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夜已深。
醉仙楼的最好的客房里。
刘骁脸色发白,摸着后腰,靠在椅子上休息。
典韦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儿,压低嗓音问道:“二公子,我怎么听到,好像床榻了?噼里啪啦的!”
刘骁白了典韦一眼,没好气道:“年久失修,木头受潮啊!”
典韦点了点头,又问道:“我怎么听到白掌柜,一直在喊爹爹啊?”
刘骁叹了口气,无奈道:“白掌柜是远嫁过来的,想她的老父亲了!”
“哦!怪不得!”典韦恍然大悟道:“二公子,咱们明天怎么办?”
刘骁挑了挑灯芯,答道:“你先把白掌柜送到上谷郡,我继续赶路。”
典韦面露难色,小心翼翼道:“二公子,这怕是不太稳妥。出门前刘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寸步不离你左右......”
刘骁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望着漆黑的夜空,阴沉道:“我知道不太稳妥......咱们走了,这赵吊不肯定还会回来祸害白掌柜......”
典韦正了正身子,抬头问道:“二公子,那你得想一个稳妥的做法!”
刘骁转过头,看着典韦,一字一句道:“杀了他, 才比较稳妥!斩吊,除根!”
典韦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望向刘骁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敬仰。
好一句“斩吊除根”!
简直就是虎狼之词!
典韦搓了搓大手,兴奋道:“二公子!俗话说月黑风高杀人夜!今晚的天气这么适合杀人,咱们现在就去宰了他们吧!”
典韦拎着两柄板斧,小声说道:“二公子,咱们正好以公孙家的名义,宰了他们!就算那个赵忠要报仇,也会去找公孙瓒!这笔账,算不到咱们刘家身上!”
刘骁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白掌柜有句话说的不错!怼人鸟短啊!这世间,哪有只占便宜的好事?”
刘骁眼神深邃,对典韦说道:“阿韦,你去找醉仙楼的伙计,问清楚赵吊的宅邸在哪!”
安乐县,赵府。
灯火通明。
大堂摇曳跳动的烛火,映照得赵吊的脸色愈加狰狞。
赵吊气急败坏地一脚踢翻身旁的椅子,嘶吼道:“查到没有!那个小白脸到底是谁?居然敢跟吊抢女人!”
堂下站着十几个黑袍莽汉,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沉默良久,一个黑袍莽汉才哆哆嗦嗦说道:“赵大人,那个小白脸.....不是人吧!那板凳.....”
“啪!”赵吊猛得抬手,狠狠抽了黑袍莽汉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大比兜!
“板凳,就知道板凳!一群饭桶!他不是人,难道是鬼不成?”
赵吊气得脖子上青筋迸出,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赵大人.....”一个黑袍莽汉捂着脸,小声说道:“确实没人见过那个小白脸,不过......倒是有人见过小白脸身边的那个雄魁大汉!”
“啪!”赵吊抬脚踢在黑袍莽汉的要害之处,怒吼道:“知道还不快说!”
“呜嗷嗷嗷......”
黑袍莽汉捂着要害蹦了两下,才咬着牙忍痛说道:“那个雄魁大汉,好.....好像是上谷郡刘府的一个仆从!呜嗷嗷嗷......”
“刘府?哪个刘府?”赵吊眉头一皱,心头一沉!
姓刘,就比姓公孙的要难对付!
“上谷郡还能是哪个刘府?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刘虞,刘伯安!”
赵吊身旁一个师爷模样的老者,摸着胡须说道。
这位老者,正是安乐县的县丞——徐坤!
徐坤捏着公鸡嗓,阴沉道:“上谷郡只有一个刘府,而且只有刘伯安家里,才养得起这么厉害的仆从!”
“这个小白脸,应该不是刘虞的儿子,大概是刘虞的侄子!”
“刘虞!”赵吊咬牙切齿道,“坤兄!能不能想个稳妥的办法,给吊出了这口恶气!”
“吊一想到,此时白玉正在跟那小白脸办事,吊心里就难受,恨不得把了那小白脸的皮!”
“吊老弟,办法不是没有!”徐坤眨巴了眨巴昏黄的眼球,“就看吊老弟敢不敢跟刘家较量了!”
“有何不敢!”赵吊猛得一挥衣袖,眼睛瞪得浑圆!
赵吊怒道:“刘虞如今已不是幽州刺史了!公孙家如日中天,他刘虞还有机会翻身?”
徐坤微微摇头,说道:“刘虞有两个儿子,二儿子病入膏肓,说不定现在已经进了棺材,不足为虑!”
“但是,他的大儿子刘和,可是在洛阳做侍中!”
“哈哈哈哈哈哈!”赵吊笑了,笑得很狂,“坤兄,你多虑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侍中而已!在我族叔眼里,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蝼蚁!”
“快说!”赵吊紧紧握住徐坤的手,焦急道:“坤兄,快告诉吊你的神妙计策吧!”
“赵大人,你还记得前几日咱们搜到的那封信吗?”徐坤捏着胡须,眼神里露出了阴毒!
“信?”赵吊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叛贼张纯的那封信?”
“不错!”徐坤得意地点了点头。
中平四年,渔阳人张纯、张举带着残余黄巾军反汉,联合乌桓大单于丘力居。
贼人来势汹汹,啸聚十万余,杀右北平郡太守刘政、辽东郡太守阳众。
张纯给安龙县的一位同乡送来书信,要与他里应外合,攻杀渔阳郡!
徐坤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阴森道:“咱们让驿卒把这封信,塞到那小白脸的行李里!来一个......”
“栽赃嫁祸!”赵吊喜笑颜开,点头说道!
徐坤连连摆手道:“栽赃嫁祸不好听,不好听!咱们这叫移花接木!”
“善!坤兄此计大善!”赵吊拍手笑道,“事成之后,我也让坤兄尝一尝白玉豆腐的味道!”
就在此时!
门外穿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
砰!
房门被一脚踢开!
一个英姿飒爽的白袍少年,一个雄魁如雄的皮甲壮汉!
正是刘骁跟典韦!
房门外,躺着几具尸体,赵吊的几个护院,都已经见了阎王!
“你是叫徐.....徐坤是吧?老子姓刘!当今皇帝可是我的族叔,老子还特么的叛汉?”刘骁实在有点无语。
赵吊眨巴了眨巴眼睛,顿时有点气馁:“坤兄你......”
徐坤:“不好意思,坤草耍了......”
就在这个有些尴尬的时候。
典韦一声爆喝直冲云霄:“话多的先死!杀!”
刘骁还没反应过来,典韦已经拎着斧子开剁了!
寒芒闪烁,仿佛死神的镰刀一般。
顿时,赵府的大堂变成了血肉横飞的修罗场。
惨叫着,哭喊声,不绝于耳!
近战,典韦一斧子一个,没有一合之敌!
有逃跑的,典韦则随手甩出短斧,同样一斧子解决一个!
而刘骁,拎起一把椅子,然后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了赵吊的吊!
“饶命啊!饶命啊!饶了吊吧!饶了吊吧!”赵吊抱头鼠窜,慌不择路!
“小飞椅来喽!走你!”
刘骁一声怒吼,胳膊用力一甩,椅子脱手而出!
罡风凛冽,呼啸而来!
轰!
也许是椅子比板凳大了不少,刘骁这一飞椅,精准无误地砸中了作恶多端的赵吊!
轰!
椅子直接把赵吊钉在了墙上,四个椅子腿,都嵌进了墙壁里。
嘎嘣嘎嘣!
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嘣声,赵吊的全身的骨头,都被椅子压碎了!
赵吊脑袋一歪,饮恨西北。
“吗的!便宜这小子了!”刘骁揉了揉肩膀,骂了一句。
那边,典韦已经解决完所有的黑袍莽汉,只剩下县丞——徐坤!
嗖!
典韦手里的板斧高高扬起!
“阿韦!住手!”刘骁一声怒喝,典韦硬生生收住了下落的板斧。
“二公子?这个还要留下?”典韦疑惑道!
徐坤是个文人,自幼读书,偶尔抚抚琴,也会扭着肩膀跳个舞。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大堂里浓烈的血腥气以及遍地残肢,令徐坤一阵头晕反胃!
“坤兄!”刘骁挺了挺身子,笑道:“你是个聪明人,告诉我,今天晚上赵府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