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瞧瞧蔷薇娘这苦命哟!
几名捕快纷纷竖起大拇指,“南队,您可真是女中豪杰!男人也没几个像您这样豪爽敞亮的!”
南蔷笑道:“众位兄弟冒着生命危险钻到深山里面,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些老百姓?这点东西,实在不足挂齿!”
小聪说:“咱们今日肯定要走夜路了,骡子能行吗?下山前卓头儿说了,假如山上没什么意外,迟一点再派一队兄弟到半路接应我们。”
南蔷说:“放心吧,骡子走夜路比人还强呢,而且咱们几百个人趟开的路,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山时那样了。”
小聪笑道:“那倒是,路好走多了,否则咱们哥儿几个今日也不能到这么早。”
打发走他们,南蔷第一时间回家去找爷爷和父亲,借船借人,还是他们出面比较好。
回娘家嘛,自然是不会空手的,何况她现在又多了两名久别重逢的至亲,那当然比平时还得多拿上些。
一路上遇到几个还在坚持挑水抗旱的村民,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
“蔷蔷,又回娘家啊!拿这么些好东西!”
“是啊!”
“蔷丫头,你拿的那是野鸡?可够肥的!”
“家里养的。”
“蔷蔷,你相公呢?”
“有事出去了。”
“哟!妹子你这帽子咋这么好看呢……”
“大嫂要是喜欢,明儿空了到我家来,我给你做一顶!”
“诶哟!我戴可不好看!东西重吧?嫂子帮你拎点儿!”
……
回到南家,一家人都坐在院子里枣树下乘凉呢,围着南栋和南茗问东问西。
哥哥跑过来接过了妹妹手里的东西。
那个帮忙的大嫂放下东西,说了一声,转身一溜烟儿就走了。
南蔷笑笑,这就是绝大部分农村人可爱淳朴之处,帮个忙,生怕别人觉得她想占便宜。
今日南栋爷俩早起都剃了胡须,换掉了旧衣服,面貌也焕然一新,不过南茗穿的明显就是爹爹以前的旧衣服。
头发胡子都没有了,再看他哥,瘦得皮包骨头,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营养不良的典型症状。
爹爹的头发洗净挽起后,露出脑后大把大把的白头发,人也瘦得厉害,南蔷都不敢细看了,心里酸涩得不行。
“哥,你还是歇着吧,我去杀鸡,你跟爹爹都要好好补补身子了。”
蔷薇娘过来说:“你这个时间来,是吃过午饭了?”
南蔷说吃过了,因为家里来了八个客人。
又说了矿洞坍塌的事情。
南栋眉头紧锁,“白燕郎他们怕有人挖洞逃跑,确实埋了许多炸药,但如果说把山都炸平,那恐怕没那么多。”
南蔷怕爹爹和哥哥老想着那些不开心的事,笑道:“咱们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后面的事怎么样,官府会安排。”
蔷薇娘也说:“快别管那些事了,蔷蔷你也先别忙了,待会儿我去杀鸡。你歇歇吧!这几天都累成啥样了!”
南蔷把带来的布料拿给娘亲看,“您有空给爹爹和哥哥多做几件衣服吧,饭我会做,这个可真做不来!”
“你这是给夏爷爷和夏延买的布料吧?”
“我那天看着不错,买了好多呢!先给爹和哥哥做两身。”
朱氏今日倒是乖觉多了,跟南柱说道:“老大,你去杀鸡呗,我跟他二婶一道去做衣服!”
南柱也殷殷勤勤的,笑呵呵拎着两只鸡走了。
南蔷也就没推辞,她本来也还有事。
“爷爷,明天就要开始打捞河底的黑石头了,咱们家的船还能用吗?”
说到这个,南爷爷可就倍感骄傲了!“你们来,来看看!”
南家正房屋后,有一排低矮的柴草房,茅厕、猪圈、牛棚、杂屋等都在那边。
南爷爷走到最边上的柴屋前,“在这儿呢!”
南栋笑道:“还在这儿放着呢?当年为了放这条船,我和梁梁偷偷打通了两间柴屋,被您一顿臭骂!”
“那我辛辛苦苦沤的青肥都给铲了,我不骂你俩骂谁呢?没打人就是客气的了!”
一家人大笑。
众人一起动手,抱开柴草捆,掀开一层层的草席,一条保存得完好无损的渔船露了出来。
南栋摸着船身,手都有些发抖。
南爷爷说:
“骂你归骂你,这几年你不在,我和梁梁每年都给它涂一遍油漆,撒点驱虫药。人家的船砸的砸卖的卖,就咱家还当宝贝!梁梁说,饿死都不能卖它!”
南栋笑道:“梁梁还是那么倔?难为他,倒能去管酒楼。”
南爷爷说:“他不倔、不憨,三十来岁还娶不上媳妇儿?”
南栋皱皱眉,没说啥。
南蔷问:“爷爷,村里还有谁家有船,您知道吗?”
“不多了!让我想想……”
“您能辛苦一趟,让他们把船都拿出来吗?不白拿。”
南爷爷说:“那辛苦啥!我这就去!”
南蔷道:“戚知县委托我和延哥办这件事,我和您一道去吧!”
南茗也要凑热闹,“那我也一道去转转!”
看着他们爷仨走出家门,南栋感慨道:“花妹,咱家闺女被你教得可真好!”
蔷薇娘一边量体裁衣,一边笑道:“你夸自家娃,倒是也收着点!嫂子还在呢!”
朱氏笑道:“二弟夸的对!有啥不能夸的?咱家蔷蔷就是好!尤其是出嫁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南栋说:“我在山上刚见着夏延,还有些担心委屈了闺女,后面留心看看,再听你们说的,那孩子还真是蔷蔷良配。”
朱氏说:“就是丑点儿……呵呵,看惯了也就好了!”
蔷薇娘笑笑,没说什么。
南栋没再说话,等蔷薇娘量完裤子的尺寸,拖着伤腿转身就出去了。
朱氏微感尴尬,笑道:“瞧我这嘴!单挑他二叔不爱听的说!”
蔷薇娘说:“没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人爱怎么说,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再说,那伤也说不定哪天就给治好了呢。”
朱氏一听,敢情她就是那个爱说道的“别人”呗,就不高兴了。
她想了想,假装无意地说:“可也是,外人怎么说,咱也听不到!听到也当没听到!”
“可笑今儿早上,隔壁小琴她娘在院子里胡说八道,倒像是说给谁听的!”
蔷薇娘漫不经心道:“是吗。”
“说得可难听了!说‘诶哟,瞧瞧蔷薇娘这苦命哟!白白守了八年活寡!人回来了,偏又瘸了……‘你听听!”