享晚年?太上皇掌握军权估摸着就是为了安享晚年,要不然也不会将政权交付出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以水溶的身份,只要自己不作死,便能富贵一生,既如此,又何必增添烦扰?因此,水溶觉得做一个闲散王爷,不易招致祸患。

高门大户间,姻亲都是带着联姻的性质,出了事情,那是要连坐的,而大部分勋贵都是猪队友,府里一片乱麻,这等岳家,焉能相结?

尤其是水溶特殊的身份,更应避讳,京中勋贵关系盘根错节,姻亲相连的,说的好听就是为了扶持遮饰,俱有照应,说的不好听就是拉帮结派,结党谋私,当今圣上最为忌惮,甄家虽不是勋贵,然其与勋贵早已密不可分,再加上宫里的老太妃,错综复杂的,更是要小心谨慎。

故而水溶觉着大部分勋贵家的女儿都不适合娶,江南甄家,是猪队友的典型之一,更不可与其联姻,甄家因为老太妃的缘故,行事嚣张跋扈,内里一片狼藉,等老太妃不在了,甄家也就被抄了,既然知道甄家的下场,与甄家结亲的话,这不是自找麻烦?

只是理是这个理,但怎好直言?总不能说甄家以后会被抄了去吧!!!!

而且水溶现今不过十五,这等年岁在皇家早早就定了亲事,甚至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然而这对于现今的水溶而言有些难以接受,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过早地偷食禁果,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害,为长远计,自然是要克制,如若不然,只要他招招手,百种娇花,任其采颉,要他估计,起码迟个一两年为好....

北静王妃见水溶说不出话来,好声道:“溶哥儿,不可诨闹,你孝期将过,年岁也不小了,婚事合该张罗起来,那画儿知书达理的,瞧着也是个能生养,日后嫁了过来,也能为咱们北静王府开枝散叶。”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看北静王妃的意思,这是对甄家二姑娘极为满意,心里已然认准了甄画儿媳妇的意思,心中计较一二,正色道:“母亲,婚姻大事,孩儿自然不会忤逆母亲,只是母亲也知道,孩儿孝期将过,咱们首要的是北静王府的爵位,以孩儿来看,今上念及咱们家劳苦功高,十有八九不会降爵,但若是与甄家结亲,怕是会出什么岔子。”

北静郡王病逝,作为世子的水溶自然要袭封爵位,只不过需得按规矩先守孝三年,如今孝期将满,袭爵的事情也就迫在眉睫,依祖制规定,宗室成员的爵位以递减的方式传承。

虽说水溶原是正统的天家血脉,但已然过继,水溶就是北静王府之人,这都是上了宗谱的,难以更改,一切都得按礼法而来,除非天子赐恩,要不然只能降等。

宗室爵位共十等,传至十等无爵位承袭,就成了闲散宗室,且不说镇国公与郡王地位相差,爵位等级与俸禄标准有关,郡王每年能拿到俸银5千两,禄米5千斛,镇国公每年俸银2500两,禄米2500千斛,少了一半。

原着中,今上是念其祖上功高,所以才不降爵位,所以不论这门亲事成不成都无伤大雅,但是水溶肯定不会把实情说出来。

北静王妃闻言半信半疑的打量着水溶,她虽是妇人,也知晓一些朝廷的事情,当今陛下确实对老臣“苛待”,按水溶所言也并不无道理,若是出了岔子,后悔莫及。

水溶见北静王妃迟疑下来,添油加醋道:“甄家的事情,咱们也不必急着答复,过两日孩儿守孝期就要过了,等爵位定下来,若不降等,孩儿的婚姻大事,母亲就听孩儿的意思,若是降等,一切就全听母亲的。”

北静王妃闻言不由的蹙了蹙眉,自古以来,哪有婚事自己做主的,她知道水溶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不好执拗起来,许是过两日就好了,念及此处,北静王妃应声道:“也好,就照你说的办。”

见北静王妃应承下来,水溶心中微喜,婚姻之事,总还是要自己做主为好,而且她们口中的年岁不小对于水溶来说不合时宜,在他看来,自己这副身体还未成年呢,哪里用的着这么着急,而且水溶心里也有人选,只是因为守孝,一直不好言明,如今碰上甄家这档子事,倒是巧了去。

“愿赌服输,到时候母亲可不要耍赖。”水溶穿越至今,又没有改变什么,出不得差错,袭爵的事情,应当出不了岔子。

北静王妃闻言颇觉得好笑,她什么时候和水溶打起赌来?看着水溶信心满满的模样,不由得担忧起来,为确保不出什么差错,北静王妃预防道:“若真如我儿所言,自然是愿赌服输,不过也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北静王府的大门,也不是什么猫狗都能进的。”

水溶闻言了然,北静王妃可以最大宽限的包容他,但是不会任由水溶胡来,比如水溶找一些“娼妓”、“戏子”之流的,娱乐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带进府里来,高门大户里,被狐媚子勾的五迷六道而闹出笑话的不知凡几,北静王妃可不容许这些。

“母亲放心,若是母亲不喜欢,便是再好,孩儿都不会多看一眼,只是母亲心里要有准备,孩儿觉得,女方只要长得好,品行端正,小门小户的也没什么问题,若是家世背景差了些,母亲可别嫌弃。”

北静王妃听见前一句,心中不由的欣慰,但是听到后一句就耐人寻味了,什么叫让她心里有准备?难道水溶心中早有人选,如今说出来,是想试探她的口风?

不过北静王妃觉得水溶说的也不错,对于他们家而言,相对于品貌,女方家的家世确实不是那么重要,毕竟他们是皇室宗亲,还能有比得上他们家的外姓人?

倒是让“自家儿子”如此上心的人,北静王妃不由的好奇起来,端起几案上的香茗呷了一口,没好气的问道:“说吧,看中哪家的姑娘?”

水溶闻言“呵呵”一笑,心中沉吟片刻,觉着没必要掩饰,过了这一遭,他还是要说服北静王妃提亲的,若是日后再言,恐北静王妃多想,还不如直接了当,而且他也怕其中出什么岔子,于是开口道:“孩儿听小福子说起工部营膳司郞秦业膝下有一女,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是个极妥当的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工部营膳司郞秦业的女儿,自然就是秦可卿,来到红楼世界,怎能对其无动于衷?秦可卿此时尚未嫁入贾府,秦家几乎毫无家世背景,人口简单,不是那等猪队友,既然如此,水溶自然当仁不让,夺得佳人不说,还能改变这位悲剧美人的命运。

原着传言秦可卿是皇室身份,这并不可信,皇室宗亲,这都是要有备案的,岂能随意流落在外,至于是义忠亲王的女儿,就更加是无稽之谈,若秦可卿真是义忠亲王的女儿,贾家等人藏都来不及,还会大张旗鼓?这是嫌死的不够快?

虽说秦可卿身份并无不妥,只不过其家境却是一道门槛。

果不其然,北静王妃脸色顿时不悦起来,对于北静王府来说,“小门小户”也是有门槛的,工部营膳司,这个职位在工部当中算是一个“特殊部门”,负责皇宫宫殿和皇陵修建,而营膳司郞不过是其中的低级官员,对于王府来说,完全不值一提,原着中,秦可卿能嫁到贾府已然是三生有幸,更别说王府里面。

只是面对水溶,北静王妃也不好发火,于是不满道:“小福子那个混账东西乱嚼舌根的话,非拔了他的舌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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