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渣爹之死
重男轻女?!
常安谷很气愤,什么就扔了,把她养大,她会很有用的好不好!
妇女能顶半边天好不好!
她能感觉到妇人下意识地将她抱得更紧了。
“她没有生病,只是睡得时候盖的太厚了,是粮子太紧张,误会了,呜呜呜……”
男人一听顿时恼羞成怒,一拳捣在妇人身上。
“一个赔钱货,我说扔了就扔了!”
妇人为了护着她,用自己的背生挨了那些拳头,常安谷气得头顶冒烟,但无奈她作为一个婴儿,什么忙都帮不上!
真是的,路这么长,地这么大,不知道跑吗?
男童见母亲被打,一声不吭扑到妇人身上,用尽全身的力气要分开男人和妇人,但他力气太小,没起到作用不说,反而更加激怒了男人。
男人一脚踹在男童身上,然后常安谷就眼见着男童的瘦小的身体在半空划过一道完整的抛物线。
“嘭!”
一声闷响过后,男童落在地上。
常安谷看着都觉得疼,他全程愣是一声没吭。
要不是之前听见他说过话,她都怀疑他是个哑巴!
远处有人指指点点,男人偏头吐了口痰骂到:“看什么看,没见过打孩子呀!”
说完扬长而去,留下瘫在地上的妇人抱着两个孩子泪流满面。
“唉……”常安谷心累。
这可怎么办呀!
作为一个女孩儿,在古代靠学习改变命运,似乎有点儿行不通了。
现在她爹……呵,tui!
她娘……额,目前看似乎……
她哥……倒是挺硬气。
妇人抱着她们兄妹俩仰着头深呼吸了几次,稍稍平复了情绪,赶忙背着大的抱着小的,一边“呜呜呜”,一边往飞快向前走。
看方向,反正不是回家。
走了大约一刻,前面出现了唯一一个不是茅草屋的建筑。
“常大夫,常大夫,你快看看孩子吧,呜呜呜……”
门应声而开,出来一个蓬头垢面、须发皆白的老头。
“哭什么,死人啦!”
老头面色不善,却是伸手接过妇人怀里的她搭起脉来。
“呜呜呜……”
“别哭了,孩子没事儿,好着呢,别烦我,快走吧!”
“还有一个,呜呜……嗝……呜……”
妇人似乎努力地想憋住不哭了,但没成功,还打了个哭嗝。
老人一脸嫌弃地搭了搭男童的脉,然后上手“咔咔”两下。
“脱臼了,行了,现在没事儿了,快滚快滚!”
话音未落,门“啪”地一下合上了。
妇人不在意老人的态度,听到他说没事儿立刻就放心了,哽咽着抱起两个孩子往回走。
走到一半儿,前无人,后没屋,妇人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恼了,一拳将路边杯口粗的小树打折了……
打折了!
常安谷惊呆了!
她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她这个娘有这等神力,为什么要挨打呀!
打回去不行吗,该骨折的是那个渣渣吧!
总之,她娘打折了一棵小树后终于稳住了情绪,擦干了眼泪往家赶。
一只脚刚踏进门便听见那个渣渣在吼:“懒婆娘死哪儿去了,还不快去做饭,要饿死你男人好改嫁是不是!”
妇人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将两个孩子安置好就要往灶台走。
男童拉住妇人的衣角,声音都在发颤:“娘,我打破了一个碗……”
妇人温和地摸了摸男童的脑袋:“别怕,没事儿。”
说完转身离开了,不久,外面又传来了打骂声。
男童听到,一咬牙冲了出去。
这破墙一点儿都不隔音,男人的骂声、妇人的哭声、拳头打到肉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但男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午食过后,夫妻俩扛上锄头又出门了,她作为一个小婴儿,和男童大眼瞪小眼了一个下午。
经历了这样的一天,常安谷实在睡不着,于是就不小心听了夫妻俩的床脚……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家里就这一间屋子,爹娘在她右手边,他哥就睡在她左手边。
但他睡得死,尴尬的只有她自己……
话说,她才出生吧,这,这对她娘身体不好吧!
呵,tui!
这个渣渣!
旁边终于消停下来,常安谷再也撑不住了,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家里只有两个孩子。
她哥见她醒了,端了一碗米汤给她填肚子。
昨天她就知道了,她娘没有奶。
这条件,想也知道没有。
不过这样挺好的,要真让她喝奶,她还真下不去嘴。
她哥喂完了她,将她抱到屋外放风。
家里除了一间大屋,一个灶棚之外,就只有院墙了。
家里的活物除了四口人,应该就只有墙角的蚂蚁了。
粮食应该就是屋里房顶上挂的两个竹篮子,昨天她娘做饭时她看见了,根本也没有多少……
这就是家徒四壁了吧,老鼠来了都叹气的程度。
这开局,困难模式呀!
正在发愁今后的生计,她娘一个人扛着锄头回来了。
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小脸,听她“咿咿呀呀”胡说八道了一通之后,利落地熬好了稀米汤,热了热家里仅剩的两个野菜饼子,然后将饭温在锅里继续逗她。
可直到日头要偏西了,那男人也没见着个人影。
她娘似乎有些担心,站起身来刚要出门去寻,一个血人直冲进来,口中大喊:“嫂子,不好了,大海哥从树上摔下来了!”
大海哥?谁?
她那个渣爹吗?
常安谷简直想仰天大笑三声。
哈,老天有眼啊!
苍天啊,大地啊,是哪位天神大姐给她出的这口气啊!
随即,她感觉到了不对,那报信的男人哽咽不成声:
“大海哥,他,他可能……可能不太……”
“人呢?”她娘眼泪顿时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村口……祠堂……”
她娘听了拔腿就往外跑。
她哥在一边听了半天,面无表情,见娘跑出去了,连忙跟了出去。
常安谷当时就懵了:嘿,哥们儿,这里还有个不会走路的小婴儿呢!
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常安谷的心声,反正他又折回来了,熟练地将她系在背上赶忙又追了出去。
结果刚出院门,就看到她娘正像个面条儿似的往地上摊!
这可不兴啊!
现在渣爹生死未卜,她娘再怎么着,她们两个孩子怎么办呀!
常安谷急得嘴里起泡。
报信儿的血人也被吓了一跳,正好远处有从地里回来的媳妇婆婆,他连忙扯着嗓子喊住两个,将她娘抬起来走了。
她哥背着她赶紧跟上,这一路就到了昨天的那个老头那里。
只见几个人围在那里,见去报信的人来了,赶紧让开,就露出了地上盖了白布的人。
“疯子,疯子,快给看看,快!”
那邋遢老头顿时一急:“看什么看,死得透透的了,别说疯子,神仙也看不好,滚滚滚!”
“不是不是,”报信血人连忙解释,“是大海嫂子,她晕过去了!”
只见老头白眼一翻,脚下没停,干枯的手指在她娘的手腕上一触即离。
“没事儿,怀了,俩月,送回去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