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返师门

凌昏此时与她也不再拘谨。

他坐到萧鸢身旁，道：“傻丫头，你才活了几岁？这就放弃了生而为人的食欲，你就当真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吗？”

听到这话，萧鸢那好看的柳眉皱了皱，便不说话了。

凌昏见她如此，连忙又道：“萧鸢，是不是我说错什么呢，你莫生气。我只再问你一句，你看可以不。”

萧鸢脸色淡漠，本不愿说话，转眼又见他态度诚恳，迟疑了一阵，还是道：“你问吧。”

“你还记得当初玉素师叔收你为徒之前，你怎么对我说的吗？”

萧鸢被他这话说完，双眸一动。

“你说，你只想回我们的小村，你只想要你阿妈为你做的鱼汤，你只想你阿爸有朝一日也能让你出海打渔。当时的你，是希望过上那样的生活啊。”

凌昏叹了口气，重生前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再次浮现在他记忆当中。眼前这位曾经他深爱的少女，也许就是因为无法抵抗师命，最终选择自尽香陨。

所以他此时有机会，才想劝解她。

凌昏真诚地注视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少女，又说道：“我并非要你违背自己的意愿，但是你首先需要清楚，什么是你自己内心真正想要，什么又是别人强加于你。”

这一夜过去，凌昏都没听萧鸢开过口，但他知道自己的话语，这聪慧的少女是明白的。

于是他也不过多说话，而是留下空间让她思索。

凌昏到得早晨时分，再次从打坐中睁开眼睛，便再次去山洞外采药。这次，当他到那猫妖的山头，却没有发现那古怪的猫妖。

但是，当他走到昨天晒鱼干的海滩时，却发现昨天腌制的鱼干竟都消失了，而原本用来晒晒鱼干的蕉叶上正瘫坐着昨日他见到的妖猫。

此时这妖猫吃得饱饱的，那小肚子竟圆鼓鼓的。

猫妖见凌昏来了，便睁开眼眸看他，这次却没有像昨日那样龇牙戒备。

见它如此，凌昏也没着恼，反而打趣道：“你这小贼，胃口看来不小。”

这猫妖似乎听得明白，又龇牙喵喵直叫。

凌昏见它似乎没有认错的意思，也不理它，便让白蛙再次下海捕鱼。

一旁的白蛙原本凝神戒备地看着猫妖，此时领命，便滋溜一声扑入水中，很快便将一大大小小各种鱼群，都带到岸上。

凌昏依旧便在岸上剖割、洗涤，然后重新在海滩旁堆起火柴烘烤。

那猫妖也不离开，便在一旁一直观察，不时还要偷吃几条白蛙捞上来的鱼。

这家伙见白蛙在海里捞出这么多鱼，便也尝试着扑到海里，但是当它接触到海水，便拖着湿漉漉的毛发回到岸上，原来竟是不懂水性。

但是很快，它便围在了凌昏身旁，原来它尝到过凌昏腌制得干干净净的鱼，便对白蛙扔到岸上的鱼不感兴趣了。

等到得接近中午时分，凌昏便到山上摘了些野果，准备带给萧鸢，却不想那小妖猫便一路跟着他。

凌昏一路走走停停，发现这小猫妖当真是跟随着自己，于是打趣道：“怎么？还吃不饱，怕我偷藏着什么好东西，想跟着来吗？”

这小猫妖当真听得懂人语，听得这话，又是叫了数声。

“那好，你跟着我，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凌昏说着，便加快脚步，而身后的猫妖竟也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二人便来到了山洞前。

凌昏正想进入，却发现这山洞竟布下了结界，一道如冰一般的屏障挡在了山洞口，他一时也进不去。

正在他疑惑之际，那小猫妖却走到跟前。

它瞧了瞧山洞里面，似乎真看到里面有无数美食。

只听它奶声奶气地嘶吼一声，那冰一般的屏障竟然碎裂了。

凌昏正震惊这小妖猫的妖力，然而当他抬头望向山洞内，却见萧鸢竟错愕地看着他。

此时的萧鸢衣服只穿了涩衣，那洁白的玉背在阳光照耀下，不慎裸露出大半。

“出去。”

只见萧鸢把衣服披上，羞怒地呵斥道。

凌昏反应过来，一手提起脚下的小妖猫，拔足便跑。

也不知过了多时，凌昏才再次鼓起勇气来到山洞前。

他捏了捏鼻子，见洞口没再施展结界，便走了进去。

夕阳下，一道余晖洒落在萧鸢那美丽的脸容上。她静静盘膝坐在角落里，即使凌昏到来，也没睁开眼眸。

凌昏将同蕉叶包起的野果放在萧鸢膝下，他正要开口，却见萧鸢睁开了眼睛。

“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我明日便起行吧。”

见这少女主意已定，凌昏也没有劝阻，只是道：“那你得看着身子，若是你自己也不懂爱惜自己，我一定。”

他说到这，忽然浮想起刚刚萧鸢那裸露大半的玉背，一时竟呆住了。

萧鸢见他话只说到一半，不由问道：“你一定怎样？”

凌昏回过神来，微微笑道：“若是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把自己又弄病了，我一定找个人好好教训你一顿。”

“那你可得好好找人，门派里除了师傅和玉清师叔，我还真没怕过谁。”

萧鸢柳眉一挑，竟也打趣起来。

“哦，难道我来教训你，你还敢动手了？”

“行，若是凌昏你，我便让你一只手。”

他二人对视一眼，不自觉皆抿嘴一笑。

“既然如此，咱们明日便启程吧。”

萧鸢点点头，然后又看一眼凌昏，道：“我要在这山头的溪边清洗，你可不能再靠近。否则，休怪我不念师门情谊。”

凌昏微笑地看着，对这少女身上淡去的冰霜气息感到欣慰，于是道：“好，我再去别的山头采摘些野果。”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走出山洞。

他一路摘了些成熟的野果，心中忽然挂念起那只小猫妖，于是便四处搜寻，但却不见那小猫妖的身影了。

到得第二天，凌昏便抱着“五爪”和白蛙，与萧鸢再次起行，踏着飞剑飞出小岛，一路沿着东海，终于重新到达了天灵大陆的陆地上。之后他们稍作休息，便再次飞往启灵门所在的启灵山下。

他二人来到启灵山下，然而凌昏发现自己对这个前世遭尽冷眼的地方，毫无留恋，一时竟不想踏前一步。

凌昏踌躇片刻，还是不想踏前半步。

一旁的萧鸢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不想回去？”

“是的。”

“为何？”

“没有为何，只是不想。”

萧鸢看了他许久，然后坚定地道：“不许走。”

凌昏有些诧异，便迎着萧鸢的目光，似乎想从这少女眼中看出什么。

“不许走，木伯也还在等你的。”

萧鸢似乎怕凌昏真的离开，又补充道。

听到这话，凌昏想起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师傅木伯，便也不再踌躇了，随着萧鸢也登上了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