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断肠人在天涯
“吱吱吱......”
刚骑到小树林，摩托车踏板上的2只老鼠——老茄子和茄子把就叫了起来。
仿佛是在欢呼。
它们高兴什么？
王云凯没有理会老茄子和茄子把，他已泪眼蒙蒙，他又嗅到了赵琳的味道——
那个晚上，赵琳刚挂电话，不到一分钟，她的手机就响了，她打开手机听了一下，就立即动身要出门。
“你走吧王云凯，刘华刚来接我了。”
“我不允许你去找她！”
他俩正压低嗓子争执的时候，赵琳的父母推门而入。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今晚你哪也不能去！”
赵父厉声对赵琳说道。
“叔叔，赵琳学校晚上要开个紧急会议，我陪她过去。”
王云凯连忙说道。
他看到赵琳那急不可耐的样子，估计最多2分钟，她就又要瘫倒在地，浑身抽搐。
这一切，绝不能让赵琳的父母看到。
“今晚必须早点回家！”
赵琳的父母看了王云凯一眼，迟疑了一下最终放行了。
“谢谢你。”
电梯里，赵琳淡淡地对王云凯说道。
王云凯感觉心像被一把匕首猛地扎了一下。
谢谢？
赵琳居然对他说起了谢谢！
刚一下楼，王云凯就一把抓住赵琳的胳膊：
“跟我去医院检查身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不关你的事，放开我，你再也别来找我了！”
“嘀嘀嘀......”
一辆宝马车停到他们身边，正是那个傍晚，王云凯在赵琳学校门口看到的那辆宝马。
赵琳一把推开王云凯向宝马走去。
王云凯心里又是猛地一疼：
赵琳原来这么有力气！
王云凯紧走两步上前，又一把抓住了赵琳的胳膊：
“跟我去医院！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怀疑......”
王云凯的话没说完，就说不出来了：
赵琳狠狠的在他的手背上咬了一口，他猛地收回了拽赵琳的胳膊。
赵琳趁机飞速钻进车里。
在车门开关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赵琳身边坐着的刘华刚。
他白净而阴骘的脸上不加掩饰的显露着得意与满意，他看赵琳的眼神，就像猫看到自己爪子下面的老鼠。
他撩了王云凯一眼，蛇信子一样的眼神里只有鄙夷。
宝马车似乎是零秒就提速消失了。
王云凯感觉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只有他手背上那一排整齐的细牙印赫然醒目。
一个星期，王云凯都没有再去找赵琳，也没有打电话。
王云凯向单位请了病假。
他没病，但他的身体比任何病体都差。
他从早上一睁眼就开始喝酒，喝烈酒，然后睡去。
睡醒再喝，喝了再睡。
“梦里不知是客，一晌贪欢”
梦里，他骑摩托带着赵琳来到郊区的小树林。
小树林不大却也绿树掩映，绿荫深深。
一条小河绕林而过，流向无尽的远方。
一些喜欢思考和安静的年轻人，会在双休日远离城市，来到这里休闲。
野钓，野餐，独坐，长歌......
那天，赵琳在夕阳下吹起了笛子：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夕阳脉脉，情人依依，赵琳的笛子不经意间掉在了地上，他赶紧去拾了起来。
一抬头，碰到了赵琳也刚俯下的脸，发烫，他就吻了上去。
那是他们第一次的吻。
......
一阵胃疼，王云凯醒了过来，心头浮现的却是披头散发，痛苦抽搐的赵琳，他看到赵琳在他手上的牙印还在呢。
心痛。
胃痛不如心痛，继续喝酒，继续睡觉。
不知几天过去了，一天早上，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赵琳打过来的。
他秒接电话。
赵琳约他去小树林见面，马上。
赵琳的声音像是冰镇矿泉水，冰凉冰凉的。
王云凯没有欢欣鼓舞。
他直觉到赵琳约他去那里，一定是城市的茶馆咖啡屋装不下这几天他们之间的“血雨腥风！”
这几天，他们的感情一夜荣枯，天翻地覆。
赵琳绝不是来找他和好如初的。
也许就是诀别！
很快，王云凯那莫名而又准确的直觉就被印证了。
王云凯飞车赶到小树林，看到赵琳早就等在那里，她的旁边停着一辆出租车。
一眼赵琳，王云凯就一脸泪水：
几天没见，赵琳不再像那个夜晚那么的狼狈与涣散，又束起了马尾辫。
但，几天以前，也就是刘华刚出现以前的赵琳，那冰清玉洁，又珠圆玉润的赵琳再也回不来了。
她憔悴了，她成熟了，却像一支被风吹雨打过的水中花。
而且——
她还穿着一条牛仔裤，脚着一双运动鞋，一副要远行的样子。
“王云凯，我要走了，忘了我吧，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和刘华刚一起走？为什么？”
“我，我喜欢他，他能给我搞一个演唱会，他能带我去维也纳金色大厅，他......”
“够了，赵琳，你不用骗我，你不是那种女孩，你家也不缺钱，你也没有当什么明星的野心，我非常了解你，你就是一个恋家恋父母的小女孩，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在激烈的争吵中，他们仿佛倒是找回了往日的温度。
忽然，赵琳跪倒在王云凯面前：
“王云凯，我对不起你，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没法告诉你，而且，我就要离开大河市了，可能很久都回不来。我拜托你照顾一下我的父母，我妈身体不好，如果住院了，我求你去看看她。”
说完，赵琳居然给王云凯磕了一个头。
在王云凯赶忙伸手去搀她的时候，赵琳猛地起身转向不远处的出租车：
“师傅，回去，快点！”
这是王云凯听到赵琳的最后一句话。
“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王云凯的肠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