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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算计孟臫

白莹很嫌弃地对子囿道:“你感激孟臫这个混蛋做什么?我看他就是居心不良,想趁你还小欺负我。你没有察觉,我一直在躲着他么?”

他很惊愕。转念,从孟臫平时对白莹的所作所为看,他感觉白莹的判断是对的。孟臫确实对白莹心怀歹意。他笑着对她道:“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白莹无奈地瞅着他道:“你才多大啊……今天他让人给我捎话,说晚上要来检查我的功业。我今晚只能躲在赵奶奶那儿了……”

子囿却不容分说地打断了她的话:“不,不用去赵奶奶那儿。我有办法对付他,让他从此躲着你走。”

白莹忐忑地瞅着子囿,满脸的疑狐:“可是,你才十二耶……”

他很坚持,然后附耳悄声告诉了白莹应对的办法。

白莹将信将疑,忐忑地默认了子囿的安排,却不忍心子囿天天这么辛苦修黑厚术道,她疑惑地问道:“子囿,你修黑厚术有什么用呢?犯得着花这个精力吗?”

“有一种本领叫智斗,以前娘给我买的诡道帛书也是讲这个的。国家间的争斗除了战争就数这个最重要了。达鹤堂的黑厚术主要就传授这个本领的,学会了就意味着掌握了这个智斗本领。”屠子囿看了一下四周,悄声地解释了一番:“从小的方面说,我刚才算计孟臫的办法就是从黑厚术里学来的。你以买烧饼的名义掩盖我们的银子来源,也属于这个黑厚术修道的范围。往大了说,各国对黑厚术高人都很重视,常常是宫廷的座上宾。芈瑕能够入魏国宫廷,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我将来还指望着用这个行走各诸侯国,为屠爹和娘、姥姥报仇呐。”

“啊,原来黑厚术这么受宫廷重视啊?难怪芈瑕本领这么厉害。”白莹很惊愕,随即摇头,为难地道:“可是我实在是学不进去……”

“你还用学么,已经无师自通了,竟然瞒天过海地让我在这里隐居了这么久!老婆,我对你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哦。”子囿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老婆……唉,哪天你才能真正成为一个男人哦……”白莹听他这么称呼自己,白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好不好?”子囿不高兴地打断白莹的感叹。

“好好好,你是你是,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行了吧?小屁孩!”她楞了一下,看着这几年个子长了不少的他笑了,催他道:“快练功去吧,我做饭去。”

吃完饭,子囿给自己易容了一番,使自己的脸看上去像是一个老练的江湖人士。

随后他躲在了院墙外面,透过篱笆墙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天黑以后,孟臫果然来了,见院子里只有白莹一个人,疑狐地问道:“子囿呢?去哪里了?”

“吃了晚饭就被村里的孩子叫去玩了。”她叹气道:“这五年他的心野了,管也管不住。先生,你算是白来了。”

“怎么会白来呢?”孟臫笑了起来,一下子抱住白莹道:“正好,我可以单独与你修道……”

“你干什么?放开我!”白莹惶恐地推开他。

但是,孟臫的力气很大,她根本就挣脱不了他的拥抱,见他流着口水朝自己的脸亲来,她恐惧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啪”的一下,一颗小石子打在了虚缈的侧脸颊上。他猝不及防,疼得“哎呦”叫了一声,捂住了右脸,感觉手里黏黏的,似乎在流血。

放开白莹四处看了一下,周围静悄悄的,连一丝风声也没有。

“是谁?”他怒了,朝石子飞来的方向喝问道。

话音未落,有一粒石子飞来,击在他额头上,很疼。接着,一个江湖人士从篱笆后站了起来,冷冷地道:“原来达鹤堂高人是这么传经授业的!”

“孟臫,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生!奶奶,快来啊,这个畜生要强暴我……奶奶……”还未确定袭击来自何人,愤怒的白莹已经大喊起来,心虚的孟臫见势不妙,狼狈地撒腿逃了。

当晚,孟臫将头和脸上的伤口涂上了金创膏用纱布缠了起来。看来袭击者是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恐怕性命难保。

他很惶惶,担心这个人会再次找上自己;再者,自己这副尊容也没有脸见人,还不如下山避避风头。

所以,他立刻下了仙鹤山,外出云游去了。

翌日,子囿在晨练的修道会上没有见到虚缈孟臫。听其他道人说,他似乎下了仙鹤山,外出云游去了。

白莹听到这个消息心花怒放、心情大好。

子囿这个损招太高了,撕破了孟臫的脸皮,吓得他都不敢公开露面了,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回仙鹤山?

子囿也很得意,自己的易容术连自己的师傅都骗过了,说明自己已经掌握了易容术。

三年以后,孟臫才悄悄地回了仙鹤山,却一直躲在白莹,不敢与她照面。

那天在洞堂里,子囿与他碰上了。为了讨好子囿,他假模假样地对子囿的黑厚术术、武术、医术和易容术又指点了一番,又给他讲了炼丹的要点。

他还告诉子囿,五国联盟攻破了齐国,魏国在秦国的帮助下,夺取了齐地二十二个县。他这次在西周游历期间,听闻秦昭襄王嬴稷、魏昭王姬遬、韩厘王韩咎在西周首都洛邑见面会商,韩魏与秦国了连横合作了。

这让子囿惊喜交集,喜的是昭王重新露面了,从中条山峡谷逃过了一劫;惊的是昭王竟然赶去洛邑见秦王,是真对秦国的臣服了么?他就不拍魏国再次遭秦国算计了?

他判定,昭王在中条山峡谷遇险是中了秦国间谍的圈套,目的是置魏国宫廷陷入内乱自顾不暇。所以,最终不得不割蒲阪一带的河东土地给秦国求和。

这个间谍到底是谁?

他瞅这虚缈问道:“先生,昭王与秦王在西周见面,是否意味魏国向秦国俯首称臣了?”

虚缈摇摇头:“缈飘,你这话问得太幼稚,一次见面说明不了什么的。再说昭王去西周,秦王也是从咸阳远赴西周,怎么说是魏国向秦国俯首称臣呢?”

“这是为何?”子囿装起了糊涂。

“魏国虽然丧失了太行山以西大片的土地,甚至连安邑旧都都割给了秦国。其实,他并没有伤筋动骨。因为这是他们主动的选择,放弃太行山以西,意味着不再与秦国面对面对抗,可以腾出兵力向东南发展。尤其是秦、赵联合魏、韩、燕一起攻打齐国,在济西打败齐军以后,魏国在东南地区得到了二十二个县,实力反而增强了。”孟臫解释道:“昭王现在敢公开与秦国昭襄王见面凭借的就是这一点。而且,他一旦在西周遇险,必定会激怒其他各诸侯,恐怕就像齐国激怒众诸侯一样,招致众诸侯的群殴。这对秦国是一种两难的选择。拒绝昭王来,会在各诸侯中丢失脸面,难道秦国会惧怕昭王么?来了,又怕他设圈套闹出意外,激起众诸侯愤怒。所以只能战战兢兢地加强保护力量,防止生变。”

子囿非常赞同孟臫的分析。如此,昭王的背后是有高人的指点啊。是芈瑕么?

虚缈或许知道芈瑕的下落?他灵机一动,有了再次算计孟臫的主意。

他不想让孟臫继续留在仙鹤山,他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留在山上,除了让白莹感到恶心,一无是处。

那天一早,子囿拖着白莹急急地进了洞府,向孟臫躬腰作揖道:“先生,弟子昨夜观天象,察觉孟达祖师尊升仙了。我们是不是设法告诉芈瑕高人?”

孟臫将信将疑,愣愣地道:“芈瑕神出鬼没的,到哪里去告诉他?”

子囿装起惊讶的样子问道:“达鹤堂那么多弟子,就没有人知道他下落么?哎,先生,芈瑕在达鹤堂的道号是什么?”

“虚无。”孟臫脱口而出。

子囿楞了一下,虚无?神一般的道号哦,他应该是达鹤堂虚字辈的老大。

“可是,他也姓芈,是芈太后的宗亲么?”他装着懵逼的样子,喃喃地道:“可是他虽然头发花了,看上去比先生年轻多了……”

“芈瑕确实比我年小了三岁。他本名楼庳,是楚国人,从十岁起就跟随孟达师尊修道,深得孟达喜欢。孟达认为他的楼姓没有王室血统,会遭人歧视,就他的名字改成了芈瑕。他追随先生修道二十年后下了山,是深得孟达真传的弟子。”孟臫嘴里解释着,眼睛一直不可思议地瞅着子囿。心里很疑惑子囿的道行,难道缈飘的道行已经如此之深,竟能看见人之生死了?

踌躇了一番后,他收拾起行囊,急急地下山去了。

他不信子囿的话,一定要找到孟达亲自验证一下。

子囿笑了,孟达居无定所,孟臫这个年龄去几座大山寻找,这条命是回不来了。

在这几年在仙鹤山,他始终没有见过芈瑕。从他在达鹤堂的道号分析,芈瑕应该是达鹤堂最顶级的人物,他怎么就杳无音信了?

他把孟达仙逝的消息告诉了孟臫,其实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他想趁孟臫在仙鹤山的机会打听芈瑕的下落。却没有料到,芈瑕的消息没有探听到,倒把自己的先生给坈没了。

但是,白莹却当真了,拖着子囿去祭祀堂,为自己的祖师尊祭祀了一番。

冬去春来,斗转星移,转眼子囿在仙鹤山达鹤堂修道已经十年了。

十年的修炼,子囿俨然已经成为达鹤堂黑厚术高手。在武艺上,现在的子囿身手矫健,撒豆成兵已经耍得如疾风骤雨般迅疾;扁拐在他手里如一柄长抢,凶猛有力,气贯长虹。

他的如娘一般的媳妇白莹看上去已经非常憔悴,不知道底细的人,一定会将她看作是子囿的娘。十年来她与子囿相依为命,为子囿担心受怕,为子囿操碎了心。

她从子囿不到一岁就开始伺候他,整整十七年了,子囿除了没有吃过她的奶水,她什么都给了子囿。

瞅着变得结实的子囿,这个她一直蔑视地称为“小屁孩”的人,她很欣慰。自子囿十二岁那年与她有了夫妻之实以后,她就知道,她的子囿长大了,再也不敢称他是“小屁孩”了。

子囿一直以修黑厚术为第一要务,并且每天坚持苦练功夫,武术秘笈中的各种技能已经被他练的滚瓜烂熟。

此后孟臫一直没有回仙鹤山,子囿预感,恐怕他这辈子是无缘再见他了。

现在,在仙鹤山达鹤堂修道者中,屠子囿已经名声在外,他的修为、医术得到了许多高人的赏识。

那天夜里下大雨,一头野猪闯进了他们院里,把院子里白莹种的菜拱得乱七八糟。

白莹从窗户里看见,是又气又怕,把在床上睡觉的子囿拽了起来。

他睡眼惺忪地要开门出去,白莹吓得赶紧拽住他,颤颤栗栗地悄声道:“这是一头野猪,很厉害的……”

屠子囿笑了,从青囊中取出一些黄豆放在口袋里,悄声吩咐白莹:“我去收拾它,你呆在屋里不要动。”

说着悄悄开门,迅速出门冲野猪跑去。

那野猪听到了动静,转身就挺着两支獠牙朝他凶猛地拱来。

说时迟那时快,屠子囿一边闪躲,一边来了一手撒豆成兵,凌厉的黄豆如箭一般向野猪射去。可那野猪性格实在是蛮横而且迅猛,就在一瞬间就冲到了他跟前,逼得他只能就地来了个旱地拔葱,从野猪上方飞跃而过。只听得“砰”的一声轰隆响,野猪竟然将屋子窗下的墙撞了一个窟窿,头卡在里面不动弹了。

白莹被吓得目瞪口呆。

子囿上前拍了一下野猪的后腿,发觉是软趴趴的,已经没有了支撑力。于是,他拽起野猪后腿,把它从墙窟窿中拽了出来。

它已经死了。

子囿现在感觉很无聊。

该学的都差不多了,达鹤堂黑厚术自己掌握得滚瓜熟练,撒豆成兵也练成了。自己总不能就这么在仙鹤山混一辈子吧?他开始在院子里愣愣地发呆,盘算起往后的打算。

他有了破解魏国曾经陷入了什么阴谋的想法。

他现在与魏国宫廷没有任何关系,芈瑕也一直下落不明。或许,应该设法找到芈瑕,以谢恩的名义追随他。很多事情,芈瑕是可以给自己解释的。

白莹看他整天萎靡不振的,有时她一觉醒来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常常老是瞪着,不由地担心起他是不是病了。问他,他却总是说:“没有没有,我好着呐!”

看着盛开的玉兰花,他忽然察觉已经入夏了,时光如梭哦!他下了决心,不能再拖了,先离开仙鹤山再说,其他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拿定了主意。

抬头,看见白莹正昂头瞅着他,笑了:“姐,你瞅着我干啥?”

“哼,你才知道我瞅着你啊?我都瞅你好几天了,这段日子你像丢了魂似的,就没有正眼看过我。”白莹恨恨的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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